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在杜伊斯堡 (下)
儘管這部歌舞劇已在此上演了兩年，但依然是王宮劇院的保留節目。沒辦法，因爲安德魯唯有在這種笑點頻發的歡樂歌舞劇中，纔不會閒得無聊而倒在情人的懷中，昏昏欲睡，繼而又鼾聲大起。
等到演出結束時，已是臨近深夜10點，回到寢宮的埃爾隆伯爵夫人徑直來到隔壁房間，探視了熟睡中的奧古斯特和路易斯。
等到她洗漱完畢，發現安德魯並沒如往常，倒在牀上矇頭就睡，而是藉助燭光，查看一份公國警務部的簡報。
伯爵夫人走過去，瞟了一眼，就知道那個相貌醜陋的駝背大臣又抓到間諜了，正在向安德魯邀功。
當安德魯將簡報遞給伯爵夫人過目時，後者搖了搖頭，儘管她貴爲魯爾公國的攝政太后，但對權柄不怎麼關心，也很少主動過問軍政事務，基本上都時內閣（樞密院）大臣之間，協商着解決。
爲防止專權，安德魯沒有在魯爾公國設立首相，該權力實際掌握在由外交大臣、內政大臣、戰爭大臣、警務大臣、司法大臣、財務大臣與宮廷掌璽大臣，這7位閣僚組成的樞密院。
得益於有線電報的快速普及，無論是共和國，還是魯爾公國，任何重要決議案的出臺，會在有電報線路的8小時內，或是沒有電報線路的48小時內，準確無誤的送到安德魯面前審閱。
也是這個緣由，安德魯纔可以放心大膽的遠離巴黎，遠離杜伊斯堡，長期在外督戰，而不用擔心自己的兩個大後方，會出什麼岔子。
至於埃爾隆伯爵夫人不過是安德魯的提線木偶，獨-裁者下達所有的重大決策，都是交給她來分發給樞密院大臣執行。
“富歇說，他的人在多特蒙德挖掘到3名效忠柏林的奸細。依照他的想法，是希望放長線釣大魚。對此，我沒有意見。”見伯爵夫人沒打算瀏覽簡報的意願，安德魯就簡單說了一句。
年初的時候，安德魯還打算讓卸任了萊茵蘭總督一職的富歇，回到巴黎，主持特別調查局。不過，富歇卻私下告訴法蘭西第一執政官，他更希望能夠留在杜伊斯堡，繼續擔當魯爾公國的警務大臣。
對此，安德魯點頭同意了。
不得不說，富歇的業務能力的確是出類拔萃的。他在服務魯爾公國期間，憑藉公國僅有的千餘名警務人員，並在小克勒曼將軍領導的宮廷衛隊的配合下，已經在杜伊斯堡、埃森、多特蒙德等地，多次成功挫敗了英國與奧地利間諜煽動的叛亂陰謀。
鑑於此，安德魯已將富歇列爲下一批貴族爵位晉升名單之列。等到明年5月，也就是魯爾公國建立3週年，約瑟夫·富歇就將被尊稱爲“伯爵閣下”。
儘管安德魯不打算恢復法國的君主制，但他並不阻止麾下對貴族頭銜的嚮往。在安德魯的授意下，伯爵夫人會以大兒子奧古斯特大公的名義，授予有功之臣公國伯爵與男爵的頭銜。說明一點，在德意志的分封體系中，不存在有子爵的頭銜。
等到明後年，魯爾公國晉升到王國，或是直接吞併了普魯士，或許還將授予更高階的侯爵、公爵，以及親王的頭銜。
當然，這些貴族封號，大多數屬於終身制的宮廷貴族，而傳統的世襲貴族會被嚴格限制數量。
依照規定，無論是宮廷貴族，還世襲貴族，都不會分封領地。但王室成員會被賜予一座郊外莊園，並給予不同數額的年俸。
“哦，”伯爵夫人先是淡淡應了一聲。但在下一刻，她似乎想到什麼，繼而對着安德魯追問道：“我在柏林參加威廉二世葬禮的時候，柏林到處傳聞法國與普魯士必有一戰，這是真的嗎？”
對於安德魯與霍恩索倫家族的恩恩怨怨，伯爵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她清楚安德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安德魯眼下的某些妥協與退讓，包括將瑞屬波美拉尼亞地區賣給普魯士，默許威廉三世作爲漢諾威公國的保護者等等，只是爲了日後的更加殘酷的報復。
對此，安德魯也不願意編造謊言來欺騙情人，他含糊其辭的解釋說：“放心吧，我不會主動向威廉三世發起挑戰，但也會保證魯爾公國擁有自衛反擊的權力。”
似乎是擔心伯爵夫人繼續在此事上糾纏，安德魯隨即轉移了話題。
“說說你和兩個小傢伙在意大利的旅行經歷吧。你曾在信中告訴我，路易斯似乎很喜歡佛羅倫薩和托斯卡納大公國。”
今年早些時候，安德魯在意大利督戰之際，也順便征服了托斯卡納大公國，結束了哈布斯堡王朝在佛羅倫薩的統治。
不久，該國議會隨即一致表決同意，邀請安德魯執政官的二兒子路易斯，擔當托斯卡納大公國的世襲大公。
對此，安德魯代表路易斯，欣然接受。
原本，他是準備親自帶着小路易斯前往佛羅倫薩，接受託斯卡納大公國君主的冊封儀式。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隨着英國遠征軍在荷蘭的登陸，安德魯不得不滯留於德意志，迅速集結了三個野戰方面軍，二十多萬法軍，以及同樣數量盟軍的配合下，對奧地利發動了最後的致命一擊，最終在10月，迫使哈布斯堡王朝與弗朗茨二世投降。
這一期間，是埃爾隆伯爵夫人帶着奧古斯特和路易斯，在小克勒曼將軍的護送下，一路南下到意大利半島，並在佛羅倫薩王宮裏，接受了當地主教對路易斯大公的冊封儀式。
“說來也怪，一點都不老實，習慣喜歡吵鬧的路易斯，居然安安靜靜的讓主教大人將王冠戴到頭頂。另外，我們在路過都靈王宮的時候，接受了維托裏奧·埃馬努埃萊一世陛下無微不至的招待。臨走時，5歲的瑪利亞公主甚至拉着我，哀求將路易斯留在撒丁王宮。”但凡提及自己的兩個孩子，伯爵夫人的臉上總是掛着微笑。
雖然讓奧古斯特、路易斯先後成爲魯爾大公國與托斯卡納大公國的君主，並非伯爵夫人的本意，但身爲母親的她依然希望奧古斯特和路易斯能效仿他們父親安德魯，如此的優秀。
對此，安德魯卻表現很坦然。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奧古斯特和路易斯是虎是蟲都無所謂了。魯爾大公國和托斯卡納大公國，不過是法蘭西第一執政官以合法手段，干涉德意志和意大利諸侯事務的“長臂管轄權”。
那是因爲德意志和意大利屬於安德魯法國的核心利益所在，穿越者會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完成歐洲邦聯的統一。
既然伯爵夫人主動談及小兒子路易斯的婚事，安德魯也隨口說了一句。他說：“明年下半年的時候，我計劃在涅曼河附近，與俄國沙皇保羅一世舉行兩國元首會晤。順便的，我也會帶上奧古斯特前往東方，讓他與自己的未婚妻，安娜·帕夫洛夫娜女大公見見面。”
3歲奧古斯特與2歲安娜的聯姻，是在法國駐聖彼得堡大使科蘭古侯爵的運作下，於1797年4月最終確立了下來。
那時，法國剛剛協助丹麥海軍，於哥本哈根外港，重創了英國波羅的海遠征軍，爲俄國海軍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
即便是最痛恨保羅一世的俄國貴族，也不得不爲法俄聯盟一事而鼓掌。因爲孤立無援的瑞典是無法抵禦俄國大軍，而與聖彼得堡毗鄰的芬蘭公國，其土地和農奴都將落入俄羅斯貴族之手，
所以，當保羅一世提議安娜·帕夫洛夫娜女大公與魯爾大公奧古斯特聯姻時，無論是俄國樞密院，還是羅曼諾夫家族內部都表示贊同。
畢竟，保羅在一週前剛剛簽署一份最重要的法令《皇位繼承法》，保羅一世改變了彼得大帝時代的做法，規定君主不得擅自指定皇位繼承人，君主的長子自然而然地就是皇位繼承人。
不過，這個《皇位繼承法》還沒得到一些補充條款，繼而將沙皇的其他王子與女大公們，徹底排除在俄國皇位繼承權之外，
從理論上來說，但凡皇儲亞歷山大與二皇子康斯坦丁出了什麼問題，那麼安娜·帕夫洛夫娜女大公與她的四位姐姐一樣，也具有奪回俄國皇位繼承權的合法資格。
此刻，伯爵夫人並不清楚安德魯的心中所想，只是簡單的認爲與俄國皇室的聯姻，會鞏固奧古斯特魯爾大公的地位。
聊着聊着，安德魯發現時間已過凌晨，於是吹滅了蠟燭，拉着伯爵夫人倒頭就睡。
“不行，這幾天是危險期！”伯爵夫人很不客氣的將男人的“祿山之爪”丟到一邊。
自從生下了雙胞胎奧古斯特和路易斯，伯爵夫人就一心一意的撫養兩兄弟，不願意再懷孕了，至少是在孩子們上學之前。
一刻鐘，當伯爵夫人已進入夢鄉的時候，索欲不成的安德魯依然在牀上輾轉反側。最後，他乾脆起牀穿衣，準備返回自己的辦公室，繼續批閱公文得了。
推開房門時，安德魯留意到伯爵夫人的貼身侍女艾瑪，此刻就守在走廊外，她的膚色白裏透紅，容貌清秀端莊，長着--雙水汪汪的棕色眼睛，頭髮烏黑，身材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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