第168章 我有八百個心眼
天色漸晚，街道上卻越發熱鬧了起來。
熙熙攘攘的人羣，燈火通明的長街，被絢爛的燈光所包圍的京師充滿了煙火氣。
李雲升一身官服，手裏拿着拍立得走出了李府。
身旁還跟着衛湘，張望着街道上的小攤位。
街上的人實在太多，騎馬反而不方便，所以兩人一路步行。
一陣又一陣，一段又一段，從酒樓、茶館藝人指下口中傳來的作樂聲，百姓的歡笑聲、絲竹管絃之調、暢懷痛飲之音，傳入耳中。
在這熱鬧的街道上，李雲升這一身官服，格外引人注目。
走了沒多遠，衛湘又看到了那個賣糖葫蘆的老闆。
“糖葫蘆。”
衛湘走上前，伸出兩根手指。
“兩串。”
對於她來說，沒有糖葫蘆的年，總少了些味道。
“好嘞。”
付過錢之後，老闆麻利地取了兩串糖葫蘆遞給了衛湘。
此時，李雲升舉起拍立得，對準了衛湘的背影。
就在手裏拿着糖葫的衛湘轉身之際，李雲升摁下了快門。
隨着咔嚓一聲，一張照片被緩緩推了出來。
衛湘拿着兩串糖葫蘆走了過來，遞了一串給李雲升。
既然知道他已經對山楂不過敏了，所以這也不再是試探。
小時候沒辦法喫糖葫蘆，現在可以吃了，自然要補償回來。
李雲升也沒有推辭，接過糖葫蘆之後，兩人繼續前行。
沒走多遠，手中照片上的畫面已經清晰呈現。
“送給你的新年禮物。”
一大顆山楂在嘴裏，衛湘腮幫子鼓鼓的。
聽到新年禮物四個字，她轉頭看向李雲升遞過來的照片。
照片上，是她剛剛買完糖葫蘆的模樣，而背景則是萬家燈火，熙熙攘攘的行人。
沒有一個年字，卻滿是年味。
衛湘緊緊捏着照片看了許久，而後深吸一口氣，似乎是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她一言不發，繼續前行。
站在原地的李雲升一頭霧水，連個謝謝都沒有，就這麼走了？
“李相，過年好。”
李雲升轉頭，循聲望去。
只見攜夫人逛街的崔琰朝着這邊走了過來，離得近了，崔夫人也跟着行了一禮。
李雲升點頭道。
“過年好。”
見他一身官服，崔夫人忍不住問了一句。
“李相這是要去哪？”
“陛下召我入宮。”
兩口子對視一眼，崔琰開口道。
“那不耽擱李相了，明日再去府上拜年。”
“兩位慢慢逛。”
說完，李雲升轉身離開。
望着他遠處的背影，崔夫人開口道。
“我看李相用不了多久就嫁給陛下了。”
崔琰一臉難以置信地盯着自己夫人。
“怎麼可能，李相絕不是那樣的人。”
“那李相是什麼樣的人？”
“夫人，你不瞭解李相，他絕不會以嫁給陛下的方式，和陛下在一起。”
崔夫人望着那座皇宮。
“陛下若是下嫁，那大楚豈不是姓李了。”
崔琰也是發出一聲感嘆。
“若真是那樣，朝中還有什麼黨爭，都是我們李黨的。”
另一邊。
追上衛湘的李雲升說道。
“今年，只剩你和小芋頭一起喫年夜飯了。”
沒心沒肺的衛湘，對此沒有太大的感觸。
“還有朧月。”
聞言，李雲升忍不住提醒道。
“朧月畢竟是梁國公主，小芋頭還小，不懂人心險惡，伱要多留個心眼。”
雖然目前他沒有發現朧月的情緒有任何異常，但是大楚和梁國不可能永遠保持和平。
否則，簫涼左也不會統一西域各部族。
真的到了兩國開戰的時候，他不知道朧月會不會捲入其中。
衛湘轉頭看了李雲升一眼。
“你說我傻？”
咳咳。
李雲升乾咳兩聲：“我不是那個意思。”
衛湘下巴微揚，擡起手比了個八的手勢。
“我有八百個心眼。”
李雲升還能說什麼呢，只能重重點頭。
“對對對！”
李府距離皇宮並不算遠，所以兩人沒走太久，便到了宮門口。
“回去吧。”
李雲升知道，自己這一晚上是出不了皇宮了。
喫完年夜飯，就是陪着女帝祭祖。
這個殿，那個殿，一通拜，一直到明早的百官朝賀。
衛湘剛剛轉身，李雲升突然出聲。
“等一下。”
“嗯？”
就在衛湘疑惑回頭的時候，迎面拋過來兩個紅色的錢袋。
“你和小芋頭的壓歲錢。”
衛湘輕輕掂了掂錢袋的分量，衝着李雲升行了一禮。
“拜年。”
……
未央宮。
大殿內，歌舞昇平，十幾名西域女子翩翩起舞。
李雲升一進門，那一個個扭動的水蛇腰率先映入眼簾。
“臣參見陛下。”
大殿內，只有姜清影一人坐於主座之上。
而下方，單獨給李雲升擺了桌案。
姜清影一眼便看到了李雲升手裏拿着的拍立得，她對於這個東西可是記憶猶新。
想起自己還有一張穿旗袍的照片在李雲升手裏，她心中暗暗提防。
“李愛卿，快入座。”
“謝陛下。”
李雲升落座之後，立即有宮女在一旁倒酒。
看着那酒的顏色，他倒是也沒有感到意外。
在這裏，所謂的西域美酒也就是葡萄酒。
只不過，望着眼前的葡萄酒，他腦海莫名浮現女帝站在大木桶中，提着裙襬，腳踩蒲萄的畫面。
不對不對！
怎麼能這麼想！
旗袍加黑絲，味道可能會更好一些。
也許並不會給葡萄酒帶來實質性的改變，但那是心理上的一種作用。
即便是在現代世界，他也沒怎麼喝過葡萄酒。
只聽過，搖晃的紅酒杯，嘴脣像染着鮮血，那不尋常的美……
對於葡萄酒的瞭解，也僅限於知道，醒酒是爲了讓葡萄酒與氧氣接觸。
適當的氧化“呼吸”，慢慢釋放出香氣和風味，達到最好的飲用狀態。
也不知道，這裏的葡萄酒和他所瞭解的葡萄酒有沒有區別。
當然，姜清影沒給他醒酒的機會。
“這是梁國送來的西域美酒，所以叫李愛卿進宮來嚐嚐。”
見女帝舉起了酒杯，李雲升立即也端起杯子。
“謝陛下賜酒，願陛下平安喜樂，諸事順遂。”
說完，輕輕喝了一口。
葡萄酒順着舌頭，流淌入喉嚨。
入口酒味柔和醇甘，濃濃的厚厚的酒體的味道，如瓊漿玉液。
回味甘甜，透着一股果香。
咕嘟。
姜清影直接幹了一杯，而後看向李雲升
“這酒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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