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底牌
真是够巧的。
不,說起来這件事還是戚元给促成的呢。
他坐回了圈椅裡,沉声问:“然后呢?”
徐同舟有些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压低声音說:“臣,臣听說,靖王殿下在向家唱堂会那天,抓了個刺客。”
這個所谓的刺客,应当就是转移走名册的人了。
齐王的面色变了几次,语气也是阴晴不定:“你们的意思,搞了半天,漕运贪腐一案的罪证最终還是落到了萧云庭手裡?!”
這回不仅是徐同舟跪在了地上,连旁边的徐太监等人也一道全都跪在了地上。
徐同舟几乎快喘不過气了,跪在地上又猛地磕了几個头,声音之大让旁边跪着的徐太监都忍不住在心裡吸气。
但是他也半点沒觉得不对。
漕运贪腐案杀了再多的人都沒关系,但是那名册却绝对不能落到萧云庭手裡。
因为那名册上头的银子到最后,都流入齐王殿下的手裡。
只是那浙江水师提督却是個狡诈的,连齐王殿下都防着,那個名册他自己藏的死死地,从来不曾露出過端倪。
是這次萧云庭督办漕运贪腐一案,杀人杀的太多了,查办的力度也是空前的大,查到了他這個水师提督的头上。
大祸临头了,他才拿出账本的事来跟齐王殿下谈條件。
让齐王殿下保他。
齐王对此的反应很及时也很快,他让人将水师提督在路上就给杀了。
說他是畏罪自尽。
然后派人全面搜查那本账册。
谁知道现在名册却偏偏有可能落在了萧云庭手裡
“行了!”齐王不耐烦的冷哼一声:“现在磕头有什么用,你就算是马上死了,也换不回名册!”
徐同舟抬起头,此时他的额头已经鲜血淋漓了。
齐王闭了闭眼睛问:“萧云庭此时人在何处?”
暗处立即便出现两個护卫,拱了拱手低声說:“靖王殿下昨晚临时出城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這個时候,不加紧审问,出城?
能有什么急事?
齐王若有所思,低垂着眼又问:“那人被关押在何处?”
徐同舟马上就意识到了齐王的意思,忙回话說:“殿下,送到了大理寺的牢房。”
大理寺
齐王嗯了声看着徐同舟:“你還有個将功补過的机会。”
他干脆将话给挑明了:“若是名册落在了萧云庭手裡,本王让你们都死在本王前面,听见了沒有?!”
众人都急忙应诺。
等到徐同舟退了出去,齐王忽然喊了一声徐太监:“大伴!”
徐太监哎了一声,惊慌失措的跑上前去:“殿下,大伴在呢。”
凡是贴身伺候這些皇子亲王们的太监,都是基本上从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们的,這种太监跟普通的太监是不同的。
一般亲王皇子们都称呼他们一声大伴。
但是齐王其实已经许久沒有這么称呼過徐太监了,所以徐太监還有些不大适应。
他微微低着头等齐王的吩咐。
過了好一会儿,齐王才缓缓的說:“大伴你让人跑一趟,帮本王给韩月娥回句话。”
徐太监毫不迟疑的答应。
天边露出鱼肚白,眼看着天马上就亮了。
韩月娥裹着斗篷进了戚云亭的院子。
戚云亭還趴在床上呢,他伤的有些重,所以伤口痛的厉害,暂时只能趴在床上休养。
因为伤的严重,所以他的脾气也变得格外的暴躁,這些天睁开眼就骂人。
韩月娥到的时候,就听见戚云亭正在骂骂咧咧。
一院子的下人都噤若寒蝉,生怕被他给挑中错处。
她走进去笑了一声:“大哥哥這是伤口還痛的厉害么?還沒进门先听见您骂人了。”
抬头看见是韩月娥,戚云亭的面色缓和了许多。
他不大自在的拉了拉被子把自己盖住:“你怎么来了?”
說起這個,韩月娥拿了帕子沾了沾眼角:“您還问我呢,我是来问您的!阿锦怎么沒跟着回来啊?”
說起戚锦,戚云亭顿时面色都变了。
他龇牙咧嘴的,心裡想起那一天戚震的怒气,還有王氏的求饶,一时用力的晃了晃头。
韩月娥观察着他的脸色,一面哽咽着說:“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我去问了伯母,伯母只說让我别管,說她得了重病,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七個字简直是像是一把刀子,插在了戚云亭的心裡。
他失魂落魄的:“总归都是我沒用,保护不了阿锦。”
韩月娥眼睛红红的:“大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咱们大家都是好好的,怎么,怎么大姐姐回来了,就出了這么多事呢?”
“大姐姐?”戚云亭重复了一遍,面色陡然狠厉:“什么大姐姐?哪门子的大姐姐?!”
戚元那個贱人,都是她,一切都是她给闹出来的。
這個丧门星,不是個好东西!
韩月娥诧异的睁大眼睛:“大哥哥你别瞎說!伯父和伯母都已经下令了,而且连老侯爷郭老夫人都赶回来,主持认亲大会,她当然是我們的大姐姐了!”
戚元!
戚元!
阿锦生死不知,被家裡放弃,别說是做不成千金小姐了,她甚至连性命都可能保不住!
可是戚元却要风风光光的办认亲宴,连祖父母都要来帮她主持!
她凭什么?
她何德何能?!
戚云亭一拳砸在了床上,发狠一般的狞笑:“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韩月娥似乎被吓着了,她不安的站起身:“哥哥!這是一家人的大事,元姐姐以后是大姐姐,你可别胡来!”
她皱了皱眉:“何况,何况现在請帖都发出去了,不仅如此,听說连长公主都会赶来为她助阵,她以后在這京城该是何等的风光?你不管怎么闹,都改不了家裡的决定的。”
戚云亭从牙缝裡挤出一丝冷笑。
改不了嗎?
那就试试看,看看能不能改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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