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來自荷蘭的帶-路人（續）
希默爾彭寧克曾在法國生活多年，自然精通法語，因此三人的初次會晤，沒有任何語言上的障礙。
“抱歉，希默爾彭寧克閣下！弗蘭克公民正在城中出席一場歡送宴會，估計要等上半小時才能過來。”法軍總參謀長首先表達了歉意。
對此，希默爾彭寧克表示理解，隨後貝爾蒂埃閃開一個身子，爲巴達維亞執政官介紹荷蘭方面軍的總指揮，索漢將軍。
“歡迎您，將軍！之前，丹德爾斯將軍曾告訴我，弗蘭克執政官認爲您是法國最出色的戰場指揮官，他也深以爲然。我代表共和國歡迎您來巴達維亞領導我們，打敗來自英國的入侵者。”
說着，希默爾彭寧克還上前兩步，熱情擁抱了索漢將軍。
“謝謝！執政官閣下！”爲人木訥的索漢輕描淡寫的表達了謝意。
與低地國家的民衆普遍人高馬大不一樣，希默爾彭寧克顯得有些矮小粗壯，身高不足1.7米，大腹便便的模樣。
反倒是他面前的索漢將軍，腰板挺直，身高1.9米，兩人站在一起，就像低矮的灌木林在仰望高大的山毛櫸樹。
寒暄過後，貝爾蒂埃邀請荷蘭執政官到軍營裏共進晚餐。期間，三人在餐桌上簡單談及了未來“海獅行動”的一些相互配合的問題，尤其是行軍路線。
“運輸艦的數量不是問題，希默爾彭寧克閣下！”
話音剛落，安德魯已出現在餐桌前，他先是雙手下按，示意衆人都坐在各自位置上，無需起身相應。然後，自己也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拿起桌上的一片三明治，三兩口就喫下肚。
在喝完參謀長送過來的半杯紅酒後，安德魯這才繼續說：“希默爾彭寧克閣下，你之前乘坐的那艘蒸汽運輸船，載重量僅有一百噸。這不過是一年前的軍工產品了。在如今的摩澤爾河上，我們已準備了一大批普遍載重500噸到1000噸級的蒸汽運輸船。只需一聲令下，隨時可以駛入萊茵河，並在30小時內將首批軍隊送抵戰場。”
“另外，”安德魯望了一眼餐桌對面的索漢，繼而又對着荷蘭執政官說道：“正如你所知道的那般，索漢將軍的確是我國最好的戰場指揮官，以前是，現在也是。爲了打敗我們共同的敵人，贏得一場完美的勝利，我與總參謀長在反覆抉擇後，這才決定將最優秀的指揮官從奧地利戰場調回萊茵河，擔當巴達維亞戰場的總指揮官。”
“我代表230萬巴達維亞國民向您致以崇高敬意，索漢將軍！”
一聽到安德魯的介紹，“聞琴而知雅意”的巴達維亞執政官立刻起身舉杯，向即將到任的荷蘭方面軍總指揮，表達了感激之情。
“謝謝！”軍人做派的索漢，其回答永遠都是簡短乾脆。
等到酒足飯飽後，衆人離開餐桌，一起來到安德魯執政官的小會客室，大家喝着咖啡或是淡啤酒，繼續談論之前的話題。
在問及英國人的具體入侵時間時，安德魯笑道：“依照我方掌握的情報，英國軍方告訴那位喜歡波爾多紅酒的小皮特首相，必須要等到我和我的近衛軍，以及第九軍，抵達多瑙河前線之後。
爲了達成這一目標時間，由英國與瑞典兩國組成的數萬遠征軍，已經數次推遲了在巴達維亞的登陸計劃，從最初的6月中上旬，到如今的8月中下旬。所以，我明天就要趕赴烏爾姆，並出席一些公開場合的歡迎儀式，好讓英國間諜看到我本人。
基於此，英國方面會在一週之後，也就是收到法軍最高統帥與主力部隊聚集於奧地利邊境的時候，正式開始登陸作戰。
說的再具體一點，應該是在8月18日到25日之間。此外，氣象學家也告訴我，這一時期來自拉芒什海峽與北海的風向，將是9月中旬之前，最適合登陸的日子。”
此次與法軍統帥部進行工作對接的巴達維亞執政官希默爾彭寧克，是藉口自己不慎感染上某種傳染病，以前往西部克萊夫療養院養病的名義，偷偷潛入萊茵河，來到美因茨參與本次會務。
過了一會兒，索漢忽然插問了一句，他說：“我有個問題，在剛纔的談話中，希默爾彭寧克閣下談及，戰爭開始時，巴達維亞方面可以動用的地面部隊有3萬人，你這是說的是正規軍，還是民兵？”
希默爾彭寧克表情尷尬的迴應說：“是，是民兵。不過，將軍閣下！儘管我們的士兵大都是民兵，但他們都定期集中在一起接受武裝訓練，能夠正確使用燧發槍。”
聽到這裏，索漢僅僅面無表情的“哦”了一聲，隨即不再多說。顯然他心中早有預判，那是在未來戰鬥中，很難指望這些巴達維亞的民兵上戰場。
事實上，這個低地國家的真正武裝力量，都在多瑙河前線的荷蘭軍團。
數天之前，該軍團還在接受前德意志方面軍總指揮索漢的調遣。除了對荷蘭軍團的紅色槍騎兵感興趣外，索漢對於荷蘭人的戰鬥力不抱有太大的奢望。
當然，相對於地面部隊，被譽爲“海上馬車伕”的荷蘭人，更擅長艦隊作戰。不過，軍情局的報告顯示，目前保留下來的荷蘭殘餘艦隊對於巴達維亞共和國並不忠誠。各種跡象表明，某些荷蘭海軍將領準備背叛共和國。
也是這個原因，巴達維亞執政官丹德爾斯將軍才留在阿姆斯特朗，準備拔除這個隱藏於“國家肌體內部的大毒瘤”，提前清楚掉那些準備背叛共和國的海軍將領。
當然，毒瘤不止在荷蘭海軍這邊。事實上，法屬巴達維亞軍團內部也有，而這，也是索漢感覺頭疼的一件事。
那是在之前，安德魯已明確要求索漢抵達鹿特丹之後，必須在第一時間，以荷蘭方面軍總指揮官的身份，配合軍情局與憲兵隊的行動，親自處理法屬巴達維亞軍團內部的問題。
在經歷了“奧什背叛事件”後，安德魯也不再猶豫，對於任何掌握了“確鑿證據”的背叛者，都會要求儘快加以處置。
安德魯可以無條件的信任索漢，但前提必須是索漢要無條件信任安德魯，並願意爲最高統帥，與所有的陰謀分子劃清界限。否則，安德魯就只能強行讓索漢離開軍隊，找個舒適位置養老。
在法國軍事科技實力無限碾壓戰場對手的時候，那些年輕的軍級指揮官們成長的非常迅速，基本上都有了獨當一面的作戰能力。
“此次戰鬥是否有那種可以快速發射，大面積覆蓋的飛彈？”荷蘭執政官忽然問了一句。
在場衆人知道希默爾彭寧克描述的是洛基火箭彈。自從在哥本哈根海戰中，一舉擊沉數十艘英國海軍艦船之後，“洛基火箭彈”就一戰成名，繼而代表了當下法國“軍事科技”的最高成就。
不過很可惜，安德魯法國暫時不會向任何國家，甚至是自己的盟友，售賣這種威力巨大的火炮。
在得到安德魯授意後，參謀長貝爾蒂埃直言不諱的解釋說：“是的，執掌火箭的特戰部隊也將參與巴達維亞保衛戰。不過，鑑於戰場上的開闊環境，這種火箭彈並不適合再行打擊海上的英國艦隊。”
哥本哈根海戰的勝利，是建立在兩個先決條件之上。
首先，納爾遜的突擊艦隊陷入淺灘，無法施展開；其次，帕克上將指揮的重型戰艦羣，是頂着逆風對着丹麥人的要塞作戰。
而在未來巴達維亞戰場上，幾乎已排除了上述的有利條件。而且以英國海軍的警覺性，吃虧上當也就是一次，這種不講武德的“偷襲”很難讓英國艦隊重蹈覆轍。
事實上，安德魯與總參謀部也根本不指望，能夠再使用這種洛基火箭彈成功偷襲英國艦隊。
與荷蘭執政官的“工作交流”進行到深夜時分，雙方會務內容已由安德魯的副官勒布倫少校全程記錄在案，並以備忘錄方式分發。
在送走希默爾彭寧克回宿舍休息後，安德魯再度返回會客室，貝爾蒂埃與索漢依然在裏面等着。
安德魯對着兩人囑咐道：“你們還有一週左右的時間，繼續與希默爾彭寧克溝通交流。目前而言，他和丹德爾斯一樣，都是值得我們信賴的朋友與合作人，可以帶他在軍隊裏面多看看，沒有太多的避諱。嗯，這位巴達維亞執政官就是我們的帶路人。
另外，荷蘭方面軍的指揮作戰只能，也必須以我爲主，參與配合的巴達維亞方面僅有一定的建議權，但最終決策權掌握在你，索漢總指揮的手中，明白嗎？”
“是的，執政官公民！”荷蘭方面軍的總司令立刻表態。
結束會晤後，貝爾蒂埃與索漢便轉身離開，安德魯繼續待在會議室，直到勒布倫將軍情局負責巴達維亞事務的柯西少校帶到自己面前。
“你在隔壁都聽見了吧。”安德魯問。
“是的，一字不漏！”柯西少校說。
“你密切監視索漢將軍的一舉一動，如果他拒絕下令處決叛徒，你、法布爾上校與蘭德爾將軍在形成一致意見後，可以暫停總司令的職務。至於荷蘭方面軍的指揮權將交給第一軍的軍長，德賽將軍。”
“遵命，執政官公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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