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能不能沒有拓桑
t太陽方纔升到頭頂，一行人馬已經離開京城五十里開外了。
t前面是一片小小的樹林，秋日的陽光照耀在幾棵紅色的楓樹上，楓葉紅燦燦的，很是悅目。
t一聲馬嘶，樹林裏，一匹馬慢慢走了出來，馬上的人白衣如舊、玉佩不再。
t衆人訝異地看着他，君玉對盧凌道：“你們先在前面等我。”
t盧凌、耿克立即帶了莫非嫣等先行離開。
t朱渝看着對面高坐馬上的少年，陽光從樹葉的縫隙灑在她的臉上，似乎給她臉上塗抹了一層不可方物的光芒。
t此時，君玉的目光正看過來，朱渝接觸到她的目光，不知怎地，忽然覺得耳邊有細微花開的聲音，頭頂的陽光都不由得黯淡了下去，他心裏狂跳，腦海裏一片空白。就如他第一次在千思書院見到那雪地上微笑的少年時刻。
t君玉微笑：“謝謝你，朱渝。”
t朱渝回過神來：“怎麼，君公子要舉家潛逃了？”
t“暫且離開，告假一年而已。”
t“這官樣話，對皇帝說說可以，我知道，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t君玉點了點頭：“原也瞞不住你的。”
t這張面孔就要消失！這張面孔馬上就要消失！朱渝的心一直往下沉，想伸出手，卻沒有勇氣；想抓住什麼，卻總是徒勞。
t“你打算去哪裏？”
t“天涯海角，總有去處。”
t“你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如果能不回鳳凰寨，儘量不要回鳳凰寨。”
t君玉沉默了一下：“我知道。多謝！”
t朱渝心裏如擂鼓敲動，卻久久地開不了口。他知道，這已經是唯一的時機了，若再不開口，只怕永生都開不了口。
t君玉見他那十分奇怪的樣子，早已心生警惕，卻平靜地道：“多謝你來送我，告辭了，你今後多保重。”
t眼看君玉就要打馬離去，朱渝沉聲道：“君玉，我有話跟你說。”
t君玉搖搖頭：“朱渝，你回去吧。”
t朱渝盯着她：“我，至少算得上是你的朋友吧？”
t君玉點點頭：“很早以來，我就把你當作朋友了。”
t“可是，你連聽我說完一句話的耐心都沒有？”
t朱渝臉上那種從未見過的傷感、熾熱和絕望交織的可怕的表情實在令人心裏不安，君玉沉默了一下：“朱渝，你回去吧。”
t“君玉。我喜歡你。”
t“可是，我不喜歡你。”
t“君玉。我喜歡你。”
t“朱渝，請注意你的身份。”
t“我已經寫下休書。不幾日，河陽王就會來接她回去。”
t“你的私事不用告訴我。”
t那毫不猶豫的目光太過堅定，所有的期望化爲針刺。心裏像灌滿了鉛塊，每一塊都牽扯得生生地疼，朱渝冷笑一聲：“這世上，唯有拓桑，纔可與你同行？”
t君玉暗自嘆息：拓桑，又是拓桑！這跟拓桑有什麼關係？
t朱渝大聲道：“他是‘博克多’。他絕不能與你同行。”
t君玉也大聲道：“沒有人能夠和我同行，我也不想和任何人同行。”
t“君玉，你永遠是這麼不留餘地。”
t“因爲沒有餘地可留。”
t君玉想起他碎玉的樣子，不想再繼續爭論這個話題，平靜了一下心情，微笑道：“告辭了，朱渝，你多保重。”
t馬鞭一揚，“小帥”飛奔而去。
t君玉的背影已經遠去，朱渝靠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上，無邊的絕望籠罩在他心底，幾乎讓他再也不能順利呼吸。
t拓桑！拓桑！這世界上能不能沒有拓桑這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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