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形勢逆轉
霍先生與那馬臉漢子互相看了一下，已經大概猜到對方法器的等階，和自己的差不多，而二人的器師等級也是相同的。
既然如此，那勝負之分很可能取決於時間長短。
於是，二人從開始便行動迅疾，拼命搶時間。
而上官洵和閆如文二位青年子弟，卻又不同。
兩人動作有條不紊，神色從容不迫，大有老成之風。
閆如文看似從容，其實內心壓力甚大，昨晚父親沒和他說比賽的任何事，只是囑咐他好好休息，但目下形勢之嚴峻，他心裏一清二楚。
閆家三比二，只比上官家多一分。而憑空殺出的那位馬臉漢子不明底細，要是霍叔叔輸了，那麼雙方將重新戰平。
到時候，自己和上官洵的爭鬥將左右家族之命運。
是鋌而走險，還是穩中求勝？
閆二爺沒有替兒子拿主意，閆如文不光是他的兒子，也是家族最優秀的子弟，將來極有可能要擔起整個家族的責任，因此必須承受更多磨礪。
最終，閆如文決定拼一把，選擇煉製二十二重禁制的角錦軟劍。
抉擇作出之後，閆如文開始提煉材料，鐫刻符文，再未看過上官洵一眼。
上官洵同樣自顧自手中活計，也沒有去看閆如文。
臺上夜無疾讚道，“果然蜀中多才俊，此二子將來出息都不小。”
莫家老祖客氣道，“夜神醫謬讚了，這等人物在葫蘆門還不是一抓一大把呀！”
夜無疾含笑道：“若我宗門子弟人人都能如這兩位公子，那葫蘆門可就不得了。”
兩個半時辰過後，場上“叮”地一聲響，卻是霍先生率先成器，有執事弟子過來，將他的法器收起，送到臺上。
四人中他是第一個成器的，九位裁判都圍了過來。
莫家老祖招手道：“二位家主，也請過來看看。”
上官文和閆二爺應聲走了過來。
夜無疾第一個拿起法器，看了一遍，點頭道，“二十重禁制，成器，中階，二個半時辰，很不錯了。”
其他幾人傳看了一遍，都無異議。
閆二爺心裏鬆了口氣，他知道，越往後出戰的人，壓力越大。
以往祭山大典，最後兩場，甚至有五品煉器大師煉出廢器。
霍先生還是見過世面，頂住了壓力，現在那馬臉漢子即使成器，時間上也輸了。
上官文和也看了看，放下法器。
莫家老祖問道：“上官家主，你有無異議？”
上官文和答得很乾脆，“沒有。”
又過了一盞茶功夫，馬臉漢子的法器也成型了，有執事弟子將之呈上案臺。
這件法器似乎是把刀，但蟒頭鳥尾，又有點像箭，第一個拿到法器的裁判竟不識是爲何物，有些尷尬。
顧昊陽接過，看了看，說道，“此物非刀非箭，乃是一種鉤器，名曰山神鉤，龍首鳥身，是東海某些島族供奉的山神。”
梅劍和笑道：“鉤器？我真是孤陋寡聞，竟未曾聽過。”
莫家老祖微微一笑，“梅幫主潛心劍法，對一些偏門的物事自然不怎麼放在心上。
鉤器是島族法師用來採摘物品的一種工具。
島上叢林或深海之中雖有許多珍稀寶物，但大多有厲害的妖獸看護，這些妖獸對人族氣息十分敏感，即便是使用隱身術也無濟於事。
於是島上修真門派就煉製出這種鉤器，能破空御走，鉤摘物件，其疾如風。”
梅劍和恍然，“原來如此！怪不得它要打造成蟒頭鳥尾呢，原來也是爲了迷惑妖獸。”
他將這山神鉤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此物應該也是二十重禁制，品階似乎亦是中階。”
旁邊的九問道人搖了搖頭，“非也！鉤器的品階不光要看材質，還要看它的功效。”
他徑直從梅劍和手裏抓過山神鉤，伸指一彈，聲如擊木，“很好，沒有金屬聲。”
緊接着，他從腰間寵物袋裏拿出一隻色彩斑斕的秦吉了，放在案上。
九問道人法力一吐，山神鉤無聲地盤旋飛起，化爲一隻烏雀，悄悄靠近那隻秦吉了。
這隻秦吉了只是一階妖獸，未開靈智，它膽子甚小，見突然冒出一隻烏雀，急忙展翅飛了起來。
它繞着烏雀盤旋了兩圈，嘴裏發出嘰嘰之聲，烏雀也隨之發出嘰嘰咕咕叫聲。
秦吉了雙翅一收，又重新落了下來。任由那烏雀在面前飛來飛去。
莫家老祖有些動容，“這件鉤器居然可以模仿出妖禽的氣息，以假亂真。”
有人不以爲然道：“不過是騙騙沒有靈智的傻鳥而已，算不得什麼。”
這是和閆家交好的裁判。
有人道：“算不得什麼？兄臺真是開玩笑，妖獸妖禽雖無靈智，但嗅覺聽覺十分敏銳，非其族類，很難瞞得過去，此物能騙過妖禽，那採摘物品的效用一下子激增無數倍，堪稱神物。”
這是和上官家交好的裁判。
先前之人馬上反駁道：“神物？閣下是說此物比得上傳說中的十大神器了，我的天，有人煉造除了神器，那還比什麼！”
衆裁判吵成一團，有的說“難得一見，堪稱上品”，有的說“東夷末技，不值一哂”。
莫家老祖沒有說話，朝顧昊陽問道：“顧道友，你的高見呢？”
顧昊陽淡淡道：“此物之所以能瞞過九問道友的靈禽，並非材質的緣故，而是煉造之人在法器中融合了一絲自己的精血。
在下游歷過東海，那裏海島遍佈，奇人異士甚多。其中就有很多妖族和人族雜居的部落，世代相處，彼此通婚。
我猜那位冷先生應該也有妖族血脈吧，所以這件法器纔有如此效果。上官家主好本事，找到如此奇人來做幫手。”
上官文和抱拳道：“過獎！過獎！素聞顧道友才思敏捷、見識淵博。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看了一眼法器，就將冷先生的來歷說得一清二楚，不愧是青藜劍客，文和佩服！”
莫家老祖道：“顧道友，那你的意見是...”
顧昊陽道：“這件山神鉤材質確實只是中品，但因混雜了妖族血脈，功效上稱得上品。”
莫家老祖目光投向夜無疾、九問道人，這兩人也都緩緩點頭。
上官文和緊繃的臉龐一下子放鬆了，而閆二爺的臉色頓時陰沉下去。
莫家老祖緩緩道：“咱們品評法器，原是以功用爲先，山神鉤雜用血脈，雖非定式，但效用確實更佳。
九位裁判有五人認爲此物堪稱上品。那此局就是上官家族勝出了。閆家主，你有何意見？”
閆二爺臉色大變，莫家老祖是十八世家盟主，威望極高，他既然說話，那就是定論了，他穩了穩心緒，“晚輩沒有意見。”
莫家老祖道：“既然沒意見，那雙方再次戰平，輸贏就看後面兩場了。”
這時，距離結束之時還有一刻鐘時間，忽然“叮”的一聲響。
“有人成器了！”
閆如文目中凝重之色終於緩了下來，他心裏默唸，“成了！成了！祖宗保佑！”
二十二重禁制的軟劍，平日煉製自然算不得難事，但要在三個時辰內成器，難度頓時劇增，而時間如此之短，還要達成上品，在閆如文上百次的測試中，也只成功過三次而已。
今天重壓之下，他拋棄了一切雜念，居然辦到了。
他擡起頭，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法器已經擺到臺上，一衆裁判紛紛發出低聲驚歎。
閆二爺朝臺下的兒子點了點頭，目中滿是欣慰之色。
反觀上官洵這邊，他黑黑的臉龐上滿是汗水，眉頭緊鎖，似乎遇到了麻煩。
衆人都看出他的煉製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期，此子應該也是鋌而走險，如果不成功，極可能就是一件廢器。
上官洵雖汗流浹背，但手上的動作卻不見絲毫慌亂。
臺上臺下一片鴉雀無聲，莫家老祖轉頭問道：“還有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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