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廢柴翻身記19
三分之二下海作業,剩下三分之一,一半負責垃圾運輸,一半負責後勤運轉。其中,水下作業主要包括兩個內容,一是清理目標海域內的血腥海藻,二是在目標海域周圍築造“水下圍牆”。
血腥海藻的生命力極其旺盛,如果只是像割韭菜一樣割它,不用等到來年,第二天又是一茬,想要清理乾淨,必須將它連根拔起。
所以,清理工作不但要潛入海底,還得在海里挖坑,再一邊防止被海藻纏住……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見大家乾的熱火朝天,喬知夏和錢定坤這兩個編外人員也坐不住了,一個問吳慶步要了寶刀,一個問食堂要了菜刀,然後一人領了一把鐵鍬,穿好潛水衣,背起氧氣罐,一頭扎進海里。
爲了防止寶刀不小心削到別人,喬知夏用特殊材質的毛線給它織了一件漏風的“毛衣”,剛好可以擋住刀刃。要用的時候,“毛衣”釦子一解,又可以kuakuakua大殺四方。
築造“水下圍牆”的目的是爲了保持這片海域的清潔度,以免清理乾淨後,再有其他地方的血腥海藻和海洋垃圾飄過來。
“水下圍牆”的築造材料是以前海邊最常見的聚乙烯漁網。如今,海平面上升,沿海漁民統一遷去了內陸,再加上魚也死的差不多了,漁網就成了廢棄物,除了打撈垃圾,基本上再難派上用場。現在用它來拉圍牆,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廢物利用。
爲了把漁網立起來,立的牢,得在海底打樁,不然隨隨便便漲個潮,就能把漁網捲走。
爲此,7432團特地弄了三輛海底打樁機來,圍繞目標海域打了12個直徑5米,高12米,深15米的深樁。
氣候危機來臨前,7432團是搞基建的建設兵團,打樁的活計對他們來說真是再熟悉不過了,10根樁,一天6根,兩天搞定。而且樁都是現成的,直接從他們之前被叫停的海事防禦項目上拖來,非常順利地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了領導佈置的艱難任務。
喬知夏跟着戰士們下水,每天進行長達6個小時的水下作業,六個小時分三次,每次兩小時,時間一到就上岸休息,喫飽喝足休息片刻再下去繼續。如此朝九晚五過了三天,兩隻胳膊都粗了一圈。
她來到2875團的航空母艦有段時間了,剛開始,大家看她個子小小的,還擔心她下水作業身體會不會喫不消。
但短短几天時間,她就完美詮釋了什麼叫“人不可貌相”,刷新了所有人對“文弱書生”四個字的理解——會搞科研,會耍大刀,文武雙全,大家戲稱她爲危機紀年催生出的新興超人類。
喬知夏跟戰士們的關係很好,按理說像她這種級別的科研人員,福利待遇應該是金字塔尖上的那一波。她來之前,瞿靜逸也是這麼跟譚友清交代的。
譚友清當時還挺擔心,怕招待不好,委屈了她,不曾想人到了之後,不挑喫不挑喝,比他手底下那幫糙漢子還能將就。
見她和戰士們同吃同睡,譚友清心生感嘆,20出頭的姑娘,擱在幾年前,那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放在誰家父母手心裏都是個寶。
而且,聽瞿部的意思,環境變化之前,這姑娘家裏還是鉅富,隨便背個包都是56位數。
可如今卻……只能說世道如此,造化弄人,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喬知夏是個可以隨着環境變化進行自我調節的人,條件好就過得好一點,條件不好就過的簡單一點。
她一個任務者,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什麼山珍海味沒喫過?那些掉在蜜罐裏的日子,那些艱苦到只能喫土的日子,好的壞的,就沒有她不行的。
這段時間以來的生活其實也還好,真要說有多辛苦倒也不至於,不過是多賣點苦力而已。來的時候,她帶了恆溫服,實在熱得不行也會穿上。喫得飽,穿得暖,不捱餓,不受凍,就可以了。
戰士們奮力清理海域的最後一天,另外兩個研究團隊也到了。大家都是坐飛機來的,直接落地2875團的航空母艦並就地安置。
都是搞研究的科研人士,譚友清便想着把大家安頓到一起,有什麼問題也好方便他們討論。
結果,他還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呢,其中一個團隊的小夥子便站出來主動要求道,“我們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保證睡眠,麻煩您給我們安排的房間旁邊不要有人。謝謝!”
話說的客氣,語氣和表情卻顯而易見的高人一等,好像他是什麼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專程下凡來拯救他們這些凡人的神仙一樣。
譚友清心胸寬廣,不是愛計較的性子,沒想過給他小鞋穿,但是考慮到這位研究人員的要求,只能將他們安排在2區。
2875團航空母艦上的住宿分爲三檔,最好的是1區,2區中等,3區一般。
爲了節約用電,1區2區正常情況下都是空着的,艦上的所有士兵軍官都統一住在3區。
喬知夏來了之後,按照瞿靜逸的要求,譚友清直接給她安排在了1區套間,錢定坤跟着沾光也住了進去。
現在,這位科研小哥想要睡得安穩,要求周圍沒人,譚友清只能給他安排到沒有人的2區。畢竟,他總不能把已經住在1區的喬知夏趕出來。
更何況,他和喬知夏都是在瞿靜逸手底下做事的,說直接點,那都是自己人。爲了外人委屈自己人,那是傻子纔會做的事。
所以,新來的兩個團隊,一個被安置在了1區,另一個要求多的被安置在2區。
都是學術界的大拿,研究的課題雖不相同,但研究方向偶有重疊。氣候災害發生後,在組織的硬性要求下,所有研究院的科研人員都必須參加“一月一會”——開放學術,互通有無。所以這兩個團隊的人,互相之間都彼此認識。
而那個“高傲小夥”之所以會提出住宿方面的要求,原因很簡單,因爲他們兩個團隊不太對付。
不對付的原因也不是因爲什麼私人恩怨,而是因爲他們在某些學術觀點上存在較大的分歧。
對於尚且無法解決的難點難題,大家各有觀點,各執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結果就成了現在這樣。
喬知夏來的時間短,團隊剛搭建起來,課題也不過纔剛選好,因此組織上並沒有急着要求她參加月度例會。也正因爲如此,她跟另外兩個團隊的人根本不認識。
這就導致了後來,兩個團隊的人看她不像戰士,就以爲她是對家的人,然後經常從語言和行動上欺負她。
要說有多欺負,其實也算不上,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說,看見她手裏拿着掃帚拖把,就直接要過來,“唉,剛好我這邊需要用,借我用一下,兩分鐘,馬上就還你。”
再比如說,到飯點了,喬知夏去食堂喫飯,有的人不想跑,就把飯盒塞給她,“那個誰,麻煩幫忙打份飯來,謝謝!”
多的是這種類似職場霸凌的事,都以爲她和錢定坤是對家新來的打雜小妹、跑腿小哥,於是使喚起來一點也不客氣。
不過,有的人也不是他們想欺負就能欺負到的,比如喬知夏。
對於想搶她掃帚拖把的人,喬知夏往往都是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然後一個大白眼翻過去,“有本事過來搶啊,搶到了就給你。”
對於使喚她想讓她幫忙打飯的,喬知夏接過飯盒,一轉身就給放樓梯口垃圾桶上了。我缺你那一句謝謝嗎?我謝謝您了!
幾次下來,大家也就知道她不好惹了,待發現她跟2875團的戰士經常有說有笑,看起來關係非常不錯的樣子,既詫異又不解。
大家都是差不多時間到的,憑什麼她好像很受歡迎的樣子?
跟一羣兵蛋子有什麼好說的?思維差距那麼大,雞同鴨講。
馬/呂教授的實驗室門檻已經低到這種程度了嗎?什麼人都招?
……
這樣的誤會一直持續到某一天,兩個研究團隊暫時放下之前的芥蒂,湊到一起交流這段期間的發現與心得體會。
閒聊中,有人提起喬知夏。
“唉?你們那個很黑很黑的女孩子怎麼沒來?”
“很黑很黑的女孩子?你說的不會是那個個子很高,又黑又壯,胳膊上還有肌肉的……女漢子吧?”
“對,沒錯,就是她,她怎麼沒來?上次還把我的餐盒放垃圾桶上,害我錯過了午餐時間,餓了一下午。”
“這麼厲害嗎?!可惜她不是我們組的,而且我一直以爲她是你們組的……”
“……”兩撥人開始大眼瞪小眼。
“莫非是這個船上的女兵?不對呀,我之前問了,那個團長說他們團沒有女兵……”
“不會是開寧39站的吧?之前一直聽說那邊要來人。”
“那來的也太少了,好像就她和一個男的。”
“晚點去和譚團長打聽一下……”
搞研究的事情,譚友清不懂,見他們住都不願意住一起,便沒想着把他們集中到一起互相介紹,也省得好心辦壞事。
現在,見他們突然跑來打聽喬知夏,也不知道里面有着什麼事,便三下五除二全部推說不知道。
見他如此明晃晃的偏袒與保護,衆人也就明白了。
當天下午,喬知夏從海里上來回宿舍洗澡,就見到那幾個經常刁難她的人,站在宿舍門口等她。
“怎麼?要我幫你拿掃帚?還是要我幫你打飯?”剛剛,譚友清已經在甲板上把事情都告訴她了,她無心與他們爲難,隨便調侃兩句,活躍一下氣氛。
聞言,幾人紅着臉解釋了一番,然後還鄭重其事的跟她道歉。
喬知夏雖然莫名其妙,但也不至於生氣,大大方方的原諒了他們,表示這件事就就喫此翻篇。
不過,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在接下來的探測與實驗中,他們也幫着喬知夏做了不少專業相關的事,幫她解決了專業人手不足的問題。
以前,喬知夏一個人也不是不行,就是慢了一點。現在好了,不論是現場數據還是專業數據,都有人幫着處理,省了她不少時間。
只是,得到了所有想得到的數據,喬知夏依舊陷於迷茫。
一個呼倫卡卡熱溝還沒搞定,又多出一個奇異海域。就是不知道這二者之間是不是有着什麼不爲人知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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