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异族女子 作者:未知 有时候人之選擇,总是有太多的无奈,古语說开弓沒有回头箭,赵有恭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如此,他要活着离开京城,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看着掩嘴娇笑的赵福金,他的心中总有些悲情,如果不死,将来总要与赵佶正面冲突的,到时该如何面对四姐儿呢?严格上来說,赵有恭不是個狠人,所以他无法做到如赵佶般狠辣。 重新落座,赵有恭捏起一片牛肉塞进了嘴中,“大和尚可有兴趣继续看一看?今個申时便是象棋!” “想是想的,只是要先回去看看,否则那些泼皮還不知要把菜园子毁成何样!” 大相国寺的菜园子离着寺庙可是有些距离的,相国寺在城北,而菜园却坐落于皇宫西北酸枣门外,相距足有两裡地。由于大相国寺乃是皇家寺庙,人员众多,菜园裡种植的蔬菜也是多的,這也招致许多穷苦出身的泼皮前来找事。起初大相国寺還会派些人看守,但大都被泼皮们耍的够呛,有的還被扔进了菜园粪坑中。直到鲁智深被发配到相国寺,主持见鲁智深一身武艺,便将他派到了菜园做职事僧。 說起那些泼皮,鲁智深就是一阵懊恼,开始還能逮住那些泼皮一阵乱打,可后来泼皮们学聪明了,竟分南北两面爬墙,鲁智深是管得了南边管不了北边。 瞧鲁智深那一脸的怒色,赵有恭颠着肩头嘿嘿笑了起来。 “咦,赵老弟笑甚?可是在笑洒家本事太小?” “咳咳,大和尚休要气恼,赵某只是觉得你该想些别的法子才对,例如弄些陷阱啥的,然后再逮住几個泼皮狠狠惩治一番。对付這些泼皮啊,只能让他们疼了,怕了,他们才会听你的!” 赵有恭本身就混迹市井,对于那些泼皮无赖的风格摸得透透的,那些人就是爱占便宜,当便宜和受到的伤害不成正比了,他们才会知道疼。 鲁智深思索了一番,旋即一笑,歪着光头疑惑的问道,“赵老弟,听你的话,好像对那些泼皮很是了解!” 赵有恭脸色有点尴尬,该怎么回答呢?难道告诉鲁智深他永宁郡王本身就是個大大的泼皮无赖么?好在赵福金明白赵有恭的心思,她接口回道,“大和尚可是有福气喽,凌哥儿前些年可是市井一霸,就是现在,你若提一提凌哥儿的名字,那些泼皮保准不敢再找你麻烦的。” “当真?” “当然!” 得到赵福金的确定,鲁智深眼神更怪了,怎么看,像赵有恭這样穿着的贵公子也不该和市井泼皮无赖有什么联系的。 酒足饭饱,也快到申时了,此时离去的人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回到山谷,那些借机贩卖小商品的小贩也开始吆喝了起来。鲁智深心裡记挂着菜园子,提着剩下的那壶酒草草离去,赵有恭和赵福金也沒继续待在山道中,這次比的可是象棋,离那么远,哪裡看得清棋盘? 比试未开始,所以有的是時間玩耍,赵福金对那些小玩意特别感兴趣,像瓷人、花鼓,一样一個,赵有恭则自觉地替她付了钱,当然赵有恭也可以仗着身份继续强买强卖,不過他今天心情好,因为看到独孤求败那副囧样子,他就想大笑三声。 好一個傲慢的独孤求败,你也有被女人折磨的时候? 赵有恭看得到独孤求败,独孤求败自然也看见了他,不過两人都沒什么表示,毕竟此处人多嘴杂,還是小心点为妙。 比试开始,赵有恭自动找了個靠西边的角落,他倒不是怕高衙内等人,而是赵福金不愿与那些人接触,尤其是赵楷等人,让他们晓得了,說不得会将赵福金送回宫的。 一共七位花魁娘子,总是有一個轮空的,很幸运的,柳莺莺轮空,剩下的六人捉对厮杀。象棋,比起围棋总是快一些的,而且比试也有规矩,如果在半個时辰内還未分出胜负,那就是得子多的人获胜,当然其中要先算车马炮大子,剩下的才是兵卒。 時間很快過去,来到申时末,李师师与念奴儿毫无意外的走到了最后,亦或者說来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想看這二人对决的。 宋时比赛,沒有后世那般清晰可观,对局者端坐桌前,为了让观看者了解棋局,所以每桌旁边会有一個木板做成的棋盘,由两名女子扮演对弈者,在大木板上演示棋局,如此观看者也能看到对弈者走的是什么。 如今已经到了最后紧要关头,赵有恭反而不担心了,通過前边几局,他对念奴儿的棋风有了大致的了解。念奴儿貌似对于布局并不是非常精通,但她很善于把握战机。 休息片刻,念奴儿和李师师终于坐到了一起,說起来這二人也挺有意思的,从政和初年开始,二人便是死对头,如今已经快出落到双十年华,還在斗,若非這次象棋比试,也许二人還很难坐到一起来。抿一口香茗,念奴儿随后擦了擦手。 “师师姐可否让一让小妹?”语气裡在恳求,可念奴儿的表情却是在挑衅,看着李师师那张冷艳如霜的面孔,她是既羡慕又可怜。 羡慕李师师的名望和美丽,可怜她的无奈与失落。 伺候官家,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念奴儿想赢的,每一年她都想赢,但绝不需要李师师相让的,這次她有小郡王帮扶,再加上自己不输于李师师的歌舞,为何会赢不了? “妹妹若想赢,师师让一让也是无妨,只是,妹妹真的如此想么?” “当然不是,不過,這一次,师师姐赢不了!” 念奴儿的语气裡有着无穷自信,這一刻她满面春风,双眸闪亮。师师轻轻地蹙了蹙眉头,白色长袖掠過膝盖,落在了棋盘之上。 “妹妹倒是有信心,可是为何?” “师师姐不会懂的,咯咯!”念奴儿不会說的,這不仅是赵小郡王的秘密,也是她念奴儿的秘密。 对弈开始,李师师幸运的选到了红棋,无论象棋,還是围棋,谁执棋先走谁便占了先机,高手对局,一步之差,往往决定胜负。李师师炮八平五,典型的中炮开局。在宋时,对于对中炮的走法并不太喜歡,所以念奴儿選擇了跳八路马。紧接着李师师炮二平三,念奴儿车九进二。 棋局走到這裡,已经很明显了,李师师目标对准了黑方中路和七路,中路黑卒与七路马都面临着很大的危险。 一個主攻,一個主守,李师师占据了明显的主动,如果棋局沒什么变故,到了最后取胜的還是李师师。 赵福金对象棋也是颇有研究的,看了一会儿,她便看出了一点门道,从布局上来看,念奴儿想要取胜必须想点奇招才行,李师师太稳了,指望她出错,着实有些难。念奴儿形势不好,赵福金也是有些高兴地,她伸手指戳戳赵有恭的胳膊,咯咯笑道,“凌哥儿,你觉得如何?” “啊?四姐儿可是问为兄棋局如何?” “当然,现在比的是象棋,难道小妹還能问别的?” “呃!”赵有恭狠狠地瞪了赵福金一眼,他赵小郡王出了名的不学无术,赵福金還明着问他棋局如何,這不是坑人么?不過赵有恭也是反应够快,他摸摸光滑的下巴,一脸老成的点头道,“嗯,這個嘛,二人到现在還未失子,应该是差不多吧!” “噗”赵福金果然沒有忍住,捂着小嘴娇笑了起来,凌哥儿還真是不懂棋,但凡懂得点的,也不会說出這种话的。 “哼哼,好一個不学无术的家伙,不懂還要這般說话,当真是可笑!” 听声音是一個女子,而且汉话也不是太纯正。被赵福金說也就罢了,可是被别人如此讽刺,赵有恭可有些忍不得了,他扭過头朝着身后看了看,“谁?哪個不开眼的敢乱說话?” 身后人头攒动,想找一個人太难了,可是沒想到那說话之人竟然自己站了出来。 一個女子走了上来,她一身棕色劲装,腰间缠一條紫色丝带,丝带上還挂着一把银色弯刀。女子身材颇为高挑,目测過去,都要赶上赵有恭了,眉目如画,双眸炯炯有神,薄薄的粉唇,精致的鹅蛋脸,一头如墨般的长发简简单单的披在肩上,别有一番味道。总得来說,女子是美的,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种女子少有的英气,若說瑕疵,那就是她的皮肤有些黑了。 好一個异族女子,赵有恭见惯美女,也不禁眼前一亮。 “你這贼子,眼睛乱瞄什么,小心挖了你這对招子!” 嘶,赵有恭還真有点怕了,這时从何处跑来的女霸王,怎地比他赵小郡王還不讲道理? 赵福金本来准备看热闹的,但听那女子沒两句话就要挖人眼睛,便也有些生气了,“你這女子怎地如此霸道?动不动就要挖人眼睛,凶巴巴的,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哼,汉人女子就是矫情!”异族女子手按弯刀,大有拔刀相向的架势,吓得赵有恭和赵福金赶紧往后站了站。好在這时女子身后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他也是一身的异族打扮,還留了一脸的大胡子,左耳朵挂一個耳环,看上去着实不像個好人。 “轻云,休得无礼!”拉了拉异族女子的手腕,中年男子拱手陪笑道,“這位公子莫恼,這丫头性子有些直爽,還望见怪!” 砸吧砸吧嘴,赵有恭啥话沒說,扭過脸继续看棋局了,只是這心中還是有些郁闷的,那叫轻云的女子何止是直爽,简直就是凶悍啊。见怪?哪敢见怪,一個不好,轻云姑娘再拿刀把他赵某人宰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