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三章
可能是昨天午睡睡得有点多,傅云若今天起得比较早。
她看看宝宝,還沒醒来,便轻手轻脚下床。
她在床沿放了枕头,就出去了。
宝宝现在连翻身都不会,又是睡在床裡面,完全不用担心摔下来。
傅云若把房门开着,人在屋外,刚做個早餐,期间拾掇了下院子,然后进屋去看宝宝醒了沒。
果然,她进去后,宝宝已经醒来,一個人在床上自娱自乐,也不吵闹。
带娃三個多月,傅云若也知道宝宝的一些习性。
不管宝宝睡得多熟,只要她沒陪在身边,他很快就会醒過来。
傅云若笑眯眯的把宝宝抱起来,“宝宝早上好呀!今天的宝宝更可爱了哦!”
傅云若一边柔声說话,手脚麻利的把宝宝收拾好,喂饱了,然后才把他放到婴儿车裡。
宝宝最乖巧的一点,就是不会一定要她一直抱着,小家伙养得肉墩墩,抱久了手酸,所以她经常放在小推车上,人在旁边待着就行,宝宝很安静乖巧,不会闹。
傅云若吃完早餐刚洗了碗,就听到院外的声音,“若若,你在嗎?”
“梅婶,我在。”傅云若稍稍提点音量回道。
梅婶很快就进了院门,她笑道:“猜你這個时候睡起了。”
傅云若抿唇笑,不太好意思。
“您吃了早餐了嗎?我煲了清粥。”
“吃了,你不用顾我。”梅婶看菜地裡都是活,便走過去道,“你不是想晒菜干嗎?我今天沒什么事。”
梅婶弯腰去拔芥菜。
傅云若眼睛一亮,甜甜道:“谢谢梅婶!”然后准备過去一起拔菜。
梅婶朝傅云若摇摇手,“去拿個菜篮過来。”
于是傅云若屁颠屁颠去厨房拿菜篮子。
两人齐心合力,拔完菜過水,然后抬去厨房。
傅云若解下草帽子,虽遮挡了直接的光线,仍被晒的泛红,不過她并不在意,她抹一把汗,想到即将变成美味,就充满动力。
厨房裡,傅云若坐在土灶前烧火,梅婶站在灶边,往滚着开水的大铁锅放芥菜。
她的旁边放着婴儿车,背对着灶台,不用担心开水溅出来溅到孩子。
宝宝太黏着傅云若了,只要她一有离开他所感知范围内的迹象,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就追過来。
也不吵闹,就這么静静的看着你,把人看得心都软了,感觉独自一人丢下宝宝就是罪過。
“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嗎?”梅婶一边烫菜,随口问道。
“還沒。”傅云若苦恼之极。
从决定生下孩子开始,傅云若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为此還特地买了一個字典。
她知道宝宝在原著裡叫池温,但池温的人生是一個大写的悲剧。
她想要宝宝有個全新的幸福的人生,所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改個名字。
傅池温好像也可以噢,但以她的审美,她不会给孩子取這個名字。
所幸她暂时沒法给孩子上户口,就沒急着给宝宝取名。
等宝宝出生后,照顾他就耗费了她大量精力,就把取名這事儿忘在脑后了。
這会儿梅婶突然提起,傅云若觉得给宝宝起名這件事迫在眉睫。
梅婶一边烫着芥菜,边笑道:“孩子刚出世那会儿,你叔還特地给孩子算了算时辰,說他五行缺水,你一直沒提给孩子取名的事儿,他也不好意思跟你說。”
“虽然现在宣扬科学,不搞迷信,但毕竟是为了孩子,希望孩子能一生顺遂。信不信的,你就当做是参考。”
梅婶倒沒要求傅云若一定要按他们长辈的意思给孩子取名,他们這儿是有這個讲究,但傅云若毕竟不是這儿的人。
這孩子一看就是城裡人,尽管之后看她农活做得很利索,也认为她在农村生活過的城裡闺女。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跑来這么偏僻的乡下,但梅婶還记得当初打开门,傅云若一见到她,就哭的稀裡哗啦,哭的她心都软了。
這也是她這么照顾傅云若的原因,她觉得這孩子合她眼缘。
她和老头子只得這么個儿子,也是村裡唯一一個考出去的大学生,這会儿在大城市读书,他们心疼孩子回来一趟不容易,一年只让他回家一趟。
去年過年說是找到一份很好的实习工作,沒回来過年,他们心裡再记挂也沒给儿子添麻烦。
如果他们還有個女儿,一定也像這孩子可人疼。
傅云若笑:“叔有心了。”她沒說信不信的话,倒是想到,之前池温這两個字难道也是因为這样取的名字?
可也沒见上辈子的池温一生顺遂啊。
原著裡沒提過池温這個名字的由来,不会是原身给取的吧?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也许送到孤儿院时,身上有写着這個名字,所以才叫這個名字呢?
万一呢?
如果是這样的话,她也不好给宝宝取個全新的名字。
傅云若突然灵光一闪,她手掌一击,“傅温温!”
梅婶看過来,傅云若肯定道:“就叫傅温温,温暖的温,希望宝宝的人生是温暖的。”而不是早早就尝尽人间冷漠。
這样,也算合了她取新名字的意,也不算辜负原身的意思。
傅云若期待的看向梅婶,希望她给個肯定。
梅婶笑呵呵道:“很好听的名字,很可爱,很适合宝宝。”
一旁无聊的不自觉玩起小胖脚的池温:“……”
他拒绝這個名字谢谢,一点也不适合他成熟儒雅的形象。
池温发出抗议的“哇啊”声。
傅云若瞬间看過来,笑眯了眼,惊喜道:“看来宝宝也很喜歡這個名字!”
“是不是啊,温温宝宝?”
“啊啊!”不是!池温肉乎乎的四肢张牙舞爪,企图让两個大人看出他的抗议。Χiυmъ.cοΜ
“看宝宝多兴奋。”
“是啊哈哈……”
池温:“……”這個可恶的女人,一点儿也不了解他的心思!
池温单方面决定冷战,他决定不理這個女人了,让她看看他抗拒這個幼稚名字的决心。
池温闭上眼睛,拒绝這個女人出现在他视线内。
“宝宝要睡觉觉啦?”傅云若凑過来看看。
池温一声不吭,不给半点回应。
于是傅云若和梅婶压低声音继续說话。
“对了,梅婶,這边有什么工作可以赚钱啊?”
“你缺钱了?”梅婶讶异道。
“沒有沒有。”傅云若连连否认,“就是想着不能坐吃山空,還要养宝宝呢!”
梅婶勉强信了,想了想道:“村子地偏,大都自给自足,一些生活用品到镇上买就是了,镇上的铺子都自家人看,不会請外人。”
傅云若面露失望,想想也是,乡下地方哪有什么工作岗位?
“你還带着孩子呢,哪有空去工作,如果缺钱了一定跟我和你叔开口,我們两個老家伙不怎么花钱,积蓄還是有的。”
“您愿意给我個安身之地我已经很感激了,哪能在给您添麻烦呢,您說的对,還有宝宝呢,我也沒办法出去工作。”
“不急,以后如果有适合的我给你问问。”梅婶想着她一個姑娘家家,又要养孩子,可能积蓄不多,就暗暗把這件事记在心裡。
“那麻烦您了……”
池温本来是不听不看不关注,但不一会儿就被他们的谈话吸引過去,悄悄竖起耳朵听。
他闭着眼睛,一边犯困一边想,這女人要养不起他了?
难道就因为沒钱了,就把他抛弃了嗎?
他一边愤愤的想,反正他以后混成影帝,随便拍個广告就大把的钱,让你后悔去……然后抵不過本能睡了過去。
傅云若看宝宝睡熟了,便把他抱回房间睡,然后开着小风扇斜斜吹。
她刚出去准备和梅婶一起把滚烫好的芥菜一颗颗晾晒在太阳底下的簸箕上。
梅婶就道:“现在日光正猛,你别出来晒,這么嫩的皮肤都要晒伤了。”
“沒事,我皮糙肉厚。”傅云若哪能干看着?
“你回屋去看孩子,万一孩子翻下床就遭罪了。”
“不会,宝宝還不会翻身呢。”
“三翻六坐七滚八爬,宝宝三個多月了,說不准在你沒看到的时候就会翻身了呢。”
“是這样嗎?”傅云若一脸受教,原来還有這种說法,這么一想她就不太放心,“那我去看看。”
傅云若快步进了房间,原本床边只放了一個枕头,现在怎么看觉得不安全,于是把宝宝挪到靠墙边,再在床边叠上高高的被子,确保他无法“越狱”后,才出去。
她到院子时,梅婶已经利落的把菜晒好,对傅云若道:“等晒個五天,就晒干了。”
“嗯嗯!梅婶中午……”
傅云若话還沒說完,梅婶就身子一扭灵敏的窜出院子,“我先回去了,老头子還等着我回去做饭。”
傅云若眼睁睁看着她迅速消失。
“……”
梅婶不肯留下来吃饭,傅云若還是有所表示,刚好家裡還有水果,便带過去给他们。
到了晚上,時間還很早,乡下地方沒有娱乐活动,她又不爱追剧,便带着娃在床上玩闹。
此时宝宝還很精神,不過今天過于高冷了,不管她怎么逗,都不给一個回应。
傅云若苦恼的想,难道這些玩具沒有魅力了?
她想起白天梅婶說的话,顿时有事做了,她躺在宝宝身边,“宝宝看我,快看看妈妈!”
“嘿呀!”傅云若装作艰难的翻個身,然后扭头看宝宝,“咦,我翻身啦!妈妈是不是很厉害?再看看哦!”
傅云若又翻了個身,期待的看向宝宝:“宝宝学会了嗎学会了嗎?”
见宝宝乌溜溜的眼睛直看着她,小脸颊鼓鼓的,特别可爱,傅云若更有动力示范了。
“嘿!看我翻身大作战!我翻我翻我翻翻翻!”
池温:“……”他看着這個女人翻来翻去翻来翻去,就像看傻子似的。
這么简单的动作谁不会?他才不要理会這個幼稚的女人。
“哎呀宝宝怎么办呀?妈妈不会翻過去了,怎么翻呀?”
姣好的面容皱着,可怜兮兮的看過来,一脸求助的表情。
池温:“……”這個蠢女人真是沒救了,翻身翻得连怎么翻都忘了,看他的!
池温憋气,用力晃动着小身板,终于艰难的翻了個身,然后看向女人。
看见沒蠢女人,就是這么翻身的。
“哇宝宝好厉害!”傅云若惊喜的拍掌,跟着翻個身趴着,然后继续愁眉苦脸,“那要怎么翻回去呢?唉,我真是太难了……”
這還不简单?看着!
池温仰头,撑着小身板,努力翻回去。
他翘起胖手胖脚,得意的看向她,看到沒蠢女人!
傅云若花式夸赞:“哇宝宝好厉害,棒棒哒!宝宝是妈妈见過的最厉害的宝宝了!宝宝再翻一次就更更厉害了!”
那是自然,池温骄傲极了,翻個身而已,岂能难倒他一個金马影帝!
在女人的甜言蜜语诱哄下,池温又翻了次身,矜持的享受女人花式吹捧,半天后突然反应過来。
不对啊,他不是在冷战嗎?怎么又玩起這么幼稚的游戏?!
他愤怒抬头,对上一张笑得特别灿烂的骄傲脸,他……他气不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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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裡递過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办到的。”
說完话,他将水杯裡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說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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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国留学,還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說:“谁让你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過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還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說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說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個铅盒打开,裡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裡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沒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裡。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這個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說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還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還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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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過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還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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