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上下萊茵集團軍 （中）
然而等到拜雪之戰後，安德魯最終意識到了自己的歷史使命，他就是真正的“天選之子”、“革命之子”，比起那個不聽號令，法語都說不好的科西嘉人，要厲害一百倍，也強大一百倍。
從那時開始，安德魯確信在法蘭西和歐羅巴的政治大舞臺上，自己必將成爲一個起決定作用的人物，於是問鼎最高權力的火花出現了。
安德魯曾趁着酒勁，私下告訴塔裏安，他說：“是北方軍團的寶貴經歷，讓我相信自己是—個非常人物，我充滿着幹一番偉大事業的功名心。”
如果沒有東路軍那讓人耀眼的勝利，安德魯就不會被授予阿登軍團的代理總指揮，也沒有後來的桑布爾河戰役的輝煌勝利，更不會一口氣征服了大半個比利時……
上述一系列的勝利，加之後來的西班牙戰場上的豐碩成果，奠定了安德魯-弗蘭克在共和國-軍隊中的崇高地位，讓他有了主導與實施“熱月政變”的雄厚資本，鎮壓山嶽黨人的“牧月暴動”，以及西部保王黨叛亂的威望和軍力，最終登攀到法蘭西第一執政的寶座。
基於此，安德魯對皮什格魯和索漢還是充滿感激之情的。
至於皮什格魯被巴黎的政治部警察祕密除掉，毫無疑問是他本人自取滅亡的結果。安德魯曾反覆勸說與告誡這位功勳卓著的軍團指揮官，還不惜將自己的巴黎理工學校校長的位置讓渡出來。
不僅如此，安德魯甚至兩次與皮什格魯私下交流過，但卻無法阻止這個曾經的“無套褲漢將軍”投靠保王黨的決死之心。
等到皮什格魯死後，安德魯處於政治目的的考量，將刺殺皮什格魯的陰謀甩鍋給保王黨人。共和國的官方媒體上，依然將皮什格魯塑造成爲共和國的英雄與尼德蘭的征服者，巴黎政-府爲“無套褲漢將軍”舉辦了一場較隆重的葬禮，其家屬也得到了一大筆豐厚的撫卹金。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安德魯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事實上，他與皮什格魯的真正關係，不過是各取所需的同盟者罷了。當阿登軍團正式解散之後，雙方的合作基本上就終結了。
所以，安德魯真正感激的是約瑟夫.索漢將軍。
在整個尼德蘭聯省共和國被法軍攻陷之際，安德魯就曾計劃將這位勞苦功高的索漢將軍，調往萊茵軍團擔當總指揮，但被他婉言謝絕。隨後，安德魯的好友，麥克唐納成爲萊茵軍團的總指揮；
等到“牧月暴動”後，安德魯將不怎麼聽話的儒爾當將軍，一腳踢到阿爾卑斯軍團，準備讓索漢成爲摩澤爾軍團的司令官。
或許是皮什格魯之死，讓索漢一直心結難開。所以，他向安德魯推薦了曾經的部將莫羅，作爲總指揮前往摩澤爾軍團（德意志軍團），而他自己依然選擇留守於二流的巴達維亞軍團。
儘管索漢屢次抗命，但法蘭西第一執政依然不計前嫌，加以器重。除了安德魯與索漢的戰友情誼尚在，後者功勳卓著，且能服衆。
另外還有一個關鍵因素，那是索漢是一名純粹的軍人，從不主動干涉地方上的政事。在安德魯的統治下，他不打算制止將軍從政，但前提是要從軍隊中退役之後，才能參加國會議員與地方官員的選舉，或是中-央直屬官員的任命。當然，奧什除外。
哪怕是安德魯的便宜叔父，克勒曼（榮譽元帥）在被任命爲萊茵蘭總督的時候，一度還想着保留軍籍，但遭遇第一執政的否決。克勒曼似乎不死心，又去找自己的侄女幫忙說話。
結果鬧到最後，克萊曼榮譽元帥的軍職不僅沒能保住，就連之前萊茵蘭總督的任命也被取消了，如今就只能待在元老院養老。
一週前，安德魯指示總參謀部將索漢與莫羅的位置對調，由前者擔當下萊茵集團軍的總指揮，後者去指揮駐防荷蘭的巴達維亞軍團。
或許前世是在柏林待久了，看過太多19世紀的諸多德意志軍官的回憶錄，穿越者至始至終都不認爲維克多-莫羅的軍事才能會有多厲害。充其量，就比自己在戰場上戰術指揮水平，高那麼一丟丟。至於戰略層面，安德魯憑藉穿越者的優勢，可以甩出莫羅十條街。
另一時空，莫羅的巔峯之戰“霍恩林登戰役”，更多得益於奧地利統帥約翰大公（卡爾大公的弟弟），以及他的參謀長與師長們，不是酒囊飯袋之輩，就是誇誇其談的笨蛋，或是妒忌賢能的小人。
此外，將莫羅從東線調往二線的巴達維亞軍團，也是對這位共和國將軍的一種警告。
之前，隸屬於警務部的政治警察已正式逮捕了莫羅將軍的未婚妻米莉。那是這位待在巴黎周邊地區的伯爵小姐一直在暗地裏，協助那些被通緝的保王黨人逃亡國外。巴黎政治部甚至有證據，證明米莉參與過一次刺殺安德魯執政官的未遂陰謀。
在得知未婚妻入獄之後，莫羅曾不斷找人幫助，想着要將米莉從政治監獄救出來，但一切都是徒勞的。因爲這是法蘭西第一執政官親自督辦的案件。
最終，沒能成爲莫羅夫人的伯爵小姐米莉以叛國罪，被判處8年徒刑，她將在某個紡織車間裏待上5年以上纔會有假釋的機會。至於那些爲米莉求情的將軍與官員，都被執政官直接免職或下調地方。
此事之後，莫羅很是順利登上安德魯的“黑名單”。一旦他在巴達維亞軍團犯下任何叛國行爲，都會立刻遭遇憲兵隊與軍情局的聯合逮捕。如遇到反抗，會被直接擊斃。
而這，也將是莫羅的最後一次機會。那是安德魯不會效仿另一時空的拿皇，將對方流放到美國，最終卻成爲第一帝國的掘墓人之一。
……
回到眼下，當安德魯見到沙發上的索漢後，面帶微笑的他第一時間迎了上去。未等下萊茵集團軍的總指揮向法蘭西第一執政鞠躬致敬，安德魯就已經伸開了雙臂，緊緊擁抱面前這位近兩米的壯漢。
“歡迎你，我的朋友！”安德魯用力拍打着指揮官的後背。
站在一旁的貝爾蒂埃和佩里尼翁相視一眼，發現對方的眼神裏充滿了詫異。自從安德魯成爲共和國的第一人之後，便很少以熱情擁抱方式歡迎一位指揮官。如果有，那也是隻是在布列塔尼半島擔當西部總督的奧什將軍。嗯，還有眼前的這位索漢將軍。
“謝謝你……執政官公民！”不善言辭的索漢，很是木訥的迴應道。
安德魯哈哈笑了起來，“你還是與貝爾蒂埃和佩里尼翁一樣，繼續叫我安德魯吧！”
說着，安德魯也便鬆開了自己胳膊，他示意起身的三位將軍回到各自的座位上。至於執政官本人則轉到一旁的酒櫃，他放棄了心愛的咖啡，親自爲三位將軍各自斟了一杯雷司令。
他說：“東方人有一種觀念叫做入鄉隨俗，我們在萊茵蘭就以雷司令起泡酒來替代勃艮第紅酒。”
“爲了勝利與榮譽！”
……
“爲了勝利與榮譽！”
安德魯、貝爾蒂埃、佩里尼翁與索漢四人高舉酒杯，一飲而盡。
衆人放下酒杯時，安德魯隨手爲衆人再度斟滿，而他的聲音也在房間裏響起。
“兩位司令官公民，你們的集團軍還有一個月，最多兩個月進行備戰準備。雖說在昨日，貝爾蒂埃總參謀長已向你們詳細敘述過1796年戰爭的目標。而現在，我將再一次強調一遍。
整個1796年的德意志戰爭，將大致劃分兩個階段。其中：
第一階段，上萊茵集團的主攻方向，將是從曼海姆出發，沿着內卡河一路西進，進攻斯圖加特，以及多瑙河以南的慕尼黑，從而迫使符騰堡和巴伐利亞兩國，及其附庸諸侯退出戰爭；
而下萊茵集團主要目標，就是從科隆、波恩、科布倫茨等地出擊，沿着萊茵河向南，佔領錫格河沿岸的錫根與馬爾堡一線；持續向東，抵達威悉河左岸，也就是魯爾公國的南部與東部疆界。
這一階段主要是佔領城市、要塞、交通要道與補給線。除非是德意志聯軍據城不走或主動出擊，就不主動尋求與其會戰。我個人的預判，你們的對手大部分將是德意志行政圈的魚腩部隊。通常，只要順利佔領這些諸侯國的首都，他們的軍隊就會立刻選擇投降。
當然，對岸的總指揮是我們的老對手，卡爾大公，他用兵非常謹慎，但有的時候也會效仿腓特烈大帝而違反常理，選擇大膽出擊。因此，一旦有某個師團或旅團主力被圍時，高級指揮官不得隨意選擇突圍，而是要在原地固守待援，堅持72小時。
總參謀部之所以強調選擇沿河進攻，就是方便蒸汽船的運達。如今，來自摩澤爾河上的50多艘蒸汽船，正在多個船廠緊張建造中。等到兩個月後，這些平均時速高達15到20公里的蒸汽船，將從科布倫茨的河口投入萊茵河的戰場。理論上，這些依靠煤炭的蒸汽船可在24小時內，從科布倫茨的碼頭出發，支援我軍的任何一處戰場。包括運送兵源、糧秣、軍需，甚至是火力支援……”
直到19世紀30年代，也就是蒸汽動力船普及之前，整個萊茵河也只能順水行舟。想要從杜伊斯堡逆流而上，抵達斯特拉斯堡，這其中的大部分流域，都必須藉助岸上的牲畜拉動船隻。
而河道寬闊、水量豐富的萊茵河主幹道就是如此，更別說其他的支流了，逆流而上必須完全使用人力或畜力。
基於此，德意志聯軍從未考慮法軍的運輸船，會在萊茵河及支流上逆行。因爲依照聯軍指揮官的軍事常理，那些行駛速度奇慢，且無法靈活轉向的拖船，只會淪爲己方炮兵的活靶子。在七年戰爭中，還發生過騎兵屢次截獲敵方運輸商船的事件。
所以，這些蒸汽船就將是法軍在第一階段最重要的取勝法寶。尤其是佩里尼翁將軍指揮的上萊茵集團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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