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盧埃格爾上校
等到卡爾大公的馬車離開之後，盧埃格爾上校才轉身來到美泉宮一樓的候客廳。
很快，他爲自己找了個舒適的意大利沙發坐下，並順手接過王宮僕役送來的一杯熱咖啡，開始悠閒的品嚐起來。
一刻鐘之前，盧埃格爾上校的頂頭上司，警務大臣吉昂伯爵，剛剛走進弗蘭茨二世的書房，向皇帝彙報工作。
“來奧地利多久了？嗯，是1年另3個月，462天了。”盧埃格爾手捧微微發燙的咖啡杯，在心中喃喃自語。
沒錯，這位丟了一隻左眼的奧地利軍官，就是去年8、9月間叛逃到奧地利的原軍情局負責人，馬丁內茲。
此外，他還有一個不爲人所知的祕密，卡爾諾同父異母的兄弟。等父親去世後，卡爾諾曾以大哥的身份，養育過尚未成年的馬丁內茲。與其說兩人是親兄弟，還不如說是養父子的關係。
1795年，當雅各賓派極端份子發動的“牧月暴動”徹底失敗後，被視爲山嶽派的馬丁內茲與卡爾諾都受到牽連。
其中，卡爾諾不得不主動辭去了包括救國委委員與軍委會主-席在內的所有職務。他以陪伴家人爲藉口，長期被軟禁在家；
而馬丁內茲更是一時不慎，被安德魯的手下抓到把柄，不僅丟失了軍情局局長的職務，還被德馬雷投入到巴黎監獄。
但不久，安德魯在監獄裏見到了馬丁內茲，這位已經成爲共和國事實的獨-裁者承諾：將恢復其兄長卡爾諾及其一家人的名譽和自由，但代價是要求馬丁內茲以“101號工程師”爲代號，逃亡前往奧地利，去執行一項極度危險的臥底任務。
需要說明的，這類高端“工程師”的代號都是安德魯執政官親自擬定，而並非依照順序來命名，基本上毫無規律可言。
比如說在維也納的馬丁內茲（卡爾·盧埃格爾）爲“101號工程師”，而遠在英國的皮埃爾（約翰·古拉格斯）爲“007號工程師”。
沒有過多猶豫，馬丁內茲就接受了這一項任務。一方面，他的確希望自己能爲兄長做點事情；另一方面，馬丁內茲也發現自己適合在外面冒險，而不是待在辦公室裏簽署公文。
既然要叛逃到法蘭西的生死大敵那裏，就必須提供足夠的“投名狀”。除了向奧地利人透露法國督政-府的各種內幕之外，安德魯甚至允許馬丁內茲暗地出賣了，曾在1793年到1795年間，向共和國政-府求助的匈牙利的“改良派”（溫和派），以及由人民組成的“公民與民衆”派（類似法國山嶽派的激進派）。
很快，奧地利警務大臣吉昂伯爵，就是拿着這一份名單，按圖索驥，在奧地利與匈牙利分別抓捕了數以千計的反叛份子，
這其中就包括匈牙利的高級官吏兼修道院院長伊格納茨·馬丁諾維奇,以及索拉力克、保羅·奧蘭、馬學爾·蘇爾奧夫斯基、安東·先、約翰·斯拉維、查理·斯梅坦諾維奇和保羅·烏渣等。
此外在衆多被告中，還有匈牙利國內著名的作家、學者和律師。數週之後，18名被告判處了死刑，其中馬丁諾維奇等人被斬首，剩下的人爲終身監禁。
也是這一份死亡大名單，讓馬丁內茲贏得了奧地利人，尤其是國務與外交大臣圖古特男爵和警務大臣吉昂伯爵的信任。
毫無疑問，馬丁內茲也被匈牙利人恨之入骨。半年前，一名刺客向他的馬車上投進了一顆燃燒的榴彈。儘管馬丁內茲飛快跳出車廂，但他的左眼還是被彈片劃傷，眼科醫生也最終沒能保住它。
由此伴隨的好處，是警務大臣吉昂伯爵反而更是信任馬丁內茲，不僅給了他一個德意志人，卡爾·盧埃格爾的新身份，以及一個上校軍銜。
奧地利不同於共和國，即便是普通的貴族，在40歲之前，也很難獲得一個上校軍銜。所以，盧埃格爾的上校軍銜，還是吉昂伯爵特意向皇帝弗蘭茲二世申請的。
直到一年後，馬丁內茲纔想明白，安德魯之所以讓自己出賣匈牙利王國中，反對哈布斯堡的溫和派與激進派，那是爲了“騰籠換鳥”與“借刀殺人”。
讓奧地利軍警除掉了匈牙利國內的各種反對派領袖，可以更加激起當地民衆的憤怒，引發匈牙利與宗主國的深刻矛盾；
更爲關鍵的，當匈牙利反對派的領導層被削弱之後，法國人扶持的“費倫茨五世”，及其追隨者能夠趁虛而入，從容不迫擔負起領導匈牙利王國擺脫哈布斯堡王朝的戰鬥。
想到這裏時，馬丁內茲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安德魯-弗蘭克纔是天生的陰謀家，自己和兄長卡爾諾敗得一點都不冤。
爲了保證工程師的安全，所有的聯絡都是單方面的。基本上每聯絡一次，該聯絡點就會廢棄掉。而要實現與工程師的雙向溝通，前提是潛伏者主動向總部發來信息。
去年，在護送馬丁內茲叛逃時，安德魯最後囑咐他，一定要投靠有着“宮廷舔狗”之稱的警務大臣吉昂伯爵，而不是勢力更強的國務與外交大臣圖古特男爵。
果不其然，由於沒能從聖彼得堡那邊請來10萬俄國救兵，導致圖古特男爵在皇帝弗蘭茨二世那裏失分太多。用不了多久，等他回到維也納，就會丟了國務與外交大臣的職務……
在一樓候客室裏，馬丁內茲胡思亂想了好一陣。直到1小時後，警務大臣吉昂伯爵下樓來找他。
“卡爾，我的朋友，有個好消息需要告訴你！”吉昂伯爵很是興奮的拍了拍部下的肩膀，開心的說道：
“皇帝陛下不僅同意了我們草擬的穩定波蘭方案，還決定委任你前往克拉科夫，去擔當該省的警察總監，並配合當地駐軍，鎮壓小波蘭地區的反叛軍。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等到明後年，我或許要稱呼您爲男爵或是子爵閣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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