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替婚40
“原理就是先通過毛小怡的生辰八字倒推出兇手的部分信息，儘可能地縮小犯罪嫌疑人的範圍,然後繼續通過玄學手段,從圈定的犯罪嫌疑人範圍中找出兇手。
“作爲毛小怡生命的終結者，兇手的信息必然會大量地映射在毛小怡的生辰八字中。比如,年齡、性別、職業、作案動機、性格、性格轉折點、人生中的重大事件等等。當我們將所有這些信息聚攏在一塊兒時，便能得到一個關於對方的大致側寫。
“接下來是正向篩選，通過面相、八字等信息,剔除遵紀守法的、小偷小摸的，剩下的就是有重大犯罪情節的……
“由於這個方法涉及諸多玄學手段,信息的收集、計算、判斷、甄別……都是我一個人在做,所以想要取信於警察是很難的。
“首先是方法,他們認可的可能性非常小；其次是我個人，由於他們理解不了我的邏輯輸出，那麼站在公平公正的視角,沒道理我說誰是兇手,誰就是兇手。
“綜合這兩個原因,我們還是需要找到證據纔行,這就是我想讓毛小怡努力回憶案發過程的原因。”
聽完李俏俏的分析,陶一洋突然覺得原本不可能破解的案子,好像還是有那麼點希望的。不管警察信不信，先把兇手找到再說。
至於如何讓警察相信,陶一洋覺得,李俏俏肯定有辦法。
唔，沒錯，李俏俏那麼厲害,就沒有她辦不到的事！
早知道李俏俏是這種態度，他也不藏着掖着了，之前還悄悄摸摸地跟黑白無常打聽情況，想通過走後門的方式偷看地府的判官筆錄或者生死簿來着。
陶一洋之所以瞞着李俏俏毛小怡的存在，是因爲他覺得自從發生姚沐希的事，李俏俏對鬼怪的態度就一改從前了。
怎麼說呢，感覺好像沒有剛接觸時那麼寬容了，雖然他是經過了幾天幾夜的禁錮符、沒日沒夜的納鬼符以及簽訂了主僕契約後才被李俏俏接納的，看似艱難苛刻，但相比後面根本沒機會經歷這些的鬼，陶一洋覺得自己受到了命運女神的眷顧。
要知道，對於後面遇到的鬼，李俏俏根本不屑於跟他們交流，基本上都是直接抓了，開了鬼門就給送走了。比如威脅他交出養生祕籍的胡志明四鬼，比如他的其他幾個在墳頭蹦迪時莫名被抓的小夥伴。
陶一洋擔心毛小怡也會遭受這樣的待遇，所以纔會選擇隱瞞不報。
原本，陶一洋打算等到星期一，跟李俏俏一起去學校上課的時候，再去圖書館告訴毛小怡這則好消息。
但李俏俏雷厲風行，覺得週末拿來處理這事剛剛好，“你現在就去找毛小怡，把她帶來家裏，咱們儘早把案發過程從頭到尾梳理一遍。我給楊先旭打電話。”
陶一洋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楊先旭是哪個，他詫異道，“楊警官的大侄兒？他來漢東了？”
“對，他今年大四，在漢東警局實習，”李俏俏點頭，“你們兩個都是鬼，很多事情都幫不上忙，不抓個壯丁來，大事小事都指望我一個人，我得累死。”
“那敢情好啊，有官方人士幫忙，咱們是不是能得到很多內部信息？”陶一洋振奮極了，今天的好消息接二連三，這讓他對案子的偵破越來越有信心。
“也許吧。”李俏俏不否認她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不同於其他案件，這個案子從案發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2013年2月21日，網傳當天是“漢東大學碎屍案”20年追訴期的最後一天，但警方很快闢謠，聲稱“漢東大學碎屍案”將依照刑法規定繼續追查。【1】
話雖如此，但案件的偵查一直沒有突破性的進展，二十多年過去，所謂的線索和證據只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變得越發渺茫。
面對如此無奈的現實，渴望信息共享的應該不止是民間的案件關注者，警方以及這些年來從這個案子上退下來的諸多刑警，他們可能比誰都渴望更多的有用信息。
所以，通過楊先旭實現信息共享的可能性很大。
“等等，”眼看陶一洋就要樂顛顛地飄走了，李俏俏趕忙叫住他，“有件事要提前跟你交代清楚。”
看着李俏俏的嚴肅臉，陶一洋菊花一緊，“什……什麼事？”
“放輕鬆，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楊先旭那兒，你跟他說話的時候要注意一點。”
李俏俏解釋，“他昨天來學校找我，懷疑我和廖佳宇、宋新飛的死有關係。如果他問你有關這兩人的事，你就一問三不知，推說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他問你中秋節怎麼過的，你就說你在納鬼符裏休養生息，直到假期結束才被放出來，明白？”
楊先旭警官學院出身，套話的本事一流，如果把事情編的太複雜，陶一洋一不留神就會入套，所以，“不知道”、“沒參與”這種機械又無腦的回答對他來說纔是最好的答案。
“明白！必須明白！”陶一洋鬆了口氣，臨走前還似模似樣地敬了個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仙林大學城位置偏僻，楊先旭從市區開車過來花了一個小時。他到的時候，李俏俏和毛小怡已經聊了有一會兒了。
“來，抹上，先帶你見個人。”李俏俏將透明小玻璃瓶遞給他。
熟悉的玻璃瓶，熟悉的操作……
楊先旭：這明明是見鬼吧……
他熟門熟路地抹上通靈水，閉上眼睛，心想：李俏俏該不會是爲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把廖、宋二人的鬼魂招來給她作證了吧……
然而，三分鐘後，待他睜開眼，眼前立刻多出來兩個人，一個是他見過的陶一洋，另一個是身穿上個世紀舊款紅色羽絨服的女生……想來就是他這次被召喚的主角了。
唔，竟然不是廖佳宇和宋新飛，失算了。
李俏俏一早就準備好了碎屍案的相關資料，楊先旭睜開眼，她便將手裏的平板電腦遞了過去。
“給你介紹一下，她叫毛小怡，是93年‘漢東大學碎屍案’的受害人。我呢，想幫她調查出殺害她的兇手，請你來是因爲我們手中信息有限，想通過你瞭解一下警方目前已經掌握的線索，不知道你是否……”
這起案子雖然極其久遠，案發時，楊先旭還沒出生，但由於他酷愛推理偵查，從中學起就開始研究全國範圍內的懸案疑案，所以對“漢東大學碎屍案”非但不陌生，反而耳熟能詳。
從前反覆研究的案件的受害人突然以一種特殊的形式“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楊先旭心中感慨萬千：
如果每個受害人都能以這種方式重返人間，爲案件提供線索或者出庭作證，社會上的犯罪率應該會大幅降低吧，相應的，警方的破案率也會大幅提升。
等等！李俏俏剛剛說的是要幫她找到兇手，“所以，你本人並不知道兇手是誰？”楊先旭驚愕萬分。
“我並沒有看到他的臉。”毛小怡垂眸，這麼多年過去，再提起案件本身，她早就沒有了最初的憤怒。
這其實很正常，楊先旭之所以驚愕，是因爲他在聽說對方是懸案受害人的時候，條件反射地添加了n多期許。
“沒關係，我們還可以去找其他線索。”楊先旭出聲安慰。
“所以，你願意幫這個忙嗎？”李俏俏直接問道。
“查案破案是警察的天職。”楊先旭回答的義正言辭。
李俏俏沒有理會他如此官方的回答，“警方的偵查從很多年前起就陷入了瓶頸，我的路數你知道的，有點……與衆不同，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楊先旭看了她兩眼，神色莫名，“說來聽聽。”
“測算。”李俏俏也不賣關子，“可以通過八字，可以通過測字，還可以通過卜卦……每一種方法都可以得到不同的信息。其中，由於測字和卜卦具有隨機性，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得到一些相對瑣碎、不同指向的信息，日積月累下來，起到作用應該會很明顯。”
楊先旭：……他就不該問的。
“這……算命嗎？”
“對呀，”李俏俏反問，“算命怎麼了？”
“這能靠譜？”楊先旭擰眉，“川”字可以夾死兩隻蒼蠅。
“你去問問別人，是見鬼靠譜，還是算命靠譜。”
“我可以把鬼魂當成一種人類科技文明尚未發現的物種存在，但是算命……？”在親眼見鬼前，見鬼和算命對他來說都不靠譜，但真正見鬼後，見鬼顯然比算命靠譜多了。
“算命就是一種算法，只不過你不會而已，你不會不代表它不準，懂？”
李俏俏深知，這種人就是典型的“不見棺材不落淚”，於是盯着他的臉就是噼裏啪啦一頓深扒——
“額頭圓闊，挺眉正方，雲鬢插銷，利眉倒鉤。你雖然出生警察世家，但父親是醫生，母親是老師，而你的叔伯舅舅包括你的七大姑八大姨、兄弟姐妹，從事警察這一行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鼻翼直仄，微露顯山，脣峯斂翹，入戊丁旁。你父母雖然沒有阻止你考取警官學院，但他們打從心底裏希望你不要從事這個行業，哪怕你現在已經大四實習了，他們也沒有放棄勸說你。”
“紫微去布，旁徵博引，霜代牆側，手足添一。恭喜！翻過年三月份你就要有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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