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執政官的婚禮 (下)
此外,執政官還要求警務部和警察局,限制巴黎各家新聞報刊繼續報道此事,向外界封鎖與淡化這一起6死9傷的重大意外事件。
如果穿越者沒有猜錯的話,這種在1771年由英國人沃爾夫發明的,廣泛運用於印染行業,室溫下爲無色至黃色針狀結晶的物質,應該就是後世傳說中的苦味酸(三硝基苯酚),後成爲高爆炸藥的一種。
同等質量的苦味酸,其爆炸強度不僅比起黑火藥高出75倍,比起大名鼎鼎的tnt炸藥還要強大三分。
另外關鍵的一點,製作成炮彈的苦味酸可以在戰場持續燃燒,即便是它聚集在水面,其核心溫度也能升至1200度以上,足以將水面之上的一切船隻燃燒殆盡。
不僅如此,苦味酸在爆炸過程中還會產生大量有毒氣體,一旦成功滲入敵方軍艦內部,基本上就是羣死羣傷的結局。
在另一時空,以苦味酸作爲主要成分的“下瀨炸藥”,就是實力相對弱小的日本海軍,連續打贏日清甲午海戰,以及日俄對馬海戰的一種極其重要的殺手鐗。
兩個小時後,軍械研究所的夏塞波少校接到了執政官的緊急命令,行色匆匆的趕到了波旁宮,卻發現上位者給自己展示了一種黃色粉末。
“執政官公民,這是苦味酸,屬於靛藍與硝酸的結合產物。”少校的大鼻子很靈敏,很快就聞到了空氣中散發的一種苦澀味道。
此外,在軍械所裏面偶爾也會使用這種黃色染料來染布或是刷牆,所以,見多識廣的夏塞波對此並不陌生。
安德魯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示意軍械所少校跟隨自己來到後花園。作爲第一執政平常散步的私人領地,後花園通常都是四下無人。
“你可以開始了!”進入後花園,安德魯就對着守在一處石桌旁的一名衛兵囑咐道。
很快,這名衛兵從一個陶罐裏小心翼翼的倒出七、八克的苦味酸;隨後,他又在黃色燃料中摻雜了一些鐵鏽,等到他用一根乾燥細長的小木棍,將上述兩種物質混合均勻了,最後就抱着陶罐轉身迅速離開。
在看到執政官與夏塞波少校已退後到距離石桌30多步時,衛兵便從草地上拾起一根5公斤左右的實心鐵錘,在10米方向,朝着石桌中央的粉末位置扔了出去。
下一秒,衆人的正前方已有火光爆燃,伴隨着一聲沉悶的巨響,看似堅固的石桌直接被炸得四分五裂,石屑四濺。
當衛兵將鐵錘拿過來時,夏塞波少校發現錘頭居然也被炸掉一角。
安德魯頗爲得意的對着少校說:“眼下的這個實驗,就是還原了3天前,發生於聖安東郊區的那一場爆炸案。你剛纔看到的,就是苦味酸的巨大威力。
沒錯,這也是你日後需要完成的另一個重要任務,就是將這種反應太過敏感,遇潮、遇熱、遇曬、遇重擊就會劇烈爆炸的黃色染料,以一種安全的方式填裝到炮彈裏面,最後安全的發射出去,形成一顆威力超過普通黑火藥八十倍的超級炸彈。”
最初的時候,安德魯是準備讓拉瓦錫的團隊接管這個超級炸彈的項目,但考慮到後世的日本爲了研製較爲安全的下瀨炸藥,曾前後炸燬過兩個實驗室,還損失了十多名科研人員的慘痛教訓。
隨即,安德魯就讓軍方全權負責此事,並叮囑一切危險係數極大的操作,可以讓死刑犯來執行,如果後者僥倖不死,可以予以適當的減刑,或是給犯人提供一些福利待遇。
當然,穿越者也會竭盡所能的協助夏塞波少校,利用穿越者的福利,好讓他的團隊少走彎路,少付出一點代價。
“記住,將苦味酸填充到炮彈充當爆炸藥的時候,可以考慮在用石蠟浸透的布袋裝入純淨的苦味酸,再在炮彈內表層塗上石蠟或是油漆,從而隔絕苦味酸與一切金屬的直接接觸,這樣就能夠大幅度降低苦味酸在搬運與發射過程中的危險係數。”
原本,安德魯是想效仿後世法國-軍方“麥寧火藥”的做法,在苦味酸中加入穩定劑。雖然這種方式的確更安全,但爆炸威力會大打折扣,而且製作成本較高,無法大規模製造。隨即,安德魯決定採取日本化學家下瀨研製出的“下瀨炸藥”。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到了下午4點半。
等到夏塞波少校前腳剛剛離開,安德魯就發現匆忙趕來的薩瓦里少校,居然換上了一套嶄新的軍禮服。此刻他才記起來,今天可是自己與未婚妻莫拉薩結婚登記的日子。而在早上出門之前,夏洛特夫人也曾再三叮囑過。
“該死的!”安德魯立刻跳了起來,那是他已經晚了兩個小時了。估計,作爲證婚人的拉瓦錫夫婦、塔利安夫婦、以及莫拉薩、夏洛特夫人和康巴塞雷斯等人一定在區政-府裏等得不耐煩了。
在副官薩瓦里少校的跟隨下,安德魯跳上一輛馬車,匆忙趕路。今天一早,安德魯已提前交給未婚妻莫拉薩,一枚鑲着藍寶石的結婚戒指,戒指內面刻着“守護我們永遠的愛情!”這幾個字。
與此同時,在巴黎聖母院行政區專員的大辦公室,莫拉薩身着白色婚紗和三色飾帶,細長的脖頸上帶着一串藍寶石項鍊。之所以要選擇寬大的白色婚紗,那是可以遮掩已四五個月大的肚子。
由於未婚夫已遲到近兩個小時,此刻的她顯得一臉焦急,在民政大廳裏走來走去,要不是母親夏洛特夫人在一旁不停的勸說,穿了婚紗的妻子如果不是在丈夫的陪同下走出婚禮現場,今後的生活將會不吉利的,作爲新人的莫拉薩也許現在就要趕往波旁宮了。
身爲證婚人之一的拉瓦錫院士,不以爲然的坐在一旁的靠背椅上。他在整理一週之後,準備在科學院年會上,發佈的有關化學、醫學與生物方向的,35個重大科研議題;
平日裏,誰都看不起對方的拉瓦錫夫人(知識型女性)與塔裏安夫人(美貌型女性),此刻也親密的坐到了一起。兩位母親興致勃勃的聊起了育兒經驗,並不介意意她們已經在民政大廳等了太久;
至於回到巴黎一段時間的塔裏安,也在執政官之一的康巴塞雷斯討論公務。那是比利時大區西北方向的局勢,表現的不太穩定,已有英國間諜在當地煽動信奉新教的弗拉芒人,起兵反抗共和國。然而,安德魯似乎對此無動於衷,感覺是在故意慫恿對方反叛;
事實上,安德魯一度想邀請勒讓德爾擔當自己的證婚人,只是後者病情發作,再度回到凡爾賽老家修養,醫生根本不允許其出門。安德魯也只好作罷。
此刻,督政-府中五位執政官的最後一位圖裏奧,必須要留守波旁宮,隨時隨地處理來自全國93個省的各種公務,因此無法前來。
由於今天下午要辦理第一執政官的婚禮,出於安保的需要,民政大廳提前在下午兩點就不再對外營業,除了舉行婚禮的本區區長、男女新人,以及各自指定的證婚人外,不再允許其他人進入。
不過,作爲安德魯欽定的喉舌之一,《費加羅報》的新聞記者克拉克卻是一個例外。那是他被獲准進入聖母區的民政大廳,參加並“如實報道”,督政府第一執政弗蘭克公民與莫拉薩女公民的官方婚禮儀式。
從1791年開始,共和國就一直在倡導國民節儉,所以在巴黎,新人們的婚禮通常不會大操大辦,舉行舊王朝的貴族式的婚禮,基本上都是聚集於官方的民政大廳裏舉行,並用主管民政的行政官員取代天主教神父。
至於第二場婚禮,也就是所謂的宗教婚禮,那屬於個人私事,督政-府和共和國從1795年之後,也不再進行干涉了。
臨近了下午五點,安德魯纔行色匆匆的趕到區民政大廳。他依然是身着老式的來複槍聯隊的軍裝,除了一枚一級鐵十字勳章外,別無其他的裝飾,加上腳蹬鋥亮的馬靴,渾身發出一種“尚武精神”。
不知爲何,進入大廳的執政官第一個注意到的,居然是老岳母夏洛特夫人。
那是她穿着一件細薄柔軟的布衣衫和質感滑潤、情絲縷縷的塔夫綢,一條網眼薄紗圍巾彷彿是披在一尊婷婷玉立的浮雕上面,遮住她那玲瓏小巧、然而卻是頑強有力的酥胸。
她一身打扮,從頭上戴的綢扎小帽,直到鑲嵌有金釦子的緞制輕便小鞋,都是做工精巧,極其考究的。毫無疑問,這樣華貴優雅的裝束打扮,讓安德魯有點眼花繚亂了。
跟在身後的副官薩瓦里少校見狀,輕輕推攘了一下執政官,這才讓後者立刻清醒過來。
於是,安德魯先是抱歉的親吻了跑過來的未婚妻,再與見證自己婚禮的證婚人們打着招呼。而輪到《費加羅報》的新聞記者克拉克時,安德魯直接告訴對方,自己需要親自審查明天《費加羅報》的頭版頭條。
轉頭後,安德魯發現了聖母區的行政官勒克萊爾居然在辦公桌上睡着了,於是他用力敲打着辦公桌,很是粗暴的將專區的行政官從睡夢中驚醒。
安德魯一邊手挽自己的妻子,一邊對着有點懵逼的可憐區長,不停的督促道:“爲人民服務的勒克萊爾公民,趕緊清醒過來吧。嗯,以共和國的名義,好給兩位男女公民舉行一場婚禮!”
下一刻,婚禮就開始了。
勒克萊爾區長站了起來,他戴上了老花鏡,藉助搖曳的燭光,結結巴巴地宣讀事先寫好的結婚證書。不過,在場的沒有一個人認真傾聽。大家都等着這一過程,快點結束了事。
再說,證書上寫的不少內容都是假的,這其中就包括新郎安德魯出生日期,原本是6月1日,卻被他私下纂改成爲了7月14日。那是從今年開始,攻陷巴士底獄的那一天被定爲法蘭西的國慶節。
在勒克萊爾區長詢問兩位新人提交的作爲夫妻間的共同財產時,安德魯表示自己擁有巴黎專利局的52項發明專利,儘管半數專利都已無償提供給社會。另外,他還有擁有一座楓丹白露宮。
至於安德魯的其他私人財產,他已通過私人律師與會計師,將自己名下的大部分財產與投資,分給了埃爾隆伯爵夫人及雙胞胎兒子奧古斯都和路易斯,瑪利亞和小女兒瑪格麗特,還有遠在加泰羅尼亞的維多利亞和兒子菲利普。
依照康巴塞雷斯正在起草的《民法典》,家庭的財產儘管大部分都歸於丈夫來支配,但遺產的繼承權必須屬於合法妻子的兒女,對於丈夫的私生子是否能繼承財產,要聽從合法妻子的意見。
此時,身爲妻子的莫拉薩明顯要比丈夫富有很多,她不僅擁有兩百多萬法郎的嫁妝,還有在巴黎的好幾處莊園和別墅,以及多個工廠的股份。這些,大都來自家族和叔父康巴塞雷斯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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