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崩潰
所以當這一段視頻播放完畢後，不僅僅是現場，網路背後的大部分民衆，也是奇特地安靜了下來，第一時間都是震驚到忘記打字發表感想。
雖然在這個年代，死亡與災難比舊時代要頻繁了太多。但如此慘烈的死亡方式，和如此激烈情緒下的對於背叛的臨終控訴，還是震撼了太多人的心靈。
像是月隱衆人，原本應該爲蕭晨的反擊而歡欣慶賀。然而現在他們卻完全沒有了這種情緒。
作爲經常於荒野搏殺的覺醒者，遭遇如此背叛而死於獸潮，幾乎是最慘烈，最令人不甘的死法了。
因而看到楚韻淒厲的遺言，自然難免同哀。
現場的蕭晨，聽到石國鈞的命令後，只是淡淡點了下頭：
“當時，我們這些從天淵的異變中，一道出來的覺醒者，經過數日探索前行後，遇到了華羽峯帶領的小分隊。”
“根據我之前偵查的情況，我認爲，憑我們的陣容實力，是不足以突破封鎖圈的。強行硬闖，只會傷亡慘重。”
“但……華羽峯很自信，他盲目地認爲，變異獸的封鎖情況，還跟他出境時差不多，一意要帶領隊伍直接殺回。”
“我沒有同意，於是我們發生了分隊。”
“我想到了罪惡之城的勢力，於是在趙曉希的幫忙下，我們易容成了方纔視頻中的人物，潛入了罪惡之城。”
“我抓到了機會，影響了罪惡之城衆多統領，建立起了罪惡軍團。”
“依靠成建制的軍團力量，我們很平穩地推進到了北部封鎖線附近。”
“然後……便是發現了激烈的交戰痕跡，和還留有一絲生氣的楚韻。”
“再之後……便是你們看到的畫面了。”
蕭晨一番話下來，整個事情的脈絡，基本就變得清晰了。
“真相居然是這樣……”
“確實有情報說，是蕭晨帶領的罪惡之城的勢力馳援北靈關。”
“我早就說了，蕭晨是大夏天才，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華羽峯簡直就是禽獸啊！應該立刻處以極刑！”
“演的太噁心了，把大夥兒都騙了！”
“世家出身果然沒有好東西！”
網路上，風評風向轉換是很快的。
前一刻，華羽峯還是被大衆同情的形象，是大夏的悲情英雄。
然而現在，他已經變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了！
“舉報舉報！快舉報刪帖！”
“趕緊重新引導輿論啊！都幹什麼喫的？”
“馬上把華羽峯和華家做出切割！”
華家總部某個大型控制室內，至少數十個身穿制服的人正瘋狂操作着面前的電腦。
他們便是華家在論壇系統上線後，專門聘請專業人士成立的輿情管控小組。
這些人可以利用數據分析，精準地進行各種輿情控制的操作。
這次網絡上關於公開審判的輿論情況這麼快發酵，便是他們在後面推波助瀾的結果。
有選擇性頂帖上去，迅速攻擊爆破輿情不利的帖子。
這在輿情發酵的初期，起到了相當不錯的效用。
不只是輿論風向，整體的輿情熱度，也被他們炒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
然而，也正因如此，現在的輿情反噬纔來得更加猛烈！
在風頭急轉直下後，由於輿情熱度被炒得過高，導致他們根本無法有效進行控制了！
舉報幾個高熱帖子？馬上就有熱度更高的帖子頂上來！
開其他帖子分流？馬上就被洪流一般的主流輿情帖壓到垃圾堆裏。
有幾個帖子想切割華羽峯本人行爲和華家的聯繫，沒過一分多鐘就被舉報到刪號。
任憑華家的這些專業人士高強度操作到缺氧，竟也沒能將輿論風向哪怕扭轉一分半點。
“完了……這下完了……”
負責管理這個輿情小組的華家主事，看着論壇中源源不斷頂上的罵帖，整個人癱軟在了座椅上：
這下，是徹底出事了！
場地當中，華長齡忍不住揉按了一下太陽穴——
他擔心不這樣做，自己的血管會直接爆掉。
雖然這件事出發點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但當事實證明，他華家的子孫真就是如此愚蠢而又懦弱的時候，他還是很難控制住心底的憤怒和失望。
這無關善惡對錯，體現的是華羽峯這個人除開修煉方面之外，能力和心性的脆弱和劣質。
哪怕這次不被處置，像這樣的廢物，將來又怎麼能扛得起華家的基業？
饒是如此，這個時候，華長齡還是不能直接放棄。
“蕭晨，你這莫名其妙的視頻，根本不能證明什麼。”
華長齡努力保持着儀態和風度：
“那個人，你說是楚韻，便是楚韻？又有誰能證明這視頻的真僞？”
“現在的視頻合成技術，幾可以假亂真。而且也可以有覺醒者參與其中進行僞裝……”
華長齡侃侃而談之時，卻不知道他這番話，在網上又是炸開了鍋。
“這老狗真是雙標啊。”
“他那個音頻不是更有造假空間？”
“看華羽峯那個反應就已經知道洗不動了吧？”
“豬隊友帶不動！”
而場內蕭晨，面對華長齡的質問，沒有分毫動搖神色：
“要證明很簡單。視頻在場的這些人，就是我們這次分隊後前往罪惡之城的大夏覺醒者。你們大可以分別提審他們然後再進行供詞覈對，看有無出入。”
“還有，在場唯一一個非大夏覺醒者，是罪惡之城統領薩卡。那一處戰場和楚韻，也是他的手下發現的，你也儘可以向他取證。”
華長齡手背有幾條青筋隱隱暴起：
薩卡。
他知道這個人。
實際上，他們華家在嘗試從罪惡之城一方蒐集對蕭晨不利的情報的時候，薩卡和他的妻子佩妮，便是唯二拒絕和他們華家接觸的統領勢力。
不過因爲已經從卡洛琳、洛古等統領、頭目那裏蒐集了足夠情報，所以華家也沒有對這一點太過在意。
萬萬沒想到，這一方居然是掌握了對他們最致命的情報！
也就是說……
蕭晨早就算計好了這一點，剛剛只是在戲耍他們而已！
“不過，我覺得這些不重要。”
蕭晨沒理會華長齡的難看臉色，卻是轉而對華羽峯道：
“華先生，你和楚韻應該比較熟悉，您覺得，這是她本人嗎？”
華羽峯臉色慘白，麪皮一陣不自然的抽搐，嘴脣囁嚅幾次之後，卻是直接跪倒在地，雙手抱住後腦，額頭死死抵在地上，整個人好像一隻鴕鳥一般。
“對不起……對不起……”
帶有明顯嗚咽的低沉聲音，好像從地底裏發出來一般，迴盪在安靜的會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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