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夢見冰淇淋
肖琦哥見狀,故作輕鬆地招呼我:“安琪啊,過來坐,有事慢慢說,周總和你年紀大不了多少,都是年輕人,應該好溝通…”邊說邊使眼色。
周亦嶸的神情明顯緩和了些:“什麼事?你說吧。”
“我知道我沒權利,也不配給你提意見,但是,對於安吉拉的事情,我覺得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哦?是嗎?你認爲應該怎麼處理爲好?”他的語氣波瀾不驚,可我能夠感覺到他壓制着自己的脾氣。
儘管知道沒得好果子喫,可爲了死去的安吉拉,我也只得豁出去:“我不懂管理,我就是覺得她太可憐了,如果以後還有這樣的事,是不是對天堂的名聲不太好?我不敢責備老闆,就是把我心裏的話說出來而已,如果您覺得自己沒什麼不對的話,您就當我是放屁,不要怪罪我…”
聽到這,他開始叫囂起來:“哼!膽子還真大?這是不是我大哥教唆你的?如果你說不是,打死我都不信!”
我也豁出去了,衝着他大聲喊叫:“不是!你大哥根本就不知道安吉拉已經不在了!是我自己要來,跟誰都沒關係!”
“你剛纔進門不是還說桃姐知道嗎?”
這句話,讓我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我不想牽扯太多的人進來,他的暴虐無常,已經讓許多人都心生寒意,如果有一個該承受的,也應該是不知死活的我纔對。
“好了,好了,安琪善良重情義,安吉拉的死,她很傷心,所以纔會這樣說,周總,你大人有大量,莫要計較她。”
“肖琦哥…”我想阻攔肖琦哥的好意,可還沒等我開口,蹭地一聲站起來的周亦嶸立刻陰陽怪氣地調侃道:“咦,難怪呢,你不但有我大哥撐腰,現在還來了個肖琦,看不出來啊你”。說完,很有深意地先看看肖琦哥,然後繼續挑眉怒視着我。
“周總,安琪的事,周老總也知道,我曾經跟他說起過安琪半夜在路燈下看書的事。所以…”
“哦,明白了,你還有我爸當後盾呢,難怪有恃無恐啊。好了,我給認識你的所有人面子,也不爲難你了,你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不要再讓我看見你!滾!”
第一次被除了我爸之外的人讓‘滾’很沒骨氣的我,眼淚瞬間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落,我死死地咬着下嘴脣,高昂起頭,衝着擔心的肖琦哥低聲說了句:“肖琦哥,我走了!”
他朝我無奈的擺擺手,擠出一點笑容,可那笑容,卻是十分的難看。
而他,在我憤然推開門的瞬間,說了一句很有文化內涵的話:“不在其位不謀其職,你的指手畫腳,只是說明你還沒修煉到家。”
還沒等我從這句話裏悟出意思來,他又開始大放闕詞:“安吉拉和貝蒂,我的處理我不覺得有錯,她要去死,只能說明她的心理還太脆弱,不夠強大。你有空去看看貝蒂,人家現在,在九闕混的,那叫一個風生水起。等你以後,你會明白的…”。
我明白,我明白個鳥!你姥姥!
桃姐好像在故意等我,在見到我臉上還沒擦乾的淚痕之後,她深深嘆息了聲:“碰釘子了吧?以後還是安生做好自己,莫要再多言,不然,誰也保不了你。”
我緩緩點頭,已經恢復平靜的臉上,從此刻開始,不會再有過多的表情。
凌晨四點,周亦崢的短信來了:‘我很好,不要想我。’
我想你?想你大爺!
我不知道我的這些謾罵是不是起了作用,不到一會而,他的另一條短信來了:‘今晚很冷,你要注意身體。’
這麼熱的天,還冷?我又沒死,注意身體?
什麼亂七八糟的。
在這摸不着頭腦的短信裏,心裏忽然有了一絲異樣:周亦崢?他從不發這種感性的語言,以前的短信幾乎都是命令似的,他,會不會有了什麼事?
想到白天周亦嶸那陰霾霸道的眼神,那刺傷心扉的話語,我的心裏竟升一絲暢快:你兄弟讓我滾,你卻讓我注意身體,我,安琪,在你們眼裏,到底算是個什麼玩意兒?
除了玩寵,出氣桶之外,我想不出更加貼切的詞語。
周家兩位,一丘之貉,誰也不比誰遜色。
這他媽的世界!
難得的可以看見月亮,儘管已經五點,我卻毫無睡意,這樣的夜晚,最適合遐思,懷想,特別是在和周亦嶸的一番較量之後,我更加明白,在天堂,只有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纔有能力和資格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比如說:可以指着周亦嶸的鼻子罵他:豬狗不如,比如說,可以騎在周亦崢的身上,拿皮帶抽他,可,現在:自己只能先求自保,纔不至於被人欺凌,任由打罵。
程孰哥,你在哪裏?程孰哥,我已經讓你傷心了,程孰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忽然做了個夢:程孰哥騎着高頭大馬,踩着五彩雲霞,穿着一身白色的T恤和淺藍色的牛仔褲,背後還揹着一個裝滿了冰淇淋的袋子來看我了,那些花花綠綠的冰淇淋,真的美味極了,我從沒喫過那麼多口味的,我大快朵頤,喜不自禁,直到喫的我嗓子冒煙,鼻涕直流,眼淚直淌。我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程孰哥,帶我走;程孰哥,我們回家吧…
”醒醒,醒醒,安琪!你發燒了?!”誰在搖晃着我,搖的我腦袋好像要炸開了,我胡亂地一陣亂抓:“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別搶我的冰淇淋,別搶我的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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