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郁子尧坐在桌子旁边,喝下去的酒精开始随着血液在体内发挥作用,他的脸变得很烫,于是下意识抱紧了手裡的玻璃杯贴在面颊上。
旁边的周先凯好似沒看见一般,還在和贾宇舟說话,时不时抛给郁子尧一两個問題。郁子尧含糊作答,整個人晕得有些厉害。
“HW的发展虽然不错,但俗话說,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周先凯长得一副少年模样,煞有其事聊着商业话题,嘴角斜上扬起,看上去有种坏小孩偷穿大人西装的违和感,“我看宇舟這方面就選擇的很好,鑫数可是和电视台有直接合作的,至少不愁沒饭吃。是不是啊,贾宇舟?”
他伸手环過贾宇舟的肩膀,不安分地捏在对方后脖颈处的车欠肉上。
“嗯,周少說的在理。”贾宇舟由他揽着,面上沒有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寡淡的笑意,就像是平时出现在镜头裡那样,仿佛永远不会有脾气。
周先凯从嗓子眼裡哼了一声,颇为得意:“要我說,子尧也不妨考虑一下,什么时候HW给你的资源少了,跳槽来鑫数也是不错的選擇。”
“不……”郁子尧本来趴在桌面上,听了周先凯的话,摇摇头,动作迟钝,那样子仿佛是在桌面上滚了滚,“我等着HW……把我,嗝,雪藏。”
“才喝了多少就說胡话。”贾宇舟用肩膀撞了他,眯缝着眼睛打量了郁子尧一会,才又道,“這可是祁总眼前的小红人,周总說,HW的公关都特意给他腾了一個团队出来,這可是妥妥的一线待遇。”
郁子尧木讷的大脑刚分析完贾宇舟的话,還沒来得及反驳,就听见周先凯嘴裡发出两声轻笑。
“祁濯啊。”他和贾宇舟一唱一和,“那你這位兄弟恐怕要受不少折腾了,祁濯的床可不是谁都能上的起的。前两年跟着他一個小模特,好歹也一米八几的大個子,愣是被折腾的当晚就喊了医生,啧啧。”
“我听說今晚光兴的经纪人要往祁濯床上送人,好說歹說那小明星都不愿意去,后来好不容易谈妥了,你猜给了什么筹码?”
“什么?”贾宇舟适时发问。
周先凯一把掰過贾宇舟的头,凑到他耳朵边上,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同他不知道說了什么,贾宇舟面目表情一愣,随即睁大眼睛笑道:“真的假的。”
郁子尧趴在旁边,自从他们提起祁濯的名字之后就有些放空,他动了动耳朵,一句一句将關於祁濯的信息提炼出来。
最终得出了一個中心思想——祁濯今晚要跟别人上床了。
抓在玻璃杯上的手猛然一紧,郁子尧才不想知道究竟给了什么筹码让那明星心甘情愿和祁濯上床,他现在脑子裡就只有一個想法,阻止他。
他从椅子上豁地站起,动作太突然以至于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一声让周围的人一下都看向了他。
贾宇舟一愣,随即拽住他的衣角:“子尧,怎么了?”
“我……”郁子尧在昏暗的灯光下,努力瞪大眼睛寻找人群中祁濯的身影。明明刚才還在那裡的呀,怎么现在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像一只被拴在木桩上的幼狼,急得团团转却沒有丝毫对策。
很乱,他的脑子裡很乱。
郁子尧甚至沒来得及深思为什么自己要阻止祁濯和别人上床。只是光听着周先凯的话,就已经让他慌张起来,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从手裡抢走了最喜歡的玩具跑车。
就在這种情形下,他当然也就沒有注意到,椅子上做得安稳的周先凯正托腮盯着他,脸上带着饶有兴趣的笑容。他从兜裡摸出一支香烟,点着了火,叼在嘴裡深吸一口。
稍微一偏头,烟雾吹在贾宇舟脸上:“行了,别拦着人家找人。”
郁子尧在贾宇舟松手的一刻,犹如脱缰的马驹向大厅外面跑去,他们的位置太過靠后,郁子尧离开的时候几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扶着墙壁,跌跌撞撞进了电梯,正犹豫着要按哪一個楼层,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笑声夹杂着脚步声。
一個看上去与他年龄相仿的男生跨进了电梯,這個男生的同伴则止步在了电梯门口:“阿睿,今晚注意安全啊,别跟祁老板拧着来,顺着点他就是了。”
“知道了,明天见。”电梯裡的粉头发男生点了点头。
两個人聊天的內容已经足够具有爆点,而且完全不顾及电梯裡面還有别人。他们都知道這种事放在娱乐圈裡简直不要太常见,就算被人听见了又怎么样?反正老板们也不会让新闻传出去。
“帮忙按一下十二层,谢谢。”
郁子尧刚好靠在了电梯按钮旁的位置上,他弓着背扶在电梯的侧壁,脸红得不正常,却由于低着头的缘故,头发将脸颊侧面挡住。他的手指一直搭在电梯的开门键上,半晌,电梯都待在一层的位置大敞着门。
被称呼为阿睿的粉头发男生又重复了一遍:“你好,帮忙按一下十二层,谢谢。”
沒人看见的位置,郁子尧睁着通红的眼,呼吸逐渐沉重,他必须尽力克制自己才能在酒精的作用下维持那一丁点理智。脑子裡的蝗虫又成群地袭来,尖锐的嗡鸣几乎要将他的耳膜刺破。
他放在电梯按键上的手指骤然缩紧。
“呃,门口那位先生您怎么了?”粉头发男生有些困惑,眨了眨眼,冲着郁子尧的方向走過去。
刚刚宛若雕塑的男孩却忽然直起身子,用力拍在了电梯闭合键上,“啪”的一声沒有丝毫收敛力量,电梯门一颤,随后缓缓合起。
机器轮轴运转时发出的声音,還有空气中细微的摩擦,几秒的時間,郁子尧的大脑裡却又千百种声音呼啸而過,分外清晰。
沒等粉头发的男生反应過来,他已经被一阵大力推在电梯壁上,下一秒,郁子尧的手犹如核桃钳卡在他的脖子处。他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眼睛不带眨地看向郁子尧,又困惑也有恐惧。
“啊!”短促的一声抽气,他本能地用手扒在郁子尧钳住他的手上扣挠,锋利的指甲划破郁子尧的手背,留下一串带着血珠的抓痕。
郁子尧的眼睛上泛起了一层水汽,他因为手上传来的疼痛而不得不放开那人,随即抱着手呜咽两声,又恶声恶气发问:“你是不是要去祁濯的房间?”
“咳……”好不容易被放开的男生捂着喉咙咳嗽,吓得不敢多语,他老实地点了点头。
“房卡留下,你走。”
酒精和沒由来的愤怒让他的紧绷着的神经忽地断裂,他像是发泄一样砸在电梯的开门键上,弄得电梯一阵咔啦的响声。
粉头发男生早就吓坏了,他丢掉手裡面的房卡,逃窜一样出了电梯,一边向外跑一边终于有机会骂出声:“神经病嗎!”
郁子尧不关心他說了什么,等到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他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将薄薄一张房卡从光滑的地面上抠起来。
1207。
他转身将房卡刷在了感应器上,手指在按键前停顿了一瞬,随后按下了12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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