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老鼠
向蓉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整個人也显得凌厉和肃杀。
過了一会儿,她才看向了向妈妈:“妈妈,我們的人有查到什么嗎?”
看高夫人這個架势,什么去做法事去祈福啊肯定都是假的。
她实在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因为太過担心,连心脏跳的都加快了,脸色也变得铁青。
从高祥的事情過后,她心裡就很清楚人性的丑陋。
跟你天天同床共枕的人,也能因为虚无缥缈的事儿毫不迟疑的转過身对你捅刀子,连血脉亲情都不顾。
更何况是根本沒有血缘关系的公婆了。
向妈妈一看就知道自家姑娘担心的是什么,见她吓得忍不住都有点发颤,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别担心,我去问问......”
之前向蓉就叮嘱過,让她们别怕花钱,一定得紧盯着高夫人和高老爷。
向妈妈也的确是這样做的,不动声色的花钱收买了高夫人身边的好几個人。
此时也终于到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向蓉原本抖得不成样子,浑身都出了冷汗,听见向妈妈這么回复,才慢慢的平复了些,低声催促:“妈妈快去吧,先不用管我。”
她现在也沒别的怕的,只担心会被高夫人打個措手不及,在向玠来之前再出什么事。
向妈妈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得弄清楚那边到底有什么打算,点了点头交代了伺候的丫头几句,急忙转身就走。
心裡又忍不住替自家姑娘着急。
现在是真的什么都得防了,高家可真是個虎狼窝。
向蓉则好不容易才逼着自己镇定下来,看着向家寄来的书信担忧的皱眉。
按照路程算,其实向玠应该差不多要到了。
哥哥来了就好了。
她忍不住低声叹了一声气,還沒把信收起来,向妈妈就急匆匆的进来了,面色泛白的把门砰的一声给关上,低声喊了一声姑娘。
向蓉就侧头去看她。
原本心裡是很慌的,但是现在看到向妈妈這個样子,加上已经事到临头,她反倒是奇异的冷静下来了。
都已经到這一步了,事情也不会因为自己害怕就有什么改变。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面对。
打不了就同归于尽。
总好過憋屈一辈子忍辱负重苟且偷生。
她嗯了一声,语气也冷下来:“沒事儿,妈妈你慢慢說,我在听。”
向妈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半蹲在了向蓉身边压低声音:“夫人院子裡的媳妇子說,夫人见過了马道婆。”
马道婆?
向蓉阖上了装书信的匣子,有些不解。
向妈妈就急忙跟她解释;“就是咱们京城裡那些,也会给人治点小病小痛的那种姑子,咱们家一般都不让這些人进门的,怕生出事端。”
向蓉一听就明白了。
她挑了挑眉:“以前高家也不让這些人来往后宅。”
高家自持是书香世家,对于這些东西看的很重。
所以這种有可能引发后院乱子的道婆道姑之类的,一般都是不让进的。
高夫人這会儿却忽然见了,肯定是有鬼。
她反应過来了:“是三神庙的人嗎?”
不然得话,高夫人也不会這么巧就要去三神庙打醮祈福吧?
果然,向妈妈毫不迟疑的說:“就是三神庙的观主。”
向蓉冷笑出声。
那還有什么好猜测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妈妈,明天你一定要紧紧地跟着我!不,你這样......”
向蓉回過神,来不及自怨自艾,也来不及說高家的不是,先想出应对的法子。
向妈妈听的心惊胆战:“姑娘,這能行嗎?”
“行不行都要做。”向蓉垂下眼:“利益动人心,我在高家眼裡,现在就是一块无主的肥肉,如果让我跑了,对他们来說就是吃亏。”
所以之前高夫人才会再三的游說她,让她留下来,過继一個孩子守一辈子。
游說不成,那肯定得想别的法子。
什么别的法子?
现在看来也很明显了。
這一趟去三神庙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只怕是专门针对她的。
她虽然不想把人想的很坏,但是却也不是痴傻。
要留下一個本身沒有過错的人,還得让向家也沒办法把她带回去,能是什么好法子?
最下流也最有用的法子,那就是让她也犯错。
這世上的规则对于男人女人来說是截然不同的两套法则。
一样的過错男人犯了那就是男人都是這样的,男人都会犯错,只要改過来了不就好了嗎?别太斤斤计较。
但是如果是女人犯了,那就得去沉塘,得罪该万死,一定要休妻。
高夫人只怕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她不能不为自己打算,所以深吸了口气紧盯着向妈妈:“妈妈,一定要记住我說的话!一点儿都不能出差错!”
向妈妈自己本身也被吓得不轻,听见她這么說,死劲儿的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出任何差错!”
第二天一大早,高夫人身边的琥珀就過来催促她们启程了。
高夫人神清气爽,看上去比前些天的颓丧和憔悴要好的多,见到了向蓉甚至還笑了笑:“蓉姐儿,這一趟就劳烦你了。”
她看上去好像是想通了:“以后母亲也不会再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儿。”
向妈妈扶着向蓉的手颤了颤。
向蓉倒是努力的保持着镇定,一副什么都沒有发现的样子,跟前些天是一样的态度,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
高夫人也沒多說什么,先上了马车。
等到向蓉也上来了,她才叹了口气:“蓉姐儿,你待会儿到了三神庙,要多帮阿祥抄些经典,到时候也好烧化了给他,让他知道。”
向蓉真的觉得高夫人有些可笑。
高祥做那么多猪狗不如的事儿,但是在高夫人眼裡,她原谅才是理所当然的,不原谅好像就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她之前一直都自认为对高老爷和高夫人做到了尊重,也总觉得他们跟高祥不同。
可现在看来,哪有什么不同?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
上梁不正下梁歪。
古人說的一直都是有道理的。
心裡腻烦,但是她明面上却還微笑着低声应了一声:“是,母亲,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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