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朱渝和兒時的夢想(4)
t君玉看他那樣悔恨的神情,笑道,“當時是朱剛偷襲的,你並不想打傷我,這一點我還是清楚的。
t“可是,如果我不和你較量,朱剛怎偷襲得了你?”
t“武者之間的較量是平常之事,你又何必耿耿於懷?”
t朱渝悽然道:“武者之間的較量?拓桑會這般和你較量麼!”
t君玉閉了嘴巴。拓桑就連玩雪仗都怕打疼了自己,又怎會和自己較量?拓桑永遠也不會和自己較量!
t“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如果我們不是那麼早分離,如果我們可以一同在書院長大,如果我不是那麼壞……”
t如果,人生哪裏有那麼多如果啊?
t君玉看着他,無言以答;朱渝盯着她,心內成灰。
t慘淡的月光照在兩人臉上,兩人都沉默了。
t過了許久,朱渝轉開目光,淡淡地道:“我見過拓桑了。”
t君玉喜道:“什麼時候?”
t“我帶兵搜捕你的時候。”
t君玉記起那個日子,正是二人在那山谷裏聽得馬蹄聲,拓桑隻身離開半天,回來告訴自己已經打發了那羣追兵的時候。
t君玉微笑了起來:“我的眼睛瞎了,在大漠裏迷路,以爲再也逃不出去了。這時拓桑出現了。原來,他真的還活着!可惜,他照顧我那麼多天我都不能看到他,唉,現在他也不知到哪裏去了。”
t朱渝看她說起拓桑時那樣微笑的神情,那種從心底流露的幸福喜悅、充滿希望和期待之意,可見她自知道拓桑復活後就一直保持了這樣振奮的心態。這樣的神情,完全不是在草原遇見自己時刻的絕望與憔悴;這樣的神情,淡化了“鳳城飛帥”的威名帶給她的英武堅毅的一面。淡淡月光下,她全然的柔情似水,容色照人。
t朱渝想強迫自己移開目光,可是目光卻像沾了磁石,用盡力氣也挪不開分毫。像有一把鏽跡斑斑的鈍刀在一刀一刀地凌遲那早已死過去的心,直到完全麻木,直到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t“拓桑說什麼了?”
t“他沒說什麼,只是警告我。”
t“哦?”
t“他警告我,要我死心塌地做自己的駙馬,若再敢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休怪他不客氣。”
t一句十分簡單的話,說出口,才發現全身的力氣都似乎已經耗盡,那原本已經如腐木一般的心,一刀刀慢慢割下去,竟然還會感覺到隱隱的痛。
t君玉別過頭,不敢看他那樣絕望的眼神,許久才道:“朱渝,你不要以我爲念,永遠也不要以我爲念。”
t朱渝聽得她語音哽咽,猛地伸手抓住了那雙冰涼的手。
t四隻手都是冰涼的,跟心一樣。
t明明就近在身畔,觸手已及;可偏偏心已冰冷,再見無期。
t朱渝猛地鬆開,站起身踉蹌走出幾步又停下:“君玉,以後戰場相見,我絕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t“我也是,我也絕不會留情的。朱渝,你一向不是我的對手,戰場上也是,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準備。”
t“好,這纔是‘鳳城飛帥’的本色。我一定會精心準備的!”
t話音剛落,他的身影已經在幾丈開外了。
t君玉呆在原地,露水溼了頭髮也不知道,眼前金星亂冒,盡是朱渝的影子,朱渝在青海湖邊碎玉的樣子,朱渝在雪崩前的那聲慘呼,朱渝在寒景園的自殘……
t許久,君玉擡起頭看了看天空那樣慘淡的月色,“你又何必以我爲念?有些人生來就是爲了敵對,而絕非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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