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你發現晚了
這裏貼着靈氣壁罩，正好生有一叢鬼火，鬼火燎在靈璧上。
馮老祖指着那處鬼火，“整個避難谷雖然渾然一體，但畢竟還是有差別。你看，此處靈璧因常年受此叢鬼火噴射，相對來說是最薄弱的。
當年蘇師兄就挑中這裏佈陣。蘇師兄死後，我一個人無力驅動法陣，就把陣旗陣盤都收了起來，不過，重新佈置，也不難。”
接下來時間，馮老祖着手佈置陣法，石楓偶爾過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忙，馮老祖總是擺擺手，“你幫不了忙，走吧，走吧，三伏天快結束了，你抓緊時間練功。”
石楓每來一次，都將陣法佈置情況默記下來，回到洞府後，再向百里孤月請教。
結果，經百里孤月驗證，此陣確爲兩極化生法陣無疑，且佈置得頗爲精妙。
不過，按百里孤月所說，這肯定是蘇老祖佈置過，再傳授給馮老賊的，否則以馮之陣法造詣，是佈置不出的。
七天後，石楓終於將陰火獸徹底煉化，丹田裏的“心腹大患”化爲烏有。
此刻他體內寒意大盛，有時自己都忍不住打一兩個寒顫。
在石楓將陰火獸煉化後，馮老祖就吩咐石楓停止修煉白眉心訣，過來幫忙，兩天後，法陣終於佈置完成，經馮老祖反覆檢查了數遍，確定無誤。
“好！明天破陣！石七，你今晚什麼都不要做，好好休息！老夫被困百年，終於有機會出去了！”馮老祖說着，眼中透出強烈的希冀之色。
是晚，二人都好好休息了一宿，養精蓄銳。
次日，兩人法力精神均調整在巔峯，來到了法陣跟前。
馮老祖先前已經向石楓詳細解說過如何操縱法陣，法陣雖須兩人同時操作，但亦有主次之分。
石楓自然不是主陣之人，他在坤位老老實實坐下，坤者，以陰陽論，則爲陰；以天地論，則爲地；以尊卑論，則爲卑。
石楓煉化的陰火獸爲寒焰，爲水性之火，蒼白無溫度，性屬陰，正合坤位。
坐下後，石楓面前有一玉臺，他要做的就是按照馮老祖吩咐，雙掌按住玉臺，將法力注入即可。
馮老祖再次檢查了一遍法陣，纔在乾位坐下，距離石楓四丈有餘，他臉色凝重，“石七，待會一切聽我號令行事，不可有絲毫差誤。”
他的語氣冰冷嚴厲，與傳功時的和藹大是有異。
被關了百餘年，事關脫困大計，縱是他修爲精深，此刻也難免惴惴不安。
石楓吸了口氣，“是！晚輩定當全力而爲。”
馮老祖微微頷首，右手一豎，五道法力如箭，分別射入前後中左右的五處關口，隨着法力的注入，一道金光開始在陣紋上流動，大陣逐漸發動起來。
一盞茶功夫後，聽馮老祖喝道：“開始發力，不要太急，緩緩爲之。”石楓雙掌急忙按住玉臺，丹田運轉，將法力緩緩注入。
馮老祖雙手如彈琵琶，十幾道氣力縱橫，聽轟隆一聲大響，兩極化生法陣前一道太極圖逐漸浮現出來，金白兩色相繞。
馮老祖目中閃過一道喜色，“加到四成左右法力。”
石楓不敢怠慢，急忙加大法力。
持續了一炷香功夫，太極圖兩色益發分明起來。
馮老祖此刻已站起身來，腳下倒踩八卦，一道道掌力劈了下去。
石楓只覺石臺上傳來陣陣反震之力，自己雙掌幾乎把持不定。馮老祖大喝，“加大法力，穩住！”
石楓也知道，自己的法力雖較馮老祖不足一提，但自己就是那顆楔子，一旦脫了手，馮老祖的大錘也就無處着力，這正是法陣必須兩人發動的緣由。
石楓一吸氣，逐漸加大法力，將形勢穩住。
但過不了片刻，反震之力又加強了，石楓不得不再次加大法力。
就這樣，小半個時辰後，石楓已將法力提升到了十成，他全身力氣迸發，白霧蒸騰。
若是一般修士，如此長時間，早就法力枯竭了，但石楓法力雄厚遠勝同階，便是較之一般築基後期修士，亦不遑多讓，這才苦苦支持到現在。
此刻，太極圖已升到陣法上空三丈高，其圖形漸漸漲大，和下面的法陣一般大小。
太極圖兩氣緩緩轉動，速度越來越快，似乎有東西要噴薄而出，但又始終出不來。
馮老祖連連運力，始終催發不出，忍不住怒道：“全力而爲，全力而爲！”
事關生死大計，石楓也豁了出去。
他將丹田剩下不多的法力一股腦全都推了出去，連陽燧石丹裏蘊藏的能量也疊加送出。
馮老祖見黑白兩氣從急劇轉動忽地靜止下來，大喜道：“好！”他的法力也急送而出，“嘭”地一記，太極圖中噴出一道明亮的光柱。
隨着光柱的噴出，石楓只覺玉臺似乎生出一股吸力，將自己體內所有法力都扯了出去，他整個人都被吸了過去，全身如抽髓般疼痛。
還好，光柱噴出後，吸力就消失了，要是持續下去，石楓相信，數息之內，自己就會被吸成人幹。
饒是如此，他整個人也如同被抽去筋骨一般，癱倒一動不動。眼看光柱噴出，只能心裏默默禱唸。
亮閃如虹的光柱，噴發而出，氣勢極盛，重重擊在鬼火與靈壁交接處。
兩道靈氣碰撞，炫光四動。
然而，馮老祖目中的喜悅隨着光柱越來越短而漸漸暗淡下去。
最後，數丈長的光柱節節耗盡，靈璧依然完好。
馮老祖在光柱堪堪消失時，身影一閃，一拳重重擊在那處光幕上。這一拳馮老祖使出了十成功力，足可開山破巖，然而，光幕只是一陣劇顫，最終還是將馮老祖彈了開來。
馮老祖連擊了十幾拳，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去你孃的混元一氣陣，我操你祖宗！”罵了一盞茶功夫，馮老祖一屁股坐在地上。
石楓這時已略緩過來，他眼見馮老祖歇斯底里，如何敢去觸黴頭，只傻坐在旁邊，一聲不吭。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馮老祖才站起身來，說道，“不要泄氣，一次不成，還可以再試。”他的語氣雖冰冷，但心境顯然已恢復過來。
石楓鬆了口氣，答道，“是！老祖。”他力氣恢復了許多，但法力剛纔消耗過劇，甚至連元氣根基都受到一定損傷，一時丹田空蕩蕩的，半絲真氣都無法凝聚。
因此，他口裏雖應承馮老祖的話，但心裏卻無半分信心。
下次他能用上的法力絕不可能超過這次，但從方纔形勢看，距離破開靈璧似乎還有不少差距。
馮老祖似乎看出石楓心中疑慮，“靈壁剛纔受法陣攻擊，不可能還完好無損，只要我們持之以恆，終究可以破開它，眼下時間是關鍵，不能讓靈壁恢復過來。”
說着，他拋過一個瓷瓶，“這粒補元丹是我長生門的三大靈藥之一，所耗天材地寶不少，不僅可以恢復法力，而且可以滋養元神。我身上也不過四粒，這粒給你服用。”
石楓大喜稱謝。
馮老祖又吩咐說，“你服下丹藥後，加緊行功。這法陣維持轉動，所需靈石不少，我也撐不了幾天。”
石楓連連稱是，轉身要回自己洞府。
走了幾步，聽馮老祖說，“且慢！”石楓忙停了下來。
“你不用回洞府，來來回回浪費時間，就在坤位上服藥行功吧。”
石楓不敢違抗，在坤位重新坐下，把瓷瓶打開，裏面一顆黃燦燦、蠶豆大小的金丹，清香撲鼻，聞之沁人心脾。
石楓將補元丹納入口中，一道甜甜的津液順着喉嚨流入腹中，化爲一道清涼氣流，充入四肢經絡，宛如及時雨落入乾枯的稻田，舒適莫名。
另一廂裏，馮老祖也在乾位坐下，服藥後閉目打坐，一眼都沒看石楓。
補元丹果然不愧偌大的聲名，能深入丹田基臺，修復元氣根源，且其藥力強勁，三個時辰過去，石楓丹田從空癟到逐漸充盈，補元丹依然還在，雖然丹丸體積縮小了一半。
石楓暗暗嘆異，這補元丹恢復法力的速度雖稍慢於三息丹，但藥力更強，法力體力皆可補充，並且還有療元修復之功效，價值更在三息丹之上。
不過，可能補元丹藥效過於強大，自己身體裝不下，以至丹田經脈法力淤積，流動不暢。
法力既然已完全恢復，這顆藥還剩一半，不如省着下次用！
想到這，石楓舌尖一頂，將補元丹吐到嘴邊，緊接着“無意”地伸了個懶腰，手臂擡起經過面部時，雙脣微開，將補元丹吐入袖中。
他做完這一切，雙臂還未放下。就聽背對自己的馮老祖冷笑，“你在做什麼？”
石楓一驚，窘道：“老祖，晚輩.......”
不等他解釋，馮老祖一番話令石楓徹骨生寒！
“好狡猾的小子！可惜你發覺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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