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另一個月亮-4-
從湯浴出來,五條悟倒是很享受,伸了個懶腰，道：“感覺還不錯啊,沒想到這麼偏遠的地方還有溫泉，不過和城崎溫泉相比還是差一點,都沒什麼好喫的，每年穗都會去撐起溫泉養病一段時間門的。”
夏油傑皺着眉頭，道：“又不是真的來旅行，你也稍微注意一點。”
五條悟不甘示弱地開口道：“老子纔不要你管，小眼睛……”
夏油傑：“……”
正當兩個人打算打一架的時候，家入硝子開口道：“喂，人渣們！快點讓開！我們要回去休息了！”
兩人一起轉過頭,換上浴衣的家入硝子和五條穗被兩人擋住的路,家入硝子手裏拿着一罐咖啡，五條穗的臉上還帶着輕微的紅暈,顯然也是剛剛從溫泉出來。
五條悟認真地打量着五條穗。
雖然只是穿着普通的浴衣……但是還是很可愛！不愧是他的妹妹！
趕在他開口之前，一旁的夏油傑已經誠實地誇獎道：“雖然是旅館浴衣,但硝子和穗都很可愛啊。”
五條悟：“……”這個搶他臺詞的臭人渣！
家入硝子露出嫌棄的表情，道：“夏油,別把對小女生的那一套用在我和穗身上。”
五條悟立刻站到家入硝子的這一邊,對着夏油傑指指點點：“就是就是，你這個中央空調！”
夏油傑：“……：）”
家入硝子的視線轉移到他的身上，道：“你也是。”
五條悟：“……”
五條穗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道：“總覺得這裏的感覺有點微妙。”
五條悟哈了一聲，追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溫泉泡得不舒服？果然還是城崎溫泉更好一點——”
三人用無語的表情注視着他，夏油傑開口道：“你這傢伙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五條悟不敢置信地瞪着夏油傑，道：“被誰說都無所謂，就是不要被你這個怪劉海這麼說！”
“要是有異常的話，五條應該可以看到的吧？”家入硝子看向五條悟，道：“今晚的守衛就交給你了。”
“切……”五條悟嘟囔道：“好吧。”
“不是那個……你們不覺得這個村子裏的男人有點太多了嗎？”五條穗環視了周圍一圈，隨後道：“而且這裏的人似乎對於佛教之類的不感興趣……”
家入硝子回想了一番，道：“應該是窗說的當地的土地神吧？就是我們剛剛在女浴看到的。”說起這個，她忍不住嘖了一聲，道：“雖然知道土地神會長得有些奇怪，但是在溫泉裏面放蛇的雕像也有點太奇怪了，一般人都會被嚇一跳吧？”
五條悟眨眨眼，忽然意識到什麼，道：“那爲什麼你們兩個沒有尖叫？老子可一點都不怕蛇，救你們不過是小事一樁。”
家入硝子：“……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兩個可能也不怕那種東西？”
五條穗：“……笨蛋。”
五條悟：“……”
夏油傑：“噗。”
五條穗把微溼的長髮撥到身後，隨後問道：“你們那邊沒有看到那個雕像嗎？挺特別的。”
夏油傑搖搖頭，道：“沒有。”
五條穗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總之……回去再說吧。”
四人的房間門是小型包間門，裏面有兩個房間門，剛好方便四人入住，四人坐在桌前，五條穗纔開口道：“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這裏的咒力異常強大，但是隻能模糊地感應，具體是哪個地方我沒辦法感知，這種大範圍的咒力磁場應該就是土地神類型的咒靈造成的，這裏的人絕對在供奉什麼奇怪的東西。”
夏油傑有些感慨，道：“宗教也是一種強大的力量啊，普通人在不知不覺間門就會用咒力傷害別人。”
五條悟切了一聲，隨後道：“這裏的咒力確實比別的地方大，不過應該至少有兩種以上的咒力。”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把目光投向一旁的五條穗，露出疑惑的表情。“嗯？”
五條穗對於咒力的感知能力很強，這和她無條件吸收咒力的術式有關，這是幾乎可以媲美“六眼”的能力，這種能力註定了她生來就是咒術師的命運。
也正是因爲這個，今年的姐妹校交流會，京都校的衆人在看到乖巧聽話又強大的五條穗的時候紛紛露出了羨慕又嫉妒的表情。原本他們可以有五條穗這種出身家系但是卻格外乖巧的學妹的！可惡的東京校！
五條穗解釋道：“我只能感覺到咒力的流動和疏密，但是沒辦法分辨每個人的咒力，因爲每天接受的咒力成分太複雜了，只能依靠感覺判斷對方是否爲咒術師。”
說到這個，五條悟別過了頭，隨後嘟囔道：“都是老頭子的錯。”
又是五條家……
家入硝子嘖了一聲，對五條悟道：“我說你在五條家到底在做些什麼啊？身爲哥哥就這點本事嗎？”
夏油傑也涼涼地反問道：“是啊，不是每天都大言不慚地自稱自己是穗的哥哥嗎？結果連保護妹妹都做不到嗎？”
五條悟只是別過頭。“切，老子……”
“這和他沒有關係。”出乎意料的，五條穗開口道：“是我自己要這麼做的，這是爲了踐行我和家主之間門的束縛，他會庇佑田中和她的家人，我會爲五條家獻出自己的力量。”
四人都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夏油傑纔開口道：“真是面目可憎的家族。”
好在這個時候窗走了進來，還帶來了當事人。
五人坐在套間門內，窗這纔開口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同學，他說小時候就感覺到村子裏的氛圍有點微妙，大人們會祭拜奇怪的東西，還經常有小孩子夭折，但是他一直沒有多想，只是努力學習到了外地上學、工作。直到上個月他父親病逝，他回來照顧父親，父親臨死前還喊着早夭的姐姐的名字……而且死狀也很猙獰，像是被勒住了脖子一樣，他晚上也經常做夢，會隱約聽到有什麼東西在地上爬行的聲音……”
當事人村田也連連點頭，道：“確實是這樣……而且我問了一下，村子裏有很多去世的老人都是這樣，大家都以爲是死亡的正常徵兆，所以沒有放在心上，就連媽媽都說大家都是這樣的……但我覺得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
三人看向一旁的家入硝子，她立刻否認道：“那不是正常的死亡現象，應該就是咒靈形成的。”
五條穗卻十分敏銳，她看向村田，鑽藍色的眼眸閃過一道光芒，她開口問道：“夭折的孩子都是女孩子嗎？”
村田回憶了一會，道：“小時候確實有一些孩子還在孕婦肚子裏就夭折了，會由村子裏的醫生取出，是不是女孩子我也不清楚……也有一些同齡女孩子忽然失蹤，因爲我們這邊當時還是不怎麼開化的鄉下，有很多野獸，大家也清楚……不過聽說現在只要有孩子出生就會夭折，這邊的年輕人也就和我一樣，大部分都外出求學了，所以這種情況也不是很多見了。”
夏油傑開口問道：“剛纔我們見到了那個——”
家入硝子接着道：“蛇一樣的雕像，是黑色的。”
“那個啊……”村田摸了摸摸頭，思索了一會道：“那個是我們這邊的土地神，好像有說我們的祖先曾經遇到過一條巨大的黑色蟒蛇，卻沒有被喫掉，甚至還馴服了這條蟒蛇，而且這裏的地形什麼的像是被蛇盤踞，幾乎沒有遇到過戰亂之類的，於是大家都相信這裏有黑蟒神庇佑。我倒是沒見過幾次，記得以前每年都是由村長帶着女孩們去祭祀，大概是充當巫女這樣的角色吧。”
五條穗與一旁的五條悟對視一眼，隨後五條穗立刻轉過了頭。家入硝子和夏油傑也從兩人的動作中察覺到了一絲微妙。
夏油傑開口道：“我想問一下，當地的土地神祭拜的神社在哪裏？我們想去看一下。”
“我記得是在後山，不過平時大家都不怎麼去，要是沒有熟人的話應該很難找到。”村田嘆了一口氣，道：“雖然現在村子裏也開始發展一些旅遊業之類的，生意也很不錯，但是神社那個地方很莊重，你們大概是沒辦法去的，平時只有村長他們一家會去。”
四人聽完大概的情況，這才拜託窗送對方回去，五條穗還不忘叮囑他們兩個，如果晚上村子裏有什麼異動的話一定要通知他們。
夏油傑摸了摸下巴，呢喃道：“這裏確實有不對勁的地方……爲什麼會夭折那麼多孩子……”
家入硝子看向五條穗，問道：“穗，你剛纔是有什麼想法嗎？”
“我懷疑這裏有人在舉行活祭，祭祀那個什麼蛇神。”五條穗一臉淡定地說道：“帶着女孩子祭拜，之後又有女孩子失蹤，還有女嬰夭折，怎麼看都不像是偶然，有可能是在咒靈形成後，特定環境下與這個村子的人類形成了束縛，所以開啓了這種祭祀模式，那個村長說不定具備看見咒靈的基礎，所以才由他來主持祭祀。”
五條悟嘖了一聲，道：“老子家裏也參加過祭祀，一般這種事情都是由德高望重的人蔘加，神明這種事情本來就很飄忽不定，除了特別情況之外，家裏的人很少會帶孩子參加，而且還是女孩……”
家入硝子棒讀道：“哇，封建大家庭發言。”
五條悟攥緊拳頭，強調道：“老子是認真在解釋啊！”他嘟囔道：“而且那種祭祀又沒什麼意思，反正菅原公也已經解咒了，只是走個形式而已，又不用擔心詛咒什麼的，倒是普通人，說不定會形成什麼奇怪的過怨咒靈。”
五條穗的雙手搭在桌子上，她低下頭，盯着面前擺放的熱牛奶，低聲道：“難道是在篩選嗎？比如定期定量會活祭一個女孩子之類的，現在村子裏的年輕人都外出了，不能再滿足那個咒靈的需要，所以村子裏的老人也開始出事了。”
“這樣的話，應該是假象咒靈吧。”五條悟思考了一會，道：“用人類進行活祭的話，評級可能要上調了，不過無所謂，反正只要有老子在，這種咒靈不過是小意思。”
夏油傑攥緊了拳頭，低聲道：“用人類進行活祭……”
五條穗察覺到他的情緒中已經產生了憤怒，伸手按在他的拳頭上，道：“剛纔村田說祭祀是由村長帶人去的，如果真的是活祭，等到任務結束之後，傑用收復的咒靈詐他一下，如果他吐露了證據，我們就把他送到警察那裏，這樣就可以確保以後這裏不會再發生那種惡劣的事情了。怎麼樣？”
夏油傑微微一愣，原本攥着的拳頭漸漸鬆開，他不自覺地握緊了五條穗的手，道：“穗……”
原本還在摩拳擦掌的五條悟在看到這個場景之後立刻用手臂鎖住夏油傑的脖子，咬牙切齒地斥責道：“夏油傑你這個混蛋！居然敢摸老子妹妹的手！老子把你餵給咒靈！”
家入硝子喝了一口咖啡，自動無視正在搏鬥的兩人，只是開口道：“那今晚你們兩個用夏油那個會飛的咒靈去找那個神社偵查情況，我們兩個在旅館待命，如果窗來找我們，說有特別情況的話，我們兩個會跟着行動。”
無論是“六眼”還是五條穗的術式都有範圍侷限，而五條穗的術式比五條悟更加不可控，因此爲了防止五條穗承受太多咒力，他們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會劃定一個五條穗的安全範圍。
“知道了。”
家入硝子這才帶着五條穗站了起來，道：“那好，你們兩個去做任務，我們兩個休息，晚安。”說完，兩個女生就回到了房間門，只留下五條悟和夏油傑面面相覷。
等到房間門門合上，家入硝子這才擡手摸了摸五條穗的額頭，果然已經有了發燒的跡象。
家入硝子扶着她躺下，幫她掖好被子，道：“趕緊休息吧。”
五條穗輕輕地嗯了一聲，慢慢合上眼皮。
直到她睡熟，家入硝子才轉身出去拿溼毛巾，對已經換好搞專制服的兩人道：“這邊的咒靈應該也有特級程度，穗居然發燒了，你們兩個記得速戰速決。”
五條悟拍拍胸口，“這種小事交給老子和怪劉海絕對沒問題。”
夏油傑留下兩隻咒靈在女生房間門門口守衛，負責通風報信，“有什麼問題的話和它們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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