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反法流亡者

作者:管殺不管填
私下裏,安德魯在評論自己那位同父異母的兄弟,弗里德里希·威廉三世,曾毫不客氣的形容對方。

  “他(威廉三世)從小就口齒不利,除宗教學外,所有學科都表現平平,可以說是差勁。在他長大成人之後,平日裏做事優柔寡斷,容易受人,尤其是女人的挑撥,繼而會表現出魯莽衝動的個性……總之,一個十足的笨蛋!”

  而同樣的,威廉三世也很早就表示對安德魯-弗蘭克的憎惡。當然這一時期,主要是受到他的母親,來自黑森伯國的路易絲王后的深刻影響。

  此外補充一點,威廉三世的妻子也叫路易絲,屬於來自梅克倫堡公國的路易絲公主。

  其後,在聽聞榮升共和國第一執政官的安德魯,一路南征北戰,取得了各種輝煌成就後,不過中人之智的威廉三世,對着同爲霍恩索倫家族後起之秀的安德魯,越發得“羨慕嫉妒恨”。

  在登基成爲普魯士國王的時候,威廉三世故意怠慢法國駐柏林大使,將香巴尼覲見的順序,排在中間靠後的位置。

  不僅如此,當香巴尼大使上前,向普魯士新一任君主表示祝賀的時候,威廉三世居然當衆詢問法國大使,說:“普魯士軍隊與法國-軍隊孰強孰弱。”

  香巴尼綿裏藏針的迴應說:“抱歉,尊敬的陛下!我只是一名外交官,不是將軍。但對於這個問題,我猜想腓特烈大帝或許更加清楚。”

  那是法國大使毫不客氣的暗示,安德魯執政官達到了腓特烈大帝都不能達到成就:他不僅征服哈布斯堡王朝,還在維也納王宮進行了閱兵。

  在繼任之初,威廉三世就掩蓋不了自己的嫉妒心,想着在漢諾威與瑞屬波美拉尼亞的問題上,向不可一世的安德魯法國“秀秀肌肉”。

  好在年初的時候,柏林樞密院的衆多軍事顧問,包括布倫瑞克公爵在內,雖然所有人的年紀很大了,但頭腦此時還不算特別的糊塗,清楚登基不久,立足未穩的威廉三世尚未掌握國家政權,還不宜同法國交惡。

  與此同時,安德魯也需要在歐洲各國粉刷一下和平氛圍,一改共和國給予世人“善戰且好戰”的基本感覺。

  所以,法普兩國的外交官們再度座到一起,就普魯士購買“法國佔領下的西波美拉尼亞”,以及將漢諾威公國列入普魯士安全保障等問題,達成了一致建議。

  當然,這一切不過是安德魯的煙幕彈而已,他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讓俄英兩國都無暇顧及法普交戰的最佳時機。

  第八次俄瑞戰爭中,5萬俄國-軍隊在3月份的慘敗,令歐洲一片譁然。顯然,大家喜聞樂見一個外強中乾的俄羅斯。

  反倒是安德魯對此喜憂參半,好在保羅一世其後沒再出昏招。等到蘇沃洛夫趕到聖彼得堡救場,加之10萬俄國-軍隊再度集結於卡累利阿地峽東側的時候,安德魯知道在今年9月之前,俄國人不再對涅曼河以西,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威脅。

  今年3、4月間,英法兩國外交官在倫敦舉行的祕密會晤,再度破裂。倒不是兩國分歧太大,而是一場意外的泄露事件。

  那是倫敦艦隊街的《泰晤士報》記者詹姆斯,居然從唐寧街10號的首相官邸裏面,挖到一則驚天新聞,繼而發佈在第二天的《泰晤士報》的頭版頭條。

  那是法國外交官同意,將重新尊重大英帝國對漢諾威公國的宗主國權。換言之,法國會支持漢諾威脫離普魯士主導的北德意志同盟,重新接受英國國王喬治三世爲共同的君主;

  而作爲政治交換,英國將保證不會在英吉利海峽及北海一帶,襲擾法國及其盟友荷蘭和丹麥。

  不僅如此,英國向法國特使表示,一旦兩國締結和約,倫敦方面會在3個月內,驅除所有在英國生活的法國保王黨分子。

  上述消息被《泰晤士報》披露後,立刻在國內國外都激起了軒然大波。

  憤怒的普魯士大使在請求與小威廉皮特首相會面無果後,立刻就跑到了艦隊街,找了幾個報刊的記者,當衆發表了對英國內閣的抗議信,表示柏林方面將保留進一步抗議的權利;

  由於法國特使馬雷的姓名與住址被《泰晤士報》記者詹姆斯曝光,上千名流亡貴族與保王黨成員跑到馬雷下榻的國賓館,用石塊與糞便攻擊這位共和國的外交特使。

  以至於馬雷只能躲在倫敦警察嚴密保護下的國賓館裏,既不敢出門,也不能開窗,每天靠着吃麪包,醃牛肉與肉菜湯度日。

  “只是能躲過初一,卻躲不過十五”。

  一天深夜,幾個膽大的保王黨份子趁着倫敦警察不留神,偷偷翻過柵欄,來到法國特使的窗臺下,成功的將一顆縱火彈丟進了馬雷的臥室裏,引發了一場大火。

  好在馬雷特使的警覺性非常高,在得知自己的身份暴露後,就一直睡在書房裏,從而躲過一劫,反倒是自己的一名助手,因爲要搶救臥室裏的貴重物品,而被大火灼傷胳膊,好在只是皮外傷。

  第二天凌晨,馬雷與助手在銷燬了所有的外交文件後,四人擠在一輛狹小的貨運馬車內,從賓館後門逃到泰晤士河的碼頭,乘坐一艘特許進入英國港口的法國雙桅商船,最終返回了巴黎。

  隨着法國特使的突然撤離,英法和談最終也宣告無疾而終。

  事後,憤怒的英國外交大臣格倫威爾要求首相表哥,務必要徹查此類惡性事件,對縱火犯施加嚴懲。

  然而,小皮特對此卻表現不以爲然,他堅持認爲,“這一不幸事件,說到底,也只是法國人之間的內戰,與英國無關。”

  最終,那名叫奧布里的縱火犯,僅在倫敦警察局的拘留所裏待了3天。等到他繳納了50英鎊的罰款,隨即以“**和國的英雄身份”出現於流亡貴族與保王黨的視野中,不久還得到了波旁王朝第二順位繼承人,阿圖瓦伯爵的接見。

  毫無疑問,與格倫威爾對兩國和談投入了大量心血不一樣,小皮特壓根就不看好這一次的倫敦和會,

  即便是《泰晤士報》記者詹姆斯收買了首相官邸的工作人員,從而曝光了此事,但小皮特卻沒表現出太多憤怒。只是將受賄的工作人員辭退,再罰款了《泰晤士報》200英鎊,就不了了之了。

  同樣的,安德魯也從沒打算藉助一兩次談判,來解決法英之間的矛盾。所謂的和談,不過是一種政治姿態罷了。

  首先,赴英和談,是向世人表明安德魯法國的和平願望;其次,挑撥英國內閣的矛盾,具體說就是加深首相小皮特與外交大臣格倫威爾的衝突;還有製造混亂,將破壞和談的罪名推到英國人身上。

  沒錯的,《泰晤士報》記者詹姆斯之所以能從首相官邸那邊,獲得那篇驚天動地的大新聞,或多或少都得益於“英國工程師”與軍情局的暗中協助。當然,詹姆斯本人並不知情。

  最後一點,安德魯將借“流亡貴族在倫敦刺殺法國特使”一事,對流亡歐洲各國的保王黨開展一次打擊,尤其是針對普魯士。那是不知從何時開始,柏林居然變成了反法勢力的庇護所了。

  在威廉二世時代,普魯士也曾經庇護過數百名法國流亡者。

  當然,依照安德魯與威廉二世在斯特拉斯堡達成的祕密協議,這些人只被允許在柏林及周邊工作與定居,但不能發佈或參與反對共和國的言論及活動。

  如果所有的流亡者都能效仿41歲的拉法耶特,在柏林郊外的一個小莊園裏,安安靜靜的過平淡日子的話,或許安德魯法國也不會將這些流亡者,視爲攻打普魯士的另一個藉口。

  1792年8月19日,作爲法國中央軍團指揮官的拉法耶特元帥,鑑於自己無法調動擁有共和思想的軍隊,去營救身處囹圄的國王路易十六,最終決定離開了法國-軍隊,和幾個朋友一起通過普奧聯軍的崗哨,試圖投奔荷蘭,準備到他的第二祖國美國去。

  非常不幸的,在途中拉法耶特等人被奧地利騎兵俘獲,先後在馬格德堡、烏爾莫烏茨等地囚禁達5年之久。

  等到去年,法軍反攻到奧地利境內後,法奧兩國外交官曾在林茨和談,爲表明誠意,奧地利人向法軍移交了被俘數年的拉法耶特。

  然而,安德魯並不待見這位曾經“兩個世界的英雄”。那是在呈送給第一執政官的私人書信中,拉法耶特居然建議安德魯應該恢復君主立憲制,將女兒柯蕾特與波旁家族的繼承人聯姻……

  不久,共和國政-府發給拉法耶特一筆12萬法郎的現金,作爲已被沒收的部分莊園及土地,以及公寓樓丟失物品的補償。隨後,就無人搭理這位“滿腦子不合時宜”的傢伙。

  在回到法國巴黎的時候,警務部的政治警察找到了拉法耶特,希望他能夠寫一份悔改書,並保證不再胡亂說話。

  毫無疑問的,拉法耶特變得憤怒了,他的回答說:寧可終身囚禁,也不願背棄自己擁護過的神聖事業。

  最終,拉法耶特還是選擇了流亡海外。他帶着自己的家人離開了法國,一度在漢堡、荷蘭等地逗留了一段時間,最後於1797年10月在柏林近郊定居下來。

  不久,當柏林變天的時候,歐洲大陸的反法勢力紛紛來到柏林,部分的君主主義者希望拉法耶特能夠重新出山,組織一支“還鄉團”,跟隨普魯士軍隊,再度打回法國。

  然而,拉法耶特只是在政治見解表現得過於天真罷了,但他的腦子沒有壞掉,而且軍事素養也不低,知道現如今的共和國-軍隊是何等的恐怖與強大。

  別說普魯士一家,哪怕是奧普聯軍再度聯合起來,也會被數十萬法軍迅速的幹趴下。更別說法國身後還有一大票僕從國。

  隨即在去年的聖誕節之後,拉法耶特的家人宣稱家主不慎感染風寒,病倒在牀,莊園也不再接受任何的訪客。

  ……

  安德魯在看完了軍情局的簡報後,他原本想在拉法耶特的名字上畫個圈,提醒自己在柏林還有一個需要自己關注的人。但最後,紅筆在手中捏了好一陣,還是被他扔到一旁。

  那是在德馬雷與拉法耶特之間,安德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自己的忠誠部下。

  安德魯當然清楚,政治警察之所以主動去找拉法耶特的麻煩。那是德馬雷指使的。

  多年前的1791年7月,德馬雷的好幾位朋友,就死於時任巴黎國民自衛軍總司令,拉法耶特製造的“戰神廣場大屠殺”。

  對此,這位警務部長一直耿耿於懷。

  別的流亡貴族被赦免回國,只需要在警察局宣讀一份“團結聲明”即可,然而德馬雷卻指使政治警察,讓拉法耶特親自簽署一份悔過書,而且還要刊登在巴黎的《費加羅報》上。

  在軍情局簡報的後面,附錄了柏林反法流亡者團體中,一些組織者的名單。安德魯粗略看了一下,發現了不少熟悉的人,這其中就有前奧地利外長圖古特男爵,樞密院成員施瓦岑貝格侯爵的名字。

  去年11月,當《美泉宮和約》傳到位於布拉迪斯拉發的奧地利軍隊後,五萬奧軍連同他們的指揮官羅伊斯-普勞恩親王(上將),及絕大部分的哈布斯堡家族成員,決定接受奧地利皇帝與法國第一執政官簽署的《美泉宮和約》,放下武器,不再進行無謂的抵抗。

  不過,以卡爾大公、施瓦岑貝格侯爵與圖古特男爵爲首的少數奧地利貴族,不願意屈服於法國人的淫威,拒絕接受《美泉宮和約》。決定帶着少量的親隨,繼續向東,流亡到俄羅斯境內。

  因爲卡爾大公、施瓦岑貝格和圖古特等人都相信,法俄之間必有一戰。等到了那個時候,就是拯救哈布斯堡王朝的最佳時刻。

  但顯然,沙皇保羅一世讓這些哈布斯堡的流亡者失望了。俄羅斯非但沒有與法國決裂,反而因爲同瑞典的戰爭,需要安德魯的支持,轉頭來與法國簽署了一份被視爲“準同盟的軍事協定”。

  見事不可爲,施瓦岑貝格和圖古特等人隨即離開了聖彼得堡,前往柏林,那是威廉三世和普魯士對安德魯法國表現出極大的厭惡感。

  不過卡爾大公卻堅持留守俄羅斯,他在經過一番縝密分析後認爲:如今的普魯士已衰弱多年,其國力軍力根本不比腓特烈大帝時代,匆忙選擇與法國交戰,根本就是以卵擊石,爲安德魯平添一枚“普魯士征服者的勳章”。

  反倒是俄羅斯地大物博,人口衆多,擁有蘇沃洛夫、庫圖佐夫、巴格拉季昂等一大批優秀指揮官,此外俄國士兵身體健壯,性格堅韌,而且服從性強,能夠承受很大的傷亡卻不崩潰。

  看完了軍情局的簡報後,安德魯將執政官祕書處的新任主管,邦雅曼·貢斯當,叫到了自己辦公室裏。

  隨後,他囑咐道:“以法蘭西第一執政官的名義,給普魯士國王威廉三世,寫一份措辭強硬的信函,要求普魯士方面將反對法國的施瓦岑貝格和圖古特等人逮捕,並以叛國的罪名,押解到奧地利,接受當地法庭審判。另外,那些活躍在柏林的保王黨分子也一併抓起來,統統送到巴黎。”

  貢斯當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我個人認爲威廉三世是不會同意的。”

  安德魯呵呵一笑,說:“如果他同意了,我纔會感覺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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