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前進，第九軍！（中）
自從科布倫茨的戰前會議之後，旺達姆與總參謀長的關係變得非常僵硬。那是前者不僅讓一位前途似錦的中校參謀自毀前途，還差點讓另外13名參謀官被逐出總參謀部。
不過，軍長旺達姆與參謀長拉馬克之間，依然維繫着正常的工作關係，絲毫不影響第九軍的工作效率。
顯然，他們都是聰明人，非常清楚最高統帥並不在意部將之間的勾心鬥角，相互傾扎，或許這就是所謂帝王們的“馭人之術”。
但在心理學大師安德魯看來，“羨慕嫉妒恨”都屬於人的天性或原罪，是無法避免的，但可以限定在一定範圍之內。
另一方面，穿越者極其厭惡因私怨而影響工作的事情發生，基本上都是發現一起，就嚴肅處理一起。
目前在萊茵方面軍這邊，已經有了一位師長與一位旅長，因爲與自己的參謀長關係不和，從而影響了作戰效率。事情傳到統帥部這邊，安德魯也不管誰對誰錯，一紙命令直接將上述四人全部“擼掉”，所有人的軍銜也降了一級，打發回國內的預備役軍區養老。
此事，很快震撼了軍隊中的所有將校軍官們，沒有人敢在明面上拿自己的前途與身邊同僚慪氣，繼而挑戰法蘭西共和國的“凱撒”（獨-裁者）設定好的紅線。
……
依照拉馬克的進攻方案，首先進攻的是法軍弗朗索瓦將軍指揮的步兵旅團，其中一個線列步兵團（重步兵團）沿着主路東側的斜坡前進，另外一個輕步兵團則在西側推進。一旦側翼進攻擊敗了奧地利軍隊，那麼蓄勢待發的線列步兵團就發起主攻。
每個法軍步兵團都以戰鬥力最強的騰越兵作爲先鋒，發動了攻擊。因爲隘口山谷的地形崎嶇且山口狹窄，限制了法軍炮兵的機動，法軍只能推上去3門6磅的火炮，爲進攻部隊提供炮火支援。
現在，拉馬克有點後悔了，他應該建議旺達姆軍長將兩門小版的“勝利者臼炮”帶來。相對於“勝利者”臼炮重達7700幹克的鑄鐵火炮，可以裝滿9幹克的黑火藥，發射100幹克重的爆炸彈，其最大射程爲4200米。
“小勝利者”臼炮重量不過1500幹克，關鍵一點是可以拆分成不同零件之後放在大車上運送，而且重新組裝和戰鬥部署的時間也不過20到30分鐘。此外，“小勝利者”臼炮的最大有效射程爲1200米，可以發射實心彈、霰彈與榴彈，精確打擊躲在掩體裏的敵軍。
不過，習慣於“兵貴神速”的旺達姆軍長不太喜歡這些影響行軍速度的笨重玩意，最後還是參謀長拉馬克的堅持，這才帶着了一批六磅野戰炮。只是多功能的“小勝利者”臼炮卻被留在後方。
眼下，儘管法軍處於不利的地勢，但大霧是法軍的優良掩護，奧地利炮兵儘管知道法國人已在山隘的那一邊，但他們根本看不清目標，加上18世紀晚期，滑膛炮的極低命中率，使得法軍步兵一直推進到離奧地利軍隊很近的地方，六磅炮的最佳射程之內。
但是法軍的好運也就到此爲止，奧地利步兵依託掩護良好的工事用步槍進行齊射，居高臨下的奧地利炮兵雖然只有幾門輕型的4磅炮，但是勝在火炮數量多（12門），奧地利人的輕型炮甚至壓制了法軍的那3門6磅炮，同時朝着法軍攻上來的部隊傾泄火力，於是很快就打退了法軍步兵團的這次進攻。
此時已是上午10點，混雜着硝煙的濃霧依然覆蓋了山間道路，不過，陽光開始穿透了一片片濃郁的霧靄。
見到第一輪進攻失敗時，旺達姆就派遣副官去了解具體情況，得知是奧地利的輕型火炮壓制了法軍3門六磅炮。
“皮內，”旺達姆叫來炮兵第九軍的指揮官，繼而下達了一道命令，他說：“你立刻去偵查一下，在哪裏架起大炮可以摧毀奧地利人的炮兵陣地？”
皮內上校直接回應道：“軍長公民，我剛纔就是跟在進攻步兵後面，也觀察了周邊環境，那裏的仰角都不適合攻擊山坡上的敵方火炮，除非是你前天讓我攜帶那幾門小勝利者臼炮。”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字典裏沒有這個詞”，旺達姆憤怒的喊道。在他看來，第九軍怎麼能被幾幹人的奧地利士兵擋住。由於炮兵指揮官的抱怨讓旺達姆有些心煩意亂，擡手將部下打發了事。
接着，旺達姆轉過身去，他對着自己的參謀長問道：“你還有什麼好辦法嗎？”但很快，他隨後又補充了一句，“嗯，不能繞道，也不能等小勝利者臼炮的到來，因爲我今天必須要看到烏爾姆城。”
拉馬克心中白眼一翻，沒好氣的想回懟幾句，但轉眼一想，自己真要是與旺達姆在戰場上鬧翻，第九軍軍長鐵定會出大麻煩，而自己這個參謀長同樣會喫大虧，被最高統帥“打入冷宮”也說不定。
拉馬克想了想，隨即說道：“集結騎兵進行衝鋒，藉助濃霧掩護，先行奪取奧地利人的第一個和第二個炮兵陣地，讓皮內上校的炮兵跟在後面。因爲二道防線上不存在仰角的問題，可以在那裏架設我方的火炮，轟擊第三道防線上的奧軍炮兵，並最終迫使敵人撤離整個隘口。當然在敵軍指揮看來，如此的地形下發動騎兵衝鋒是非常瘋狂的，也正是如此，可以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參謀長再度補充道：“鑑於山路狹窄且崎嶇，騎兵數量不宜過多，建議動用兩個中隊，人數不要超過200。我想說的最後一點，戰鬥中騎兵傷亡會很大，保守估計會超過百分之四十，而且進攻過程中絕對不能有任何的猶豫、退縮與停滯，因爲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旺達姆直接忽略了參謀長的最後一段話，他再度轉身，給站在身後的副官下達了一道命令。
“塞居爾，20分鐘內把軍中犯有嚴重軍紀的騎兵給我挑出來，無論軍官還是士兵，達到兩百人就可以了。”
說完，旺達姆跳下戰馬，他先是示意一名身穿紅色驃騎兵的衛兵脫下外套，然後換下自己的法軍將官制服。
“你瘋了嗎？！你可是第九軍的總指揮，還想着親自帶隊衝鋒！”拉馬克很是驚訝的說。
“呵呵，臨時的總指揮，也是最壞的軍中匪徒。嗯，在戰鬥結束之前，你就接替第九軍的代理總指揮。”
旺達姆一遍說着，一邊費勁的將一排排鈕釦扣好。至於他那句“最壞的軍中匪徒”，這是總參謀部給予旺達姆的特別稱呼。
在北方戰爭期間，每到危機關頭，身爲指揮官的旺達姆總習慣於親自率領士兵衝入戰場。再來到德意志戰場後，法軍始終處於壓倒性的優勢，也就壓根不需要一名軍長親自帶隊衝鋒在前。
一刻鐘不到，副官塞居爾上尉已將軍中那些嚴重違法過軍紀的203名騎兵召集到一起，他們牽着戰馬，站立於旺達姆將軍的面前。
“狗崽子們！”旺達姆很是親切的問候麾下的敢死隊。他掃視着面前的一羣壞蛋，大聲說道：“我現在要帶領你們去攻佔奧地利人的3座炮兵陣地，你們願意跟隨我一同進攻，衝過去，砍掉那些奧地利軟蛋的腦袋嗎？如果不願意的，我也不勉強……”
“願意！願意！我願意！”騎兵們很是氣憤揮舞着手中的軍刀，高聲的嚷嚷起來，自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從隊伍中退縮。
旺達姆顯得很高興，他感到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無窮無盡。在士兵渴望戰鬥的眼神中，他覺得那是自己熟悉的是到處瀰漫的戰爭的氣味。
自己的第九軍或許是德意志方面軍中軍紀最差的一個，然而在全軍兩萬多官兵中，不乏混蛋、兵痞、人渣與搶劫犯，但絕不會存在一個貪生怕死的孬種。
於是，旺達姆頗爲得意的揮了揮手，面前的兩百名騎兵隨即也閉了嘴，他們在等候指揮官的命令。
“我知道你們這段時間以來很是氣憤，每個人心中都憋了一口氣。沒關係，現在我就帶着你們把怒氣發泄到奧地利人頭上。看看在那邊，一羣自不量力的小丑們佔據了有利地勢，試圖阻攔我們的前進步伐，不讓我們享受到應該享受的好處。
所以，他們在狹窄的山隘裏修建了幾道看似堅固的防線，然後就像娘們一般躲了進去。試圖將勝利從我們手中奪走，尤其是原本屬於我們的金銀珠寶、精美藝術品，對了，還有漂亮的女人！
兄弟們，我向你們保證：等到了烏爾姆，在你們清點財富，享受女人的時候，最高統帥將會發布一道命令，赦免你們之前犯下的所有過失，並恢復你們的軍銜與職務！是的，我保證！”
敢死隊員們一聽，再度大聲附和起來。
“將軍，下令吧！”
“將軍，繼續帶我們發財！”
“是啊，讓我的軍刀去收割奧地利人頭顱！”
對此，拉馬克也見怪不怪，懶得去管了，他只是招來幾名熟悉的騎兵，反覆叮囑他們一定保護好指揮官，必要的時候還要用身體阻攔奧地利人的槍炮子彈。
“全體都有，上馬！”
隨着指揮官的一聲令下，兩百多名騎兵毫不猶豫的上了戰馬，旺達姆高喊着：“第九軍的狗崽子們，跟着我前進，安德魯執政官正期待着你們的表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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