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歐洲大戰的預演
換言之，一度在波蘭和立陶宛出生入死的奧什，其在“森林兄弟”及軍事組織中的影響力，要遠大於擬定了一份策劃書的安德魯。
去年，在聽聞奧什將軍被法國保王黨謀害後，“森林兄弟”還給這位“法國將軍”進行了一場追思彌撒活動。
毫無疑問的，這種做法招致了安德魯的不滿。對應的，波蘭自由軍團就沒有進行公開的紀念活動。
此外，當年法國軍事代表團中，也有部分法籍軍事教官在情報部門的勸說下，化身爲“國際主義戰士”，毅然留在了波蘭（立陶宛）東部，成爲“森林兄弟”軍事組織的骨幹力量。
在從1794到1798年的殘酷戰爭中，有近70名的法國志願軍爲協助波蘭與立陶宛人民，抵抗俄國入侵者而犧牲在異國他鄉。
儘管在事後，共和國依照之前的協定，承認了上述陣亡者的法國軍籍，向其家屬足額發放了撫卹金，但拒絕公開披露這些陣亡者的相關信息，以及告知他們所從事的“民族解放事業”。
原因很簡單，至少在現階段，簡單來說是在徹底征服普魯士，將整個德意志諸侯收入法蘭西主導的“萊茵同盟”體系之前，安德魯需要一個與法蘭西保持着友好，甚至結盟關係的俄羅斯帝國。
爲此，安德魯已命軍情局逐漸減少對“森林兄弟”的軍事支持。1795年，也就是軍事代表團撤離波蘭一週年的時候，法軍派駐“森林兄弟”的軍事教官一度多達200名，如今不過區區40多人而已。
除了在戰場上陣亡（含被俘）的69人外，其他的軍事教官是得到了軍令被召回了法國。而且依照執政官的命令，餘下的40多人也將在下個月離開波蘭和立陶宛，返回法國。
即便是有人拒絕離開“森林兄弟”及軍事組織，共和國將不再保留這些“國際主義戰士”的軍籍，甚至是法國國籍。
簡單來說，從今往後，共和國不再會使用，包括前裝線膛槍在內的“先進武器”，從俄國-軍隊手中交換被俘的法國士兵。
除了來自俄國的抗議，以及法蘭西加強了法俄同盟的重視程度外，更重要的緣由，是安德魯在大力扶持波尼亞托夫斯基親王、巴爾斯伯爵、東布羅夫斯基將軍領導的波蘭自由軍團。
所以，法國已經不再需要一羣草莽出生的“森林兄弟”，擔當今後抗擊俄軍的主力。別說這個抵抗組織還不怎麼聽主子的話。
自從去年克拉科夫起義之後，波蘭自由軍團及其附屬民兵，在波西米亞方面軍的配合下，已經奪回了包括克拉科夫在內的整個小波蘭地區，烏克蘭的西部地區，以及喀爾巴阡山的北部。
截止到1798年2月，這個被法國正式承認的波蘭臨時政-府，已經控制了13萬平方公里的奧佔波蘭領土，下轄人口超過了300萬。
不僅如此，整編之後的波蘭自由軍團擁有正規軍7萬，自衛軍（民兵）10萬，這支強大的武裝力量，將成爲波蘭復興的最堅實倚靠。
更關鍵的，以波尼亞托夫斯基、巴爾斯、東布羅夫斯基爲首的波蘭臨時政-府非常聽話。對於來自安德魯的建議，基本上都是言聽計從。即便有一兩個異議，臨時政-府的首腦們也會派遣特使前往巴黎，與共和國做暗中交涉，絕不會將矛盾公開化、擴大化。
兩者對比之下，安德魯法國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波蘭自由軍團和克拉科夫臨時政-府，徹底拋棄最早扶持的“森林兄弟”及軍事組織。
在此狀況下，大部分波蘭士兵也陸續從立陶宛人爲領袖的“森林兄弟”中退出，繼而加入到克拉科夫臨時政-府領導的波蘭自由軍團。
所以，現如今波蘭-立陶宛“森林兄弟”，已經變成了以立陶宛人爲主體的軍事組織。那是立陶宛民族解放組織拒絕與波蘭再度合併，決定成立一個立陶宛人當家作主，不受任何強權控制的國家。
想法非常好，勇氣也可嘉。
所以，安德魯決定成全那批不知天高地厚的立陶宛小丑，除了中止軍事援助，撤回戰術教官之外，他直接命令克拉科夫臨時政-府徹底斷絕與“森林兄弟”的聯繫。
畢竟，是立陶宛的抵抗組織已明確表示，不會與波蘭再度合併成爲一個聯邦國家。既然不是一家人，就沒必要合在一起了。
如有必要的話，安德魯絲毫不介意藉助俄軍之手圍剿“森林兄弟”。那是立陶宛人在莽莽原始森林裏，開挖得那些大大小小的近千個隱蔽所、地堡與暗道，基本上都記錄在軍情局的檔案中。
……
在快刀斬亂麻的處理了立陶宛與“森林兄弟”的問題後，安德魯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俄瑞戰爭的下半場。
那是他知道，急於復仇的保羅一世沙皇必定會發動第二次進攻，並以徹底佔領赫爾辛基與芬蘭總督區爲最終目標。
在必要的時候，俄國甚至會攻擊瑞典的核心統治區域，包括在其首都斯德哥爾摩附近登陸。
“是的，執政官公民，我與總參謀部一致認爲，那位被譽爲俄國軍神的蘇沃洛夫元帥，將是下一次遠征芬蘭的最高指揮官。
當然，由於俄國人剛剛經歷了一場重大失敗，軍隊士氣低迷，單憑蘇沃洛夫和他的南方軍團還遠遠不夠。
所以總參謀部預計，蘇沃洛夫一定會要求在卡累利阿地峽的國境線上集結10到12萬的俄國-軍隊，纔會發動進攻。
基於此，保羅一世與他的軍事樞密院，一定會從俄屬波蘭佔領區抽調三分之二的兵力。這意味着將來對普魯士的戰爭中，我們在俄瑞戰爭結束，也就是今年8月前，根本不用考慮俄國人的干涉。
反而是俄國人會因爲邊境軍力的嚴重削弱，而主動與我方協商，通過互派軍事觀察員，增強兩軍之間的信任感，防止由於誤會，產生擦槍走火的不幸事件。
至於俄軍的進攻時間問題，我相信蘇沃洛夫爲了發揮俄國波羅的海艦隊的優勢，一定會將最後的進攻日期選擇在5月上旬之後，也就是整個芬蘭灣冰封期結束的時候。
如此以來，俄國海軍不僅可以炮擊赫爾辛基，還能威脅斯德哥爾摩，打擊瑞典人和芬蘭人的士氣，迫使瑞典方面儘早求和。
此外，自從卡爾斯克魯納軍港之戰後，俄國波羅的海艦隊事實上已經控制了整個芬蘭灣，所以，俄國人就可以藉助海運向前線作戰部隊，投送食物補給，軍需彈藥，轉運傷員等。
如此一來，就可以極大減輕芬蘭民兵在卡累利阿地峽一帶，進行遊擊襲擾戰術，給俄軍後勤補給造成的傷害。
基於上述的分析，我預測蘇沃洛夫和他的軍團只需四周時間拿下整個維堡要塞防線，十週內佔領赫爾辛基，三個月裏迫使斯德哥爾摩方面主動求和。換言之，在今年9月份之前，佔據了明顯優勢的俄國人將會贏得這一場俄瑞戰爭的勝利。”
在接受執政官的詢問時，貝爾蒂埃參謀長做出了明確的答覆。
“非常好，我的朋友！”對於總參謀部和貝爾蒂埃的工作，安德魯表現的很是滿意，各種讚譽之詞就很快飛過來。
“謝謝，執政官公民，這些都是我們參謀部的分內之事！”貝爾蒂埃淡淡一笑。
然而在數週前，總參謀部擬定的進攻普魯士計劃，卻被安德魯痛批了好幾次，就連總參謀長貝爾蒂埃也在執政官的辦公室裏，被罰站了兩個多小時。
起因也簡單，那是參謀部認爲對歐洲強國普魯士的佔領，至少需要8到10周的時間，而據此時間擬定了戰爭進度表。
然而，安德魯執政官僅僅給了五週的時間。那是他非常擔心時間過長，俄國人會與英國人聯合起來，繼而對法普戰爭實施干涉。
事實上，在另一時空中，第一帝國的法軍在10月上旬進入普魯士境內，並開始了長驅直入；
等到10月27日，也就是開戰三週左右的時候，進入不設防的柏林；
11月7日，普軍最後一支成建制的殘部宣告投降，此時距離法軍越過邊境才僅僅24天。
據此，安德魯在內心堅持認爲，只需要五到六週的時間，就能夠重現另一時空，第一帝國在1806年法普戰爭中的輝煌。
於是在3、4月間，總參謀部的上百名參謀們幾度易稿，總算是達到了最高統帥的要求，也就是開戰之後六週內，完成以下三項作戰目標：
首先，正式開戰一週左右，消滅普軍及北德意志聯軍的全部主力，隨即以強大武力逼迫所有成建制的敵軍儘早繳械投降，負隅頑抗者絕不留情；
其次，兩週內進駐首都柏林，五週內奪取包括東普魯士柯尼斯堡在內的，所有普魯士及北德意志聯盟的重要城市；
最後一點，必須俘獲威廉三世及家人，還有霍恩索倫家族的重要成員，務必讓他們活着接受法國-軍隊的保護。
爲此，安德魯法國將動員包括衆多僕從國-軍隊在內的，總計40多萬軍隊參與這場“霍恩索倫家族的內部戰爭”。
在共和國現有的14個（集團）軍中，將有2個軍重點防禦海峽對岸的英國，1個軍防範涅曼河東面的俄國-軍隊，還有1個軍保持監視戰敗之中的奧地利外，其餘10個野戰軍，以及2個憲兵師團（軍級編制），合計12個軍，約28萬精銳法軍都將進入北德意志戰場。
不僅如此，以魯爾、巴登、符騰堡、巴伐利亞爲核心的德意志諸侯也將從國內或其他自由城市裏，招募到8萬士兵，配合法軍主力進攻普魯士與北德意志聯軍；
而以荷蘭、瑞士、波蘭、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等新的僕從國也將調來10萬軍隊，其中5萬人會參與北德意志的戰爭，至於餘下的5萬人將配合法國一個軍，全力防範涅曼河對岸的俄國-軍隊。
至於意大利北部諸侯也將拼湊出2萬軍隊，不過他們不是參與普魯士戰爭，而是進入奧地利的南部，替代法軍實施監視。
歷史上的1806年，拿破崙皇帝僅僅動員了6、7個軍，18萬法軍就完成了對普魯士與北德意志的徹底征服。
如今，安德魯召集了28萬法軍精銳，13萬僕從國-軍隊，合計41萬大軍，參與到這場“家族之戰”中。
此外，還有8萬法軍和7萬僕從軍，負責監視海峽對岸的英國。東面的俄羅斯，以及中部的奧地利。
在歐洲的戰爭史上，還從來沒有調動56萬大軍的先例。
但對於法國而言，自從有了參謀總部，有線電報、蒸汽輪船與火車之後，數十萬軍隊的頻繁調度，也都將不是問題，至少不會構成太大的問題。
從3月下旬開始，也就是對普作戰的最後方案確定後，法軍與僕從軍的參謀們就紛紛聚集於斯特拉斯堡，討論各自部隊的進軍線路，沿途補給，進攻目標與防禦範圍等諸多細節。
在討論的過程中，法國各集團軍，各僕從軍也將派出參謀軍官帶領一小隊士兵，沿着既定線路進行2到3周的實地行軍，在確保不迷路的前提下，努力保障部隊的沿途補給暢通。
對此，貝爾蒂埃很不理解安德魯的做法，他認爲僅憑那28萬法軍，就足夠完成佔領普魯士，征服北德意志的任務了。
畢竟，整個北德意志聯軍的總兵力不過16萬。期間，依照法國與薩克森達成的祕密協定，薩克森公國的2萬軍隊在戰爭打響之後，就會立刻宣佈中立，從駐防的魏瑪公國返回薩克森境內。
所以，28萬法軍對陣14萬北德聯軍，但從數量上看，法軍就已經穩操勝券了，更別說雙方在武器裝備，調度能力，軍需補給與兵員素質等方面的巨大差距。
對此，安德魯毫不隱瞞的說：“我的參謀長將軍，你說這些我當然也知道。事實上，我只是在提前進行一次歐洲全面戰爭的預演，以便於我們未來在東西兩個戰場，與最強大的敵人同時開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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