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生
肺腑之间一片疼痛,她如同是干涸的鱼儿,张嘴吸了口气,随即猛地瞪大了眼睛。
撞入眼帘的,是一张面目狰狞,五官粗犷的大脸。
是丁成勇!
许茵茵惊骇不已,這一幕十分熟悉。
可是怎么会?
她還沒来得及细想,李秀娘的声音尖锐的响起来:“玩儿归玩儿,你可别把人给我弄死了!”
是她的养母李秀娘!
许茵茵目眦欲裂,浑身都颤抖起来。
她重生了,回到了十三年前!
她刚知道自己是京城永平侯府的大小姐的时候。
永平侯府来查過了之后,說是会派人来接她。
但是,当天晚上她就出事了!
李秀娘把她关了柴房,找了丁成勇来,她拼命反抗才沒被侮辱,第二天却還是被李秀娘找了人来捉奸。
柴门打开的时候,她浑身上下都是淤青和青紫,沒有一块好肉。
更有丁成勇在。
她說什么都沒用了。
永宁侯府的人過来接她,丁成勇還故意在门口放鞭炮。
說是他也成了永平侯府的女婿了,要庆祝庆祝。
把永平侯府来的人闹的灰头土脸。
虽然還是把她接了回去,却都对她极为厌恶。
她的爹娘都觉得她果然是乡下庄子上养大的,水性杨花,沒有廉耻。
她的兄弟姐妹也都不承认她是侯府的人。
就這样了李秀娘還不放過她!還故意撺掇丁成勇去侯府闹!以至于侯府直接把她扫地出门。
李秀娘的女儿,占据了她身份的戚锦,却高高在上的站在她眼前,亲自看着人打断了她的腿,在大街上苟延残喘!
這一切,都是从今天晚上丁成勇爬上她的床开始的。
這個畜生!
丁成勇已经猴急的开始扒她的衣服了。
“茵茵,你是還不知道破瓜的滋味儿,哥哥教教你,什么叫做欲仙欲死。”
顾不及细想,她下意识屈起腿,朝上猛地一顶,膝盖正正好撞在丁成勇的命根子上。
丁成勇满脸横肉痛的剧烈发抖,倒在地上翻滚嚎叫。
趁着這個功夫,许茵茵起身整理自己几乎已经退至腰间的外衣。
再回過头看着還在地上打滚的丁成勇,她眼裡杀气腾腾。
丁成勇痛的捂住自己的要害在地上打滚,咒骂喷涌而出:“你這個小贱人,我要杀了你!”
說着就朝着许茵茵扑了過去。
肥头大耳的模样让许茵茵作呕,她偏過了头似乎想要闪躲,左手却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手裡刚才拔下来的木簪,心中杀气翻涌。
等到丁成勇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左手猛地朝前刺出,手裡的木簪一下捅进了丁成勇的眼睛。
丁成勇发出一声不似人的嚎叫。
许茵茵脚下一动,把跟一头肥猪一样的他绊倒在地。
而后迅速从边上扯了一把破烂的凳子,用尽全力的朝着丁成勇的头给砸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许茵茵用尽全力,丝毫沒有手软。
她很快将丁成勇的头都给砸烂了,丁成勇一开始還能叫的出声,等到后来,已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屋裡沒有点灯,借着惨白的月光,许茵茵看到丁成勇破烂的脑袋。
她轻轻的扯了扯嘴角,慢條斯理的擦干净了自己的手,
屋子裡還是熟悉的摆设,除了一张破架子床,還有墙边摆着的几张破竹椅子,什么都沒有。
她快步走到床边,爬上去在角落裡掏摸两下,拿出一個布包来打开,看到裡面的东西,松了口气。
而后她想了想,再次折回去床边,拿了一件衣裳,塞在了丁成勇怀裡。
她自己则顺着窗户轻巧的跳了出去。
从小跟着李秀娘在庄子裡砍柴摸鱼,她的动作敏捷像猫儿。
才下了地,她就看见正屋還亮着灯火。
那是李秀娘和许屠户的房间。
沉默片刻,她顺着墙根摸到他们窗户底下,听见裡头传来說话声。
许屠户搂着李秀娘,一叠声的喊着心肝,“秀娘当真是聪明绝顶,当年狠得下心换孩子,现在又狠得下心让她被姓丁的给糟蹋,如此一来,咱们女儿在侯府再不用提心吊胆了!”
李秀娘在屋裡气急败坏的让许屠户闭嘴。
“你嘴上沒把门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咱们闺女争气,不能被你给拖累了!”
窗外,许茵茵目眦欲裂,眼眶通红。
果然說什么是不小心换错了都是假的!
调换身份给戚锦铺路,又在暴露后毁她清白。
因为這毒计,上一世,侯府一辈子都沒有公开過她,戚锦仍旧是侯府大小姐。
后来還进了宫,成了太子妃。
许屠户和李秀娘后来也‘巧合’的救了太子妃,還被封了個伯爵,成了人上人!
一家子都踩着她的血肉向上爬!
好一個慈母心肠!
只可惜她重生了,李秀娘的谋算再成不了了!
许茵茵面色紫涨,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她要让许屠户和李秀娘付出代价!
许屠户嘟囔着說知道了,又皱眉听了一下隔壁的动静:“好像沒什么动静了。”
李秀娘也接過话头:“应当是折腾累了,我出去找人来,你看着些。”
他们得抓個现场,把事情闹大,明天一早永平侯府来人,才能给他们一個‘惊喜’。
她躲在墙脚,看着李秀娘出去了,再看看屋子裡的许屠户,忽然张嘴尖叫了一声,然后跑回了自己房裡。
房间裡,丁成勇的尸体還在地上。
可她半点沒有觉得害怕,经历過那么多事,她很明白,這個世界上可怕的不是鬼,是人心。
也就是她刚回屋不久,房门忽然吱呀一声响了,许屠户在外头试探着喊:“茵茵?”
许茵茵在黑夜裡讥讽的扯了扯嘴角,她就知道许屠户会来的。
這些年,许屠户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时常還动手动脚,甚至偷看她洗澡。
她曾经跟李秀娘說過,李秀娘却骂她是非精,挑拨离间。
“爹。”许茵茵轻轻叫了一声。
“哎!”许屠户贼眉鼠眼,心思瞬间活络了。
本来也不是亲生的,反正都被丁成勇玩儿了,他再占点便宜又怎么了?
這么想着,他喉头滚动,闪身进了门,借着隐约的月光,朝着床边摸過去。
谁知道沒走两步,就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他哎哟一声,摸索着准备站起来,却摸到了一手的黏腻液体。
是……血?!
借着月光,许屠户看到地上躺着的丁成勇。
应该是丁成勇,身形和衣裳都对得上,可.....可头却几乎被砸的陷到了地裡,已经血肉模糊了!
“啊!”他肝胆俱裂的尖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想爬起来逃走。
可一转身才发现,月光下,许茵茵朝着他勾唇冷笑:“爹,你既然应了,便让我送你上路吧。”
不等许屠户哆哆嗦嗦的后退,许茵茵身形飞快的往前一扑,手裡的木簪准确无误的送进了许屠户的脖子。
许屠户死命的去捂自己的脖子,却发现根本是徒劳无功,血如同水一般拼命涌出来。
他已经說不出话来了,眼神惊恐的看着许茵茵。
他不明白,向来乖巧温顺小白兔一样的女儿,怎么变成了地狱裡的厉鬼。
许茵茵也沒跟他继续废话的時間,她拖着许屠户的腿,将他拖到丁成勇的尸体旁边,翻過来背对着躺好。
他脖子上的木簪還在,可许屠户已经逐渐沒了生息。
许茵茵顾不得休息,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李秀娘很快就会带人過来,她要在李秀娘来之前,把這两個人的死都给来個盖棺定论。
她打开门径直朝着庄头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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