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怪不得人家能賺大錢
過了約一頓飯功夫，林子裏大搖大擺地走出一個胖大道人，他雖戴着道冠，但滿臉橫肉，目露兇光，一看就不是安分出家人。
胖道人步伐甚快，先在城裏轉了一圈，確認無人跟蹤，這才折而往西，出城門，一路來到玄都觀。
“莫道友可在？”胖道人一邊叩打門環，一邊高聲喊道。
“什麼人？”莫人傑在裏面應道，口氣很是不好。
他昨天在怡園交換會上沒換到鬼首烏，之後追蹤鐵索亦未能得手，心裏正窩着火。
胖道人改爲傳音，輕聲道，“莫少主，前幾天曾有位朋友來拜會你，說有件東西莫少主很感興趣，我今天特意帶過來了。”
過了一會，大門打開，莫人傑走了出來。
他上下打量面前的胖道士，不認識，可以肯定此人易容喬裝過，至於其真容，那就無法看透了。
“你也是青城派的？”
胖道人笑了笑，“莫少主，咱們是不是屋裏說話？”
莫人傑臉上掛着寒霜，“你們青城派太不地道，約我去怡園，卻又將東西賣給別人，難道就爲戲耍莫某一頓麼？”
胖道人神情一肅，“莫少主言重了，我們做事素來極講規矩，不會故意耍弄任何人。”
莫人傑目光閃爍，“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胖道人笑而不語。
莫人傑一伸手，“裏面請！”
兩人進了道觀，一路往裏走，最後來到內院一間靜室。
胖道人進屋後，先從懷裏掏出枚符篆，雙手輕拍，青光如龍，繞着屋子盤旋，化爲一道禁制。
當胖道人動作之時，莫人傑雙手下垂，輕按在儲物袋上，不過他坐得筆直，不見絲毫慌亂。
胖道人挑了挑大拇指，“少宗主，好定力！”
“客氣，客氣！道友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就喜歡和爽快人打交道！”胖道人說罷，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盒，打開蓋子，推到莫人傑面前。
玉盒裏，一隻五寸長的根鬚躺在其中，隱約有口鼻眉眼，正在熟睡。
莫人傑驚喜交加，差點跳了起來，他強自按捺住心中激動，反覆查看。
足足一刻鐘功夫，他可以斷定，這就是鬼首烏，一隻罕見的木精！
當莫人傑查驗玉盒時，胖道人直接從袋裏取出一壺酒，兩個酒碗，自斟自飲，似乎毫不擔心莫人傑忽然拿起東西就跑。
看罷多時，莫人傑把玉盒推回去，盯着胖道人，“東西不假，可我記得昨天貴幫不是已經把它賣給一名妖修了嗎？”
胖道人語氣一下子變冷，“莫少主不要胡亂說話，鬼首烏從來都是成對生長，這隻和那只是兩回事。再說了，我們做的是買賣，你問這問那可就不合規矩了。”
他很不高興，伸手合上蓋子，起身要走。
莫人傑忙道：“且慢！是在下不懂規矩，道友不要見怪。
貴幫既然專門找到莫某，想來看上了我魔傀宗什麼東西，傀儡、丹藥，無論是什麼，但請開口，只要莫某拿得出的，絕無二話。”
胖道人拿起酒，喝了一口，“莫少主，這話你又說錯了，我們是做買賣的，誰出的價錢高，東西就賣給誰。
我們找到你，並非看中你魔傀宗什麼寶物，而是因爲你對鬼首烏需求最爲迫切，是...”
“是最肥的羊，對嗎？”莫人傑接口道。
胖道人笑了笑，“你這麼說，也沒錯！”
莫人傑聽了，不僅不怒，反哈哈一笑，心裏放鬆許多。
“道友賣了這麼關子，究竟要怎樣才肯成交？”
胖道人先伸出一根手指，接着化爲手掌，“很簡單！一百五十萬靈石。”
莫人傑愣了，“一百五十萬？”
“沒錯！”
莫人傑臉色一沉，“閣下是在開玩笑嗎？”
胖道人道：“你這話好生古怪，我好好說話，爲何說我玩笑？”
“你們青城派太狠了吧！一百五十萬靈石？便是金丹修士也拿不出來，若在拍賣會，這麼多靈石足可買下一件中階法寶了，鬼首烏雖珍貴，怎值得這個價！”
“莫少主這話就外行了！同樣的東西，在不同的地方，針對不同的人，價錢當然不同。
好比這碗酒，在你我現下，一文不值。但若在沙漠裏，對着一個烈日下十個時辰滴水不沾的人，便是一百萬靈石他也肯買。”
莫人傑怒道：“原來這一百五十萬的開價是專門針對我莫人傑的？”
“什麼人要買什麼東西，什麼人能出得起什麼價錢，我們自然要事先摸清底細，要不然做啥子買賣？”
莫人傑臉沉似水，半晌才道，“怪不得你們會主動來找我！不過，我一介築基，身上怎麼可能有一百五十萬靈石？可否寬限我一段時間，或者，我也可以打下欠條，你們應該也不怕我賴賬吧？”
胖道人搖搖頭，“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至親好友，概不賒欠！不過，”
他頓了一下，微笑道，“我也沒說一定要現銀，少主身上的寶物都可拿出來，只要能折算成靈石的，我都不拒絕，價格也好商量。”
玄龜骨裏，角魔龍失聲笑道：“你也太黑了，這是要把對方掏空？”
石楓道：“我要價越高，對方越不會疑心。另外，你不要小瞧對方，他是魔傀宗的少主，若把身上的家底都掏出來，未必不能湊齊一百五十萬靈石。”
角魔龍道：“可你要他身上那些廢銅爛鐵幹什麼，你也不缺法器，再說他的法器傀儡你也用不了呀。”
“憑我直覺，將來我免不得還要和這個莫人傑打交道。通過他身上的法器寶物，我正好可以摸清此人的底細。
再說，掏空他的法器，也省得他殺害我太極門同門師兄弟，何樂而不爲？”
角魔龍喃喃道，“真是一隻小狐狸！”
莫人傑吐了口氣，道：“那好！”
他生怕夜長夢多，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儲物袋，“這是六十餘萬靈石，是我所有積蓄，道友請清點一下。”
胖道人接過儲物袋，當着莫人傑的面，一五一十清點了一遍。
“莫少主，這裏總共是六十五萬靈石，你還欠我八十五萬。”
說着，將裝着鬼首烏的盒子半推到莫人傑跟前。
眼看鬼首烏就在眼前，莫人傑再不猶豫，從儲物袋拿出一個鐵盒子。
胖道人打開，裏面放着四隻鐵虎傀儡。
莫人傑介紹道，“道友，這四隻傀儡可不簡單，乃是我馮師叔親手打造。
我們魔傀宗在製造傀儡上也算薄有微名，這四隻鐵虎裏面都封存了劍齒魔虎的魂魄，一旦激活，力能開山碎石，每一隻傀儡都相當於一名築基後期修士。
這若是放在市面上去賣，一隻傀儡最少七八萬靈石。”
胖道人拿起一隻鐵虎傀儡，上下左右觀瞧，邊看邊說，“莫少主，你這話說得過了，這幾隻傀儡的軀體是紫鐵混合銅精煉造的，用的紫鐵還算好，但銅精的品質就馬馬虎虎了。
而且，爲了省錢，紫鐵的比例還是少了一成，這樣的話，這妖虎剛猛有餘，但柔韌性就會差一些。此外，”
胖道人指了指傀儡的表面，“從成色上看，你這傀儡只有五成新，也就是說，這四隻傀儡的使用壽命只剩一半了，威力也要打折扣，別說築基後期，頂上天，我看就相當於一個築基中期。
若放到店鋪裏，這種二手貨頂多賣四萬靈石。你這四隻，我給你算十五萬靈石。”
莫人傑倒吸一口涼氣，暗挑大拇指，罷了！怪不得青城派能賺大錢，看看人家，派來做事的人都是行家裏手，這眼光太毒辣了！法器的材質、年限、品階，過手就能說得清清楚楚，真是不服不行！
莫人傑再無懷疑，源源不斷不斷往外掏東西。
一會兒，桌上已堆滿瓶瓶罐罐，胖道人把酒碗挪開，開始一一清點估價。
“這盒苦蔘龍眼丹，還有四顆，每顆五千靈石不過分吧。”
“這件...”
莫人傑在拿出大量傀儡、丹藥、符篆，勉強湊了五十萬靈石，還差了三十五萬。
中間，莫人傑數次和對方磨嘴皮，要便宜少許，胖道人只是不肯。
莫人傑儲物袋裏能賣的東西幾乎都掏空了，急得在屋子裏來回轉動。
胖道人卻穩如泰山，他也不催對方，拿起酒碗又喝了起來，順便還給莫人傑倒了一碗，“莫少主，不要急，慢慢來。”
他心裏道，你小子不是還有子母龍螭環、真龍傀儡等寶物麼？拿出來呀！
莫人傑轉了兩圈，一咬牙，從身上另取出一個黑色儲物袋，放在桌上，“道友，你看看，這裏面的東西能值多少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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