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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6 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作者:余书乔
番外二再后来。

  帝都郊外的一所高级疗养院,以优美清净的环境,专业的护理团队以及隐私性而著称。

  帝都裡有钱有权的退休老人都会来這裡住一段時間,不少在這裡安享晚年。

  环境清幽的绿色小道上,一位护工推着头发花白、老态龙钟的老人出来散步。

  而在轮椅上坐着的,正是傅宗宏。

  這四年来,的身体老很快,原本他强撑着掌管傅家,就希望将来能把欣欣向荣的傅家交到温温手上。

  但是他的身体支撑不到温温长大的那一天了。

  在一次在公司倒下去之后,的身体一落千丈,再也沒有精力去掌管偌大一個公司。

  幸亏早有准备,培养了一個有能力的经纪人代理掌管公司,幸亏交接及时,经纪人也很有能力,很快就把因傅宗宏倒下而微乱的傅氏集团给稳住。

  傅宗宏见形势稳定下来,就安心的在疗养院生活着。

  护工把推到一個湖边,眼前是碧绿的湖水,周边绿草茵茵。

  因湖水是活水,裡面還养着不少鱼,有闲情的老人家有空会来钓鱼消磨時間。

  草坪上還有前来探望陪伴老人的小孩在玩耍,童稚的笑声连這儿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傅宗宏看着眼前宁静悠然与活力生机融于一体的画面,眉目舒展,嘴角不由挂起笑意。

  已经有些浑浊的双眼,不自觉有些恍然。

  想到了自己见面不多的孙孙,還有女儿……

  们都有了很好的归宿,能放心了。

  傅宗宏前两年去参加自己女儿的婚礼,遗憾的是他只能远远的看着,不能以一個父亲的身份将女儿带往新的人生,也不能亲自给她祝福,甚至怕她见到自己不高兴,只好远远的看着。

  希望能得到傅云若的原谅,但是他发现,活着的时候或许等不到那一天了。

  這些年他越是回想从前,越是觉愧疚,是他对不起傅云若。這多年来他的所作所为,再热的心,也被他伤得冷了心。

  错已经铸成,傅宗宏哪怕想补偿,可她已经不需要了。

  自从那年傅云若对說,有资格原不原谅的人已经不在了,为此做了不知多少個噩梦,梦到他的女儿因为他的忽视冷漠,一個人孤零零的离开人间。

  无数次被惊醒,心中哀痛。

  但是他不敢深想,看到云若還活在人间,现在過很好,就已经足够。

  可是他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心意,自从知道傅云若嫁的是什人家之后,就知道傅家這点家产,還不被他们看在眼裡。

  但這毕竟是傅家這多年的心血,不管是从前還是以后,的继承人只有傅云若,而那样的人家,如果沒有足够底气的嫁妆,嫁的人再好,家族裡還是会有人看不起她,傅宗宏担忧傅云若母子在司家不如意,所以傅宗宏還是希望這個能作为傅云若母子的一個保障。

  想将整個傅家作为嫁妆给傅云若母子。然而直到现在,沒能再见傅云若母子一面。

  傅宗宏叹息。

  糊涂了小半辈子,把唯一的女儿推离他的身边。如今孤家寡人的下场是罪有应。

  其实有医护人员二四小时待命,還有四個护工两班倒轮流守着,疗养院的环境好,還有其他院友交流。

  這样子的日子轻松愉快,唯一的遗憾就是,其他老友都有家人不时前来探望,享受天伦之乐,唯有,真正的孤家寡人一個。

  一位护工走過来,恭敬的问道,“老先生,方太太請求探望您,您看要见一见嗎?”

  傅宗宏沉默,半晌叹口气。也不是說沒人来探望,還是有的。

  這位方太太就是发展的前妻,自从听到他住在這家疗养院后,就一直想来见。

  傅宗宏的神色复杂,不确一直沒有松口见她。

  這多年的夫妻,說沒感情是不可能的。

  人越老了越是念旧。但是他始终记得她曾经冷情的。

  方婉娉的心思哪裡不知晓。就想让心软,让她再次成为傅夫人,重新過上好日子。

  虽然傅宗宏由始至终都沒对常家和方婉娉母女出手,但是也冷眼旁观们過并不好。

  以前觉方婉娉起码对唯一的女儿掏心掏肺,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這是一個十分自私的人。

  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哪怕是亲生的女儿,也能抛弃。

  在常家還沒倒下的时候,方婉娉对還能嫁入常家的方雪若仍有几分耐性。

  但是自常家破产一家人狼狈的赶离帝都后,方婉娉的态度就变了。

  仿佛常家這门姻亲成了她的累赘,她還担心们巴上她。

  傅宗宏给她的一笔钱和一套房产,是她唯一的养老本,她绝对会紧抓在手裡,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傅宗宏淡声說道:“不见。”而后又道,“推我回去吧。”别人的天伦之乐,总归是他的奢望。

  傅宗宏已经不去想其他,唯一想的,就是希望自己能在临死前,让傅家完整的交到傅云若母子手裡。

  虽然這是一個疗养院,但并不是一层楼多個房间,老人就在裡面住着的那种,而是独门独栋的别墅。

  每栋别墅都配着一個完整专业的团队,每年的费用都是高昂的,不能住进来的,都家底丰厚。

  才刚回到别墅,已经成为副总裁的多年特助前来见傅宗宏。

  傅宗宏一见到副总裁,开口就问道:“答应见了嗎?”

  副总裁微微俯身,恭敬的答道:“答应了,說两天后会来探望您”

  傅宗宏的眉眼微微舒展。

  疗养院门口,方婉娉再次听到了安保的回,她咬咬唇,不甘心的离开。

  這些年她的日子并不好過,尽管比起大部分人来說,她的日子好過太多,但是凡事都有对比。再怎么样,到底比不上当傅夫人时的好日子。

  了二年养尊处优的贵妇生活,一朝回到连买個首饰都要犹豫再的拮据日子,這她如何甘心?

  方婉娉一直觉自己又沒做什,是被方雪若连累的。傅宗宏就算生她的气,這久了也该消气了吧?

  可惜几年過去,她仍沒有找到接近的机会。

  后来打听到他住进了疗养院,更是每天去报道,她觉独自一人在疗养院的傅宗宏,正是需要人关心照顾的时候,她表达出自己的关心和诚意,更能让心软吧?

  方婉娉的算盘好,却沒想到自己到现在都沒能见到人。

  只能再寻其他机会了。

  两天后,一個身着休闲装,戴着墨镜的俊美男子在保镖的簇拥下出现在疗养院。

  不多时,就站在傅宗宏面前,“傅董。”

  傅宗宏的脸色紧绷起来,“司越。”傅宗宏的视线往的身后扫一眼,沒有见到想见的人,心裡微微失落。

  来人正是司越。

  “坐。”傅宗宏也不多寒暄,直接說道:“知道你们司家看不上傅家這点家产,但是我希望你能說服云若接受,這些都是她的。”

  司越坐在傅宗宏的对面,這位名义上是他的岳父,但是虽然他的妻子不认可他呢?所以司越对傅宗宏礼貌疏离,并不亲近。

  “傅董,您這就为难我了,若若曾经說過不会接受的,家裡都是若若說了算,可不能违背她的意愿。”是看在到底是若若的血缘至亲的份上,而且知道的时日不多了,這才来走這一趟。

  司越状似不经意地,“她說宁愿你全部捐出去也不会接受。”

  傅宗宏沉默了会儿,“就算捐出去,也先接受了,随便你们处置。”

  “傅家,也有她妈妈的心血。”傅云若的妈妈,是個很优秀的女子,傅家能发展這大,她也功不可沒。

  司越扬眉,并不意外,“会把传到的。”

  “你,对云若和温温都好点……”傅宗宏知道自己并沒有立场說這些,但是尽管是一個不称职的父亲,也要把這些說出来,“不能让们受委屈,云若前二年都沒有开心的日子,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司越道:“会的。”這是他的责任。

  ……

  這对疏离的翁婿交谈了一段時間,最后司越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提出告辞。

  “您好好保重。”wWW.ΧìǔΜЬ.CǒΜ

  司越离开疗养院后,就往机场赶,這次从国外回来,乘坐的私人飞机,见了人后,就又乘坐私人飞机回去。

  自从温温在司家的学校学习后,傅云若经郑重考虑,自己也去那边住了。

  孩子的童年就那么几年,且是不可逆,傅云若還是希望自己能看着温温长大。所以她在說服郭叔后,就在傅家合适的地方也建了個花圃,和郭叔一起培育兰花。

  经過這多年,傅云若培育出不止一盆变异兰花,价值均在千万以上。在兰艺界有了不菲的名气。

  直播還是会直播,不很少露脸了,就像一开始那样,只专注直播培育兰花的程。

  這次司越独自回国见傅宗宏,并沒有提前知会傅云若,

  一回到家的时候,瞬间跟傅云若坦白了。

  傅云若听到司越的交代,沉默了片刻。

  司越连忙哄道:“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该不先询问過你的意见,你還生气的,就罚吧。”

  “不這次能换個东西跪嗎?上次买的搓衣板我觉挺好的……”司越分有求生欲,觉跪榴莲太坑了,不如跪搓衣板吧。

  傅云若忍不住笑了下,接着敛去笑容,“沒生气。”

  “真的?”司越小心翼翼的觑她的脸色。

  “如果,說我還是不想见,你会不会觉很冷心冷肺?”傅云若忍不住问道。

  她现在的日子好了,以前受的苦都過去了,如果這件事传出去,恐怕有一堆人骂她的吧?再怎么样,那也是亲生父亲,现在都后悔了,還执意要把家产都留给她,该补偿的也补偿了,還這矫情之类的……

  傅云若說道:“总觉,前二多年和遇见你之后的人生是分开的,总觉以前的那個受尽委屈的人并不是我,所以我觉现在的并沒有资格去說原谅不原谅,不是当事人……”

  她說着說着,都觉自己语无伦次了,最后她看向司越,眼神有些希冀,“你懂的意思嗎?”

  司越将傅云若抱住,低声說道:“懂,不管你做什决定,都支持你。”

  “血缘是這世上最神奇的纽带,人类天生会亲近血缘至亲,這是人性的本能。哪怕被血缘至亲伤得千疮百孔,内心深处還是奢望亲近,但是真的被伤太多太深了,就冷了心了,冷到连本能都舍弃了,最痛苦的人,是你而不是别人。”

  “心疼你。”

  傅云若的眼泪就這下来了,她靠在司越的怀裡,觉這世上還是有人懂她。

  她也是這心疼原主,所以谈何原谅?

  司越温柔的擦去她的眼泪,“不哭,承诺不会让你流泪的,可不能再哭了,不然温温也要生气了。”

  “抱歉,不该去的。”

  傅云若摇摇头,她突然释然了。

  “你下次去的,就带温温见见吧。”她不想见,是她和原主的事,但是温温,到底是外孙,司越,是女婿。

  傅家的事情,会随着時間的去而被人淡忘,以至于到后来,世人只看到傅宗宏孤家寡人的完后半生,会同情怜悯,然后开始抨击那些始终沒有露面的亲人。

  到底傅云若并沒有真正脱离傅家,傅宗宏也沒有像原著那样,把她逐出家门。

  她不想多年后,她最重要的两個人因为這件事被人诟病。

  所以,以后有時間司越就带温温去见见吧,偶尔见一面沒什。

  至于她,被人說也沒关系,往后,看在到底血缘一场,她只会去见最后一面。

  司越低头亲亲傅云若,心中怜惜,“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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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裡递過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办到的。”

  說完话,他将水杯裡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說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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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国留学,還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說:“谁让你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過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還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說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說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個铅盒打开,裡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裡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沒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裡。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這個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說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還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還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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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過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還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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