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黑克林根狙擊戰 (王后的鼓…
此刻,很多普軍士兵的神經崩到了極致,那是他們中的很多人,已從軍官那裏得知了霍恩洛厄親王陣亡,及整個軍團覆滅的噩耗。
然而,身爲司令官的布倫瑞克公爵卻不爲所動,他簡單的看了看不遠處,普王夫婦乘坐的馬車後,再度轉移了目光,僅在內心輕輕的搖了搖頭,當即命令全體普軍繼續北上,前往馬格德堡。
如今,弗朗茨·卡西米爾·馮·克萊斯特將軍,正率領的2萬5千名普軍駐守於馬格德堡,該城也是普魯士王國的第二大城市。
昨日下午,布倫瑞克就已派出5波信使,火速趕往30多公里外的馬格德堡,要求該城的衛戍司令克,萊斯特將軍,於今天上午帶上1萬守軍南下,保障馬格德堡到吉爾斯斯萊本一帶的安全,並掃清附近少量的法國遊騎兵。
但在今日上午,五名信使中僅有一人活着回到了營地,在逃亡途中,信使的腹部捱了法軍狙擊手的一記黑槍。
等到將情報交給普軍巡邏隊時,這位勇敢的信使僅說了一句“黑哥林根發現有大批法軍”後,就隨機從馬背上摔下,繼而昏死過去,目前軍醫官還在盡力搶救。
更爲糟糕的,是布倫瑞克公爵看完了信使冒死傳來的信息。那是今日拂曉時分,易北河上的20多艘法軍內河炮艇,毫無徵兆的包圍了馬格德堡。
與此同時,準備南下支援布倫瑞克軍團的1萬名守軍,剛一出城,就被這一支法軍內河艦隊盯上,遭遇到數百門艦炮的猛烈轟擊。20分鐘後,損失慘重的支援師團不得不放棄南下的任務,盡數退回了馬格德堡要塞……
進入手術室之前,昏迷中的那位普軍信使,也在斷斷續續的描述過法軍的數量,“很多,很多人,至少超過了1萬人。”
作爲一名跟隨腓特烈大帝南征北戰了數十年的沙場老將,布倫瑞克斷定這一支法軍的數量應在2萬人左右。
鑑於馬格德堡遭遇法屬蒸汽艦隊的圍攻,以及前面十公里外有大批法軍阻攔的事實,布倫瑞克公爵認定再度前往馬格德堡,與克萊斯特將軍的部隊匯合,已經不太可能。
基於對國王夫婦的安全考慮,布倫瑞克公爵認爲大軍必須立刻改變行軍方向,朝着東面易北河上最近的渡口,也就是30公里外的阿肯渡口,迅速靠攏。
“是的,陛下!我們如今的形勢非常危急,必須要趕在25萬法國大軍圍合之前,迅速的渡過易北河!”
在面對威廉三世垂詢的時候,布倫瑞克公爵如實陳述道。他所說的20多萬法軍並非胡編亂造,而是這位普魯士元帥和他的參謀們,基於各種情報推算出來的結果,與真實情況相差無幾。
首先,是漢諾威方向的法國-軍隊,馬格德堡方面報告說會有7萬人(西普魯士方面軍的主力)正向易北河與柏林方向進軍;
其次,由於霍恩洛厄軍團與呂歇爾縱隊的餘部已在魏瑪向法軍投降,所以南面趕來的法軍數量也會超過15萬(中普魯士方面軍);
此外,布倫瑞克公爵還從德累斯頓那邊收到一條信息,有一支約2萬軍隊的法德聯軍(東普魯士方面軍的左翼),正從波西米亞地區的蘇臺德山脈出發,穿越薩克森公國,準備由南至北,封鎖易北河東岸。
毫無疑問,原本就與威廉三世心不齊的薩克森選帝侯,奧古斯塔·弗雷德裏克三世已經徹底拋棄了普魯士,選擇站隊到安德魯法國那邊……
聽到這裏時,即便威廉三世再怎麼遲鈍與愚昧,他也明白布倫瑞克公爵在話語裏表達的隱晦含義:那就是在這場1798年的法普戰爭中,普魯士已經完完全全的失敗了。
如今,作爲全普魯士僅存的野戰軍團的司令官,布倫瑞克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拼死掩護普王威廉三世和王后露易絲,以及樞密院的顧問大臣們儘快渡過易北河,迴歸柏林。
與此同時,布倫瑞克也表示,他和他的將軍們會竭盡全力,從法軍大包圍圈中,將盡可能多的普魯士軍隊帶回到柏林,或是更遠的但澤,或是靠近俄羅斯的柯尼斯堡。
事實上,布倫瑞克還有一句話沒有再說了,那就是建議威廉三世承認戰敗,主動向安德魯求和,哪怕是割地與賠款都行。
然而,這條投降之路已被法國,不,是被安德魯徹底封死。那是奧維茲男爵的第二次求和已經失敗了。
依照安德魯的原話,就是威廉三世想要留住德意志人的寶貴鮮血,就應該儘早的退位。然後帶着他的王后,以及所有的子女統統離開普魯士,離開歐洲大陸,至少安德魯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換言之,安德魯父子將取而代之,成爲普魯士的新國王。
由於涉及到霍恩索倫家族的權力爭鬥,儘管布倫瑞克一系與王室家族聯姻不少,但也屬於旁系,自然不太好多說什麼。
這位普魯士元帥總不能直接勸告威廉三世,依照安德魯的“建議”,放棄普魯士的王位,離開德意志,離開歐洲大陸。以“犧牲小我”的精神,來挽救數十萬德意志人的鮮血。
當布倫瑞克說完之後,房間裏的君臣二人立刻陷入到一種可怕的沉默中,誰也不說話,也不看着對方,時不時還在內心唉聲嘆氣。
從魏瑪開始撤軍的時候,威廉三世已在極度懊悔了,他怎麼也想不通,不過是一份措辭並不強硬的“最後通牒”,就被法國人解讀成爲“對法宣戰”。
不僅如此,全歐洲的外交官大部分都認爲,是普魯士國王主動挑起了這一場法普戰爭。
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腓特烈大帝調教出來的二十多萬普魯士精銳之師,怎麼就在短短的七八天裏,就連續遭遇到重創。
先是默倫多夫元帥的軍團在漢諾威投降,接着就是霍恩洛厄親王的軍團,以及呂歇爾縱隊在耶拿-魏瑪會戰中,全軍覆滅。
單單上述兩次失敗,普魯士已經損失了兩個大軍團與一個縱隊,合計有10萬大軍。更要命的,是眼下6萬多人的布倫瑞克軍團,正在易北河流域,面臨着25萬法軍的圍追堵截。
此刻,布倫瑞克並不知道,在他勸說國王趕緊逃離戰場的時候,王后露易絲就在隔壁房間裏的沙發上看書。
在偷偷聽完兩人的談話內容,憤怒的王后不顧侍女們阻攔,急匆匆的從後屋出來,她高聲說道:“只有戰死的君主,沒有投降的國王!在普魯士的歷史上,至今還沒有一位拋下自己的士兵,獨自逃亡的國王。”
布倫瑞克一看王后跑了出來,就知道要壞事了,他急忙反駁說:“這不是投降,也不是逃跑,是前往東面的柯尼斯堡,先躲上一段時間,避開法國大軍的鋒芒,等候我們的盟友,俄羅斯的20萬援軍到來。”
露易絲不再理會布倫瑞克,她對着丈夫強調說:“躲就是逃,逃就是躲。陛下如果丟下我們的士兵與臣民,將何以面對黃泉之下的腓特烈大帝。
當年,法俄奧三國圍攻普魯士,腓特烈大帝面對的嚴峻形勢,比起現在的我們要更加危險。然而,他始終拒絕投降,只是隨身多帶着一瓶毒藥,寧可在被俘時提前服下,也絕不會屈服。正是這一份孤傲的執着,令普魯士得到了曙光,並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此外,我們在吉爾斯斯萊本與馬格德堡之間,還有9.6萬的士兵,而黑哥林根的法軍不過1萬人。9.6比1,哪怕就是咬,我們也能咬死阻礙我們前往馬格斯堡的法國人。
另外我知道的,30公里外的那個阿肯渡口非常小,根本不適合大軍用於渡河。因爲在阿肯附近根本沒有一座橋樑,僅有幾艘慢騰騰的老式渡船。等到我們這9萬多大軍抵達那裏的時候,或許趕來的法國人的偵察騎兵,只需要對着天空放上幾槍,再高聲的恐嚇幾句,整個軍團就會作鳥獸散了。
不僅如此,安德魯法國與他的僕從國軍隊,加起來也不過數十萬人,而我們普魯士王國存有千萬臣民,是一個擁有國家的軍隊。
即便元帥您的軍團遭遇到重創,可只要腓特烈大帝的那勇往無前的精氣神尚在,我們依然可以在柏林,在但澤,在柯尼斯堡,再度召集一支10萬,20萬,甚至是30萬人的強大軍隊!
而且我的元帥閣下,正如您所說那般,在涅曼河以東,還有20萬枕戈待旦的俄國-軍隊,隨時渡河而來,支援我們普魯士。”
房間裏,露易絲王后以開朗的胸襟,豪邁的語調,把普魯士當下的挫折,甚至是即將到來的失敗,說得激昂慷慨,鼓舞人心。
不過,在久經沙場的布倫瑞克公爵看來,這些都是年輕王后一廂情願的天真猜測。就如同當初,冒冒失失的露易絲王后,在柏林鼓動性格衝動的近衛軍襲擾法國領事館,甚至是所謂的“親法大臣”,最終導致了法普戰爭不可避免的開始。
而且,大軍團之所以被法軍的先頭部隊追上,面臨重大危機的緣由,就是露易絲王后耽誤的那12個小時。
等到昨日的暴雨發生時,普軍恰好行進到最糟糕的路段,以至於數萬士兵不得不用了一整天,在泥濘的道路上拼命掙扎,沒能及時抵達馬格德堡。
正當布倫瑞克公爵想好了反駁王后的措辭時,一貫耳根子軟的威廉三世卻毅然接受了自家枕邊人的建議。
“元帥閣下,請依照我們之前商定的方案,大軍團繼續北上,與馬格德堡的守軍會師一處,從那裏渡過易北河,回守柏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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