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鬼嬰10 ...
他問那個老婆子:“她們胸口都有牙印?”
老婆子道:“是的,部位大小都差不多。”
賞了老婆子一錠銀子,打發她離開後,胡玉逐一審視着那五個女人,想從那五張濃妝豔抹的臉上看出些蛛絲馬跡,他琢磨了一下,緩緩地道:“你們是主動招供,還是要我嚴刑逼供?”
那五個女人花容失色,其中一個道:“大人,我們幾個小女子犯了什麼事?我們雖然身份卑微,但是一直都安分守己,從來不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大人突然就說要嚴刑逼供,我們不服!”
另外那四名女子也齊聲附和。
胡玉冷笑:“那你們說說你們胸口之上的牙印是怎麼一回事?”
五名女子掩嘴齊聲嬌笑:“大人,這是上飄香樓尋歡作樂的客人留下的,有些男人就像狗一樣喜歡咬人,不信你問問其他的姐妹們?”
不少女子都點頭稱是,有變態嗜好的尋歡客多的是。
胡玉啞言,心道:人類真是比我這隻狐狸還狡猾。
見胡玉被那五個女人堵得說不出話,一旁的楚東離搖頭:這隻笨狐狸,怪不得連孔羽也能欺負他。
楚東離對龜公道:“你去打一盆水出來。”
等龜公把水端出來,楚東離對那五個女人道:“把你們那張塗了一層厚粉的臉洗乾淨。”
五名女子眼神微閃了下,相互看了兩眼,只好硬着頭皮上前洗掉妝容。
“就是你了!”
看到那五名女子本來的面目後,胡玉指着一名穿着淡綠衣裙的女子叫了起來。
花大娘趕緊問:“大人,綠蘿犯了何事?”
把一碟子花生吃了個精光的楚東離喝了一口茶,咂咂嘴,道:“殺人。”
花大娘驚了,轉臉看胡玉,結結巴巴道:“殺人?這、這——大人你是不是弄錯了?”
胡玉冷哼一聲,心裏卻犯嘀咕:楚東離的意思是這個青樓女子殺了言慧和言氏?不可能吧。
綠蘿擡起頭直視楚東離,冷道:“先生說我殺人,證據呢?”
楚東離摸了摸下巴,目光在那五名女子臉上一一看過,道:“你們當中是誰下的手就得問你們自己了,殺人動機我倒是可以猜到一點,證據嘛,”說着聳了聳肩,“你們策劃得如此周詳,相互作證,證據也變成不是證據了。”
聞言,那五名女子不由得臉色皆變。
胡玉聽得甚爲糊塗,問:“先生的意思是她們五個都是兇手?”
楚東離道:“兇手可能只是其中一兩個,其他的是同夥,又或者五個都是兇手。”
“哈?”胡玉更是混亂,這五個青樓女子和言慧、言氏之間究竟有什麼仇恨,竟用那樣殘忍手段殺死兩人?說是仇深似海也不爲過。
五名女子之中有一個穿粉色衣衫的叫粉黛,只聽見她不卑不亢地道:“我們這些青樓女子人微言賤,即使我們說的是真話也會被認爲是說謊,無憑無據,大人硬是要將我們定罪,我們也無話可說,只是——”說到這裏,她言詞淒厲地道:“只是我們做鬼也會爲我們討回公道,讓你們夜夜不得安寧!”
在場的人都被她的狠毒攝住,一時之間鴉雀無聲。
楚東離淡道:“讓我夜夜不能安寧?只怕你沒這個本事,是否冤枉你們,你們心知肚明,你就是那個在林府面前鬼鬼祟祟的女乞丐吧,我有沒有認錯?”
粉黛心中一驚,當時只是匆匆一眼,而且自己蓬頭垢面的,想不到楚東離竟能認出來,儘管心已亂,但是她臉上還是一派的鎮定,“我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楚東離倒也佩服她,此時此刻居然還能保持冷靜,看樣子是篤定他們拿不出證據,打算來個抵死不認,事實上他們確實沒有證據,看來得另尋突破口……
想到這裏,楚東離眉頭一挑,有主意了。
“哎,小玉玉,幫忙把那碟花生拿過來。”
胡玉黑線,用眼睛瞟楚東離,還喫啊,你老已經喫光了一碟了。
楚東離很堅定地點頭。
胡玉無語,他們是來查案的,不是來喫花生的。
儘管心中抱怨,但是還是依言把那碟子花生遞給楚東離。
“謝啦。”唔,這飄香樓的花生味道真不錯。
一邊喫花生,楚東離一邊問老鴇:“哎,花大娘,問你一個問題。”
“先生請問。”
“你是想活命呢,還是不想活命?”
花大娘愣住,小心地問:“先生此話何解?”
楚東離道:“一年前,你和言慧、言氏做了一筆生意,現在言慧和言氏都因爲這筆生意死於非命,你說下一個是不是就是輪到你了?”
花大娘臉色丕變,轉頭驚疑不定地看着那五名女子。
楚東離繼續道:“其實說起來,最大的罪魁禍首可是你,你以爲她們會放過你?別以爲可以瞞天過海,俗話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看言慧她們的下場,你說她們對你那筆生意是知道呢還是不知道?”
一席話說得花大娘心神大亂,她們真的知道了?一定是知道了,聽說言慧死得異常的慘,她們一定會讓自己死得比言慧更加痛苦,不,她不想死,不想死……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花大娘撲通一聲跪下,邊叩頭邊求饒:“是我一時財迷心竅,才做了這傷天害理之事,請大人饒命,饒命啊!”說着,又對着楚東離叩頭,哀求:“楚先生救我!”
“不想死就從實招來。”
花大娘不敢再隱瞞,吞吞吐吐地講述了一年前的事。
一年前,言氏因爲一直不孕,而林員外又三番四次提到要納妾,言氏自然是着急,於是便找言慧哭訴。
言慧雖然明白言氏的心情,但是她也不想林家絕後,百般無奈之下,想起了關於鬼胎的傳說,於是便將此事告知言氏。
言氏不想丈夫納妾,一咬牙鋌而走險去求了鬼胎。
所謂鬼胎,就是陰胎。嬰兒未出生就因爲種種原因胎死腹中,或者生產時孕婦難產而亡的嬰兒亡魂,地府一般都不會立即安排重新進入輪迴,這當中就有一個空檔期,若是此時作法招這些嬰兒的亡魂吞食,就可以懷上陰胎,懷上陰胎之後,再連續行房五天用男女精元孕育就可以形成實胎,通過這種途徑懷上的胎兒的生長比普通的胎兒要慢,通常要十二個月才能瓜熟蒂落,而且要比尋常的嬰孩孱弱,極爲容易夭折,還有一點就是,鬼胎生出的孩子陰氣極重,陰氣重就容易招鬼,這就是爲何楚東離一看到林寶就知道他是鬼胎。
言氏冒險求了鬼胎,自然不希望到頭來是鏡花水月一場空,若是有了孩子再看着他夭折,那還不如從來不曾有過孩子。
言氏爲了保住兒子的命,居然想到了以胎補胎這種狠毒法子。
言氏和言慧商量過後,由言慧出面找上了飄香樓的老鴇花大娘。
言慧給了花大娘一千兩,要她設法讓五個花娘懷孕,待三四個月嬰兒成形就逼花娘落胎,然後把這些胎兒送來給言氏喫下養胎。
花大娘起初並沒有答應,但是架不住言慧的金錢誘惑,她選了五個並不紅的花娘,換了她們的避孕湯藥,等她們懷上孩子就假情假意說不會逼她們打掉孩子,還鼓勵她們把孩子生下來。
那幾個花娘自然不知道這背後的歹毒計劃,更加不知道等待她們是殘忍的骨肉分離……
……
聽花大娘講述了經過後,所有人都沉默了,氣氛顯得極爲壓抑。
胡玉低聲道:“那言慧和言氏實在是該死。”
楚東離嘆氣。
花大娘跪在地上,整個人都虛脫了。
“你這個老虔婆!還我們的孩子!”綠蘿和粉黛同時朝花大娘撲過去……
事發突然,衆人愣了一陣纔想到拉開她們,只可惜已經晚了一步,就見花大娘的喉嚨竟硬生生地被粉黛咬破了,血如泉涌。
花大娘捂住脖子抽搐着,雙眼圓睜驚恐地瞪着粉黛。
粉黛吐掉口中的血肉,瘋了一樣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尖銳淒厲。
衆人都被驚呆了……
兩日後
胡玉去找楚東離,告訴他那五個花娘在獄中自盡了。
楚東離悵然,問:“她們有沒有說她們是怎樣殺死言慧和言氏的?”
胡玉道:“她們其中兩個負責勾引林府的兩個門房,趁着門房不注意就打開後門讓另外三人進去,她們先是迷昏了丫鬟,然後就合力殺掉言慧和言氏,那些牙印是用特製鋼牙□上去的。”
“那言慧兩人的心呢?”
胡玉臉色有點白,道:“是放龍蝨進去喫掉的。”
楚東離捂住嘴,被噁心到了。
胡玉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地問楚東離:“先生,爲什麼人會這麼複雜狠毒?”
楚東離沒有回答,半晌才道:“人人都說神仙無慾無求,然而他們還不是一樣的狡詐卑劣心狠手辣,更何況是凡人?”
胡玉側頭看楚東離,覺得他眼神之中滿是蕭索,正想細看之時,那抹蕭索卻已斂去,換上了笑意。
楚東離撥了撥頭髮,笑:“盯着我看幹嘛?是不是覺得我很帥?”
胡玉:“……”即使真的覺得你帥也不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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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故事——蟲變
作者有話要說:團團是攻,下個故事開始他的出場就會多啦,哈哈!
小糰子:敢情我就是一醬油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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