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祕術的破綻
關鍵時，還是七甲獸衣救了一命，那利器雖然刺中，但被寶甲所隔，未能扎入皮膚。
饒是如此，石楓背心也是一陣劇痛，畢竟利器所附之力還是透過軟甲，擊中了石楓。
石楓大喝一聲，全身勁力迸發，運起無名煉體術，將那利刃彈開。同時他右手龍潛劍反劈出去，但這一劍卻什麼也沒撈着，偷襲之人早已變了位置。
石楓轉過身，背倚石牆，龍潛劍舞成一團，護住面門，神識凝集，四下探尋。
可惜，無論他如何運轉神冥術，周圍還是空蕩蕩，並無任何人存在。
“龍老爺，你能察覺到敵人麼？”石楓急問。
“周圍什麼都沒有呀，你是不是中邪了？！”
這是什麼隱身術？居然可以憑空消失？石楓滿臉惶恐，自己僥倖躲過了第一擊，但第二招呢？對方已經知道自己身上有寶甲，下一招會攻擊哪裏？太陽穴，後腦，下陰？
從方纔那招來看，對方力道威猛，擊中腦袋的話，絕對瞬間腦漿崩裂！
死神的陰影籠罩着石楓！
忽然他靈光一閃，剛纔自己是站在哪裏？對方爲何攻擊自己後背？
想到這，石楓急忙一吸氣，遁入身後石牆，幾乎與此同時，“叮”的一聲，一把利刃穿過石楓殘影，擊在石牆，石楓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第二擊。
原來，就在方纔一瞬，石楓忽然想起，自己方纔面對側牆而立，距離石壁不過半尺距離，如果對方藏在側壁裏，那裏以對方身手之快，完全可以從前面一擊洞穿自己心臟，何必攻擊自己後背？
對方能徹底隱形，正面背面都是一樣，何必舍近取遠？顯然，答案只有一個，對方的隱身術無法遁入石頭之中。
石楓想明白這點，立刻毫不猶豫遁入石牆，果然避開了對方第二擊。
石楓進入石牆後，沒有傻站在原處，而是迅速往左移開十數丈。
可惜，穿山隧道兩側雖建了石牆，但作用只是支撐夯土，厚度不過三尺，再往裏又是普通泥土，無法借石遁一路逃走。
石楓側足而立，不讓身子出石牆範圍，他心下略定，神識放開，搜尋敵人蹤跡，然而，依舊是茫茫然，什麼都感應不到。
忽聞“嗤”的一聲，面前石牆被擊穿，一物急刺自己額頭。
石楓一驚非小，他已經運了斂息術，又藏身岩石中，可對方依然精準地發覺自己方位。
好在石楓的石遁術頗爲精妙，足可令他在水中如游魚一般，再加上攻擊穿破牆體，多少有一絲緩衝的時間。石楓身子斜讓，堪堪避過那一擊。
但緊接着“嗤”的一聲，那枚尖刃又刺入石牆，對準自己鼻尖，堅硬的石牆在利刃下如同豆腐般柔弱，石楓只能再次閃避。
但這一次，對方沒有停歇，利刃如狂風驟雨不停刺入石牆，每一擊都是對準石楓面門。
石楓在石牆裏上躥下跳，疲於應付。
角魔龍大叫，“小子，這樣下去，你終究會被對方紮成篩子的。這石頭根本隔絕不了對方感應，你還躲在裏面幹什麼，連劍都拔不了，不如出去拼一拼。”
石楓怒吼，“我連對方在哪都看不到，怎麼拼命？”
角魔龍道，“可這石牆才三尺厚，根本不足以倚仗，你在石牆裏，雖能行動，卻無法出劍，得不償失？反正都是我暗敵明，石牆裏外有何分別？”
石楓被對方攻擊得手忙腳亂，懶得和角魔龍爭論，但他聽到角魔龍這句話時，忽然想到一事，心裏一動，腳下加急，在石牆裏飛奔起來。
對方自然不捨，一路緊追。
石楓有石丹訣相助，石中行動如在平地，運上流星墜影身法，其疾如風。沒想到對方速度並不比他慢，其實光論速度，那人比石楓還快上一線，只是他邊追還要邊攻擊，力透石牆，如此方和石楓速度持平。
石楓隧道只走了一小半，十幾息後，就在對方速度越來越快，堪堪就要刺中時，石楓一個飛躍，已從隧洞石牆穿出，落在弟子園院落中。
石楓在地上一個翻滾，橫劍面前，左腿弓右腳箭，彎腰凝視着黑漆漆的洞口。
對方竟沒有追出來，方纔雷霆風暴的追擊忽然間如潮水般退下，四下一片沉寂。
石楓緩緩站起身來，“道友，請出來吧。”
無人迴應！
石楓冷笑道，“何必還裝神弄鬼，出來吧，崔道友！”
“了不起！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一個聲音忽然在隧洞裏響起，緊接着，一個黑影從隧道慢慢走了出來。
這黑影出來後，竟是如一團霧氣般，飄飄忽忽，乍一看，宛如一個幽靈鬼魂。
石楓後退了兩步，緊盯對方。
那黑影一邊走，身形一邊實化，等走到石楓面前兩丈距離時，他已經變爲一孔武大漢，手持雙刀，正是之前邀請石楓一同尋寶的武士崔猛。
崔猛目光銳利如鷹，“秦道友敢一人縱橫萬聖宮，我就知道非等閒之輩，不知出自什麼門派？”
石楓答道，“無名小輩，不足掛齒。看來崔道友所謂聯手尋寶，不過是守株待兔，騙人自投羅網的把戲了。”
崔猛笑了笑，“不錯，可惜秦道友沒有上當。”
“不知在下什麼地方得罪了崔道友，竟要如此算計秦某？”
崔猛淡淡道，“殺人奪寶還要講爲什麼？只要是單身修士，崔某都有興趣。而閣下只是築基初期修爲，我不算計你算計誰。”
石楓沉默了半天，不知心裏在想什麼。
崔猛嘻嘻一笑，道，“秦道友問完了，該輪到我問了。你是怎麼猜出我的？瞎蒙？”
石楓望着對方，忽然一笑，“也許吧。不過你的攻擊此起彼伏，明顯是使雙手兵器，再加上每一擊都穿石洞牆，似乎是窄長尖銳的刀劍。兩下合起來，猜出閣下不難吧。”
崔猛的笑容隱去，“我看閣下一人行走，心想你肯定是什麼大宗門的弟子，不過現在看來，閣下居然會極罕見的石遁術，心思又如此縝密，便不是大宗門的弟子，也足以縱橫萬聖宮。”他這話仍然是試探石楓來歷。
當然，他想探明石楓宗門，只是爲了瞭解對方功夫底細，並不會因對方是大宗門弟子而罷手，今日已經結了大仇，就全對方是上清觀弟子，他也要斬草除根。
石楓表情不見絲毫變化，“崔道友大可猜猜，也許我是，也許我不是。”
“倉朗”崔猛雙刀互相磨了磨，“那我就不猜了，我最怕費腦子了。反正殺了你，看看你儲物袋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他說得十分輕鬆，彷彿殺人跟殺只雞一般。
石楓龍潛劍一橫，“很好，在下也是這樣想的！”
對方現出身形後，石楓一顆心就落回肚中，崔猛不過築基中期而已，自己有角魔龍和小黑做幫手，三個打一個，還懼你不成？
崔猛吹了吹刀尖上沾着的石屑，“秦道友，你可看清楚了，這院落裏只是普通的泥巴地，不是石頭。你居然放棄保命的石遁術，跑到院子裏來，很是好笑，難道你認爲會有人經過，湊巧救你一命？”
“我跑出來自然有我的道理。”
崔猛哦了一聲，不屑道，“慌不擇路而已，還自吹什麼道理。”
石楓道，“我可以說說，崔道友看看對不對。我從雙刀攻擊猜到偷襲之人可能就是崔兄，我接着又想崔兄爲何要挑弟子園下手？難道說崔兄一路追趕我，湊巧追到弟子園才追上我？這原本也說得通。可聯想之前崔道友騙我說弟子園有什麼祕笈，那我覺得這就不是湊巧了。弟子園應該是你精心挑選下手的地方！這地方有什麼特別麼？沒錯，它有一條長長的穿山隧道，崔兄爲何選擇在隧道里動手？隧洞和別的地方有什麼不同嗎？地形狹小？潮溼有水？”
崔猛面無表情地聽着，嘴角噙着一絲譏諷。
石楓接着道，“這些似乎都不足爲奇，我突然想到，這個穿山隧道還有個特別之處，就是裏面鋪設了吸光石，以至漆黑一團。”
崔猛的譏笑消失了，冷冷道，“我輩修士，神識遠異凡人，黑暗中還不是如履平地。”
石楓道，“不，雖然神識可以分辨物體，但它畢竟不能代替眼睛。我承認，剛被你偷襲時，黑暗中用神識怎麼都發覺不了你，當時確實嚇蒙了。但後來沉下氣來，又想，你的隱身祕術不可能做到毫無破綻，要是這樣，你老早就襲殺我了，何必等到現在。你的隱身祕術一定存在缺陷，那會是什麼呢？，我忽然想到了隧道，想到黑暗，也許你祕術的唯一缺點，就是不能見光，它能瞞過修士的神識探察，可能卻瞞不過凡人的尋常一瞥！”
石楓是聽角魔龍說到“敵暗我明”四個字時，才忽然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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