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帶血的鋼管 作者:未知 陸文在廚房中洗碗。 【冷·戰】 分析系統突然給出了這麼個提示。 但這應該是男女朋友關係纔會出現的問題,而他和夏初洛才認識了不到一天。 所以仿生人有時候確實挺不靠譜的。 洗過碗,陸文走出廚房。 夏初洛依舊靠在沙發上,神色淡然,手機也不曾看,只是坐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男人應該主動開口緩和關係】 系統給了這麼句提示。 剛好這也是陸文準備做的。 “關於你父母……我剛纔有些過分了,沒有考慮你的心情。”陸文在沙發一旁坐下。 “我控制不了情緒,所以我從來沒有朋友,我的錯。”夏初洛簡單迴應了一句。 這姑娘居然道歉了? 控制不了情緒,心裏疾病,還是天生的壞脾氣? 果然天才也沒有完美的。 陸文正想開口說什麼,夏初洛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有人打電話過來。 “喂?”夏初洛淡淡開口。 “有人死了……” “嗯……明白了。” 很簡短的幾句話。 陸文只是知道,剛纔又發生了一起命案。 “走吧,又有人死了,突然就心情好了。” 嗯? 這話怎麼聽着怪怪的。 夜色漸濃。 月光被濃厚的雲層擋在外面。 灰色的霧靄之中,緩慢前行的飛空艇好似巨大的怪獸。 鋼鐵包圍了這座城市,暗紅的鏽跡在它的身軀上蔓延。 孤單的色調總是偏冷,黯淡的藍色與絢麗在紫色覆蓋在高樓之間,在灰霧中有些朦朧,一眼望去,繁華與沒落。 夜晚顯得冷清,灰霧侵襲了整個世界。 舊報紙在無名的街道上翻飛。 “太安靜了點。” 陸文駕駛着汽車緩緩行進,夏初洛坐在副駕駛上。 能見度很低,幸而他是個仿生人。 模糊的街道兩旁,有睡在廢報紙堆中的流浪者,有孤獨歸家的上班族,夜色與濃霧吞噬了他們的身軀。 “大多數人都住在很遠的地方,每天花一兩個小時開車來城裏上班。”夏初洛一邊說着,一邊把消息發給陸文。 “又是水泥柱,並且也是藍地建築的,職位不低,前高管……”陸文接受到夏初洛傳過來的信息。 這座龐大的城市中,有太多爛尾的鋼筋水泥建築。 它們孤零零佇立在喧囂之中。 人們在荒漠中修建城市,又把城市化作新的荒漠。 “第十四區,一棟爛尾樓,工頭跑了,工人遣散,留下很多材料與機器,還沒人接手,事發在一個小時前,不出意料的話,本應該在明天一早纔會有人發現。”夏初洛滑動着手機,“但是一個街頭畫家跑過來報案,說了事情的經過。” “可是死者不叫李健。”陸文繼續瀏覽資料,仿生人可以一邊開車一邊瀏覽資料,人類的身軀無法做到。 “說一下你的想法。”夏初洛放下手機,已經把大致案情都記在了心裏。 “20萬懸賞很高,不排除小畫家爲了這20萬一手製造這個案情。” “這個思路不錯,還有呢?” “這個死者也是藍地建築集團的,或許有當年的仇人,看到李健死了,決定鋌而走險模仿作案。” “不錯。” 大半個小時後,汽車來到第十四區。 明晃晃的車燈打在灰暗的鋼鐵支架上。 蒿草在工地的砂石中頑強生長,綠意盎然。 腳下的沙土踩着有些軟。 “今天沒下雨,兇手應該會留下腳印。” 兩人並排着走進工地。 剛進去就看到了現場。 【拖痕】 【腳印·161cm】 【第二種腳印·174cm】 【壓倒的雜草】 【攪拌機】 【帶血的鋼管】 【生鏽的鋼筋】 【繩索】 【……】 僅僅是看了一眼現場,就大概能想象出當時的情景。 七零八落的紅磚陷在沙土中,髒亂殘破的塑料布蓋在一袋袋水泥上,腳手架散落一地,皆鏽跡斑斑。 現場已經被封鎖了起來。 當然,封不封鎖也沒什麼兩樣,這麼晚了,很少有人跑了這個廢棄的工地。 十多個執行官趕到,太晚了,只有兩三個身着正轉,有個傢伙甚至穿着睡衣。 那個報案的小畫家同樣被帶了過來。 小畫家很年輕,十七八歲,金黃色的頭髮,穿着一件被染得五顏六色的牛仔衣,褲子上有幾個破洞。 個子不算高,手裏還抱着畫板。 見人都差不多到齊了,也就開始了詢問。 “這麼晚了,你爲什麼還在外邊?” 顯然,由於這個死者不是李健,所以不少人都起了疑心。 二十萬,足夠讓人鋌而走險。 而對象又是這個落魄的街頭小畫家。 “我……我缺錢,今天……今天看到了那個懸賞,所以就準備碰一碰運氣,之前那個案件就是發生在十四區的,所以我……我就找了最近的這個工地。”小畫家看來是頭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話,有些結結巴巴的。 他緊緊抱着手中的畫板,縮了縮頭。 【說話結巴】 【眼神並未躲閃】 【身體無過多姿勢】 【語氣相對平穩】 【……】 【判斷有87%的概率爲真話】 有高級的仿生人執行官做出了判斷,發到了羣裏。 也有人類執行官詢問自己的仿生人助手,得到結論。 陸文也把自己的結果發給了夏初洛。 “83%—91%的可能性是真話。” 這是最後得出的結論區間。 衆人暫時選擇了相信小畫家。 “說一下你看到的情況。” 小畫家開始描述當時的場景。 兩個人。 受害者只有一米六左右,兇手的個子則高大一些,一米七幾。 兇手揹着受害者,走進工地。 啓動攪拌機。 途中,受害者醒來一次。 兩人扭打成一團。 這就是爲什麼現場這麼亂。 “我本來想去幫他,可我……可我……我身體像是僵硬了,動不了,我可以聽到我心臟在跳動……” 這是恐懼。 恐懼佔據了小畫家心中大部分,讓他最終選擇了退縮。 人之常情。 在兇手離去後,過了半個小時,小畫家纔敢從藏身的地方跑出來,急急忙忙來到執行局。 “那人手裏一直拿着一根鋼管,就是那邊那根。” 衆人這才注意到這根鋼管。 本以爲這是工地上原本就有的,上面的血跡也只是受害者的血跡,以兇手的縝密,肯定帶着手套,所以參考價值不大。 沒想到,這根鋼管居然是兇手自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