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当时宗炎是回家取东西,拿了东西就着急出门,突然多了一個烫手山芋不知如何处理。
正为难之际,发现躺在床上的红果手臂轻轻动了动,随即听到了她轻轻的叹息声。
宗炎想起李正路說她装晕的话,他盯着她看了会儿,确定沒事,才虚掩房门离开。
他以为她睡醒了会自己回家,不曾想竟然還在。
不会脑震荡出事了吧,他走前去,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体温是正常的,给她把了脉搏,脉搏也正常。
他轻唤了一声:“哎,醒醒。”
红果眉头紧蹙,嘴唇微抿,转身往裡,她這是彻底进入深睡眠了。
宗炎站在床前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睡颜姣好,身材曼妙,嗯,還脑子不好,他不由得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
红果醒来时,喉咙微痒,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连带着太阳穴一阵疼痛。
房间裡光线扎眼,她半睁着眼坐起来,手背贴在眼前,想缓缓再起床。
昨晚睡得太好,竟一宿无梦。
不对劲,她房间在底楼,早晨光线被树荫挡了比较昏暗,而现在阳光充足到让她目眩。
红果撑开眼,发现身处所在果然是陌生环境。
怎么回事?眼滴溜一转,惊见一男子半裸上身站在浴室镜子前刮胡子。
這是楼上的租客,红果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怎么在租客的床上?
下意识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只见胸前波光潋滟,前开的连衣裙纽扣散开了三四個,红果顿时血气上涌,床边有個手电筒,她正想抄家伙,耳边却传来软糯糯的兴奋的声音:“姐姐!”
元宝小奶猫似的趴在窗外伸手想玩窗台上的熊猫小摆件,旁边是正要拉走孙子结果偷瞄了一眼再一定睛后满脸震惊的老祖母。
红果奶奶手裡端着洗好的衣服,正准备去晾晒,不曾想却正好来了個“抓奸在床”。
身上沒有痕迹,租客应该沒有猥亵她,她沒有這方面的经验,当着家人的面,她也不能打人逼供。
而租客只把自己做的“好人好事”简单描述了一遍,此外也沒多加辩解,自顾上班去了。
红果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今天早上,原身的身体再弱,也不至于被门磕一下就晕倒吧?
要說她真的被门磕了导致昏迷不醒,但额头上别說淤青了,连個被磕伤的印子都沒有。
事情实在诡异。
而這租客也是怪异,如果他真的只是单纯救了她,为何她胸前的扣子散开了?說不清楚了。
而她奶奶和姑姑的态度是坚决不相信宗炎的解释,也不信红果昏迷不知情,在她们的眼裡,這俩年轻人就是混账、堕落、不知羞耻!
李晓青還言之凿凿地說:“我听他们說那天姓宗的還给红果做什么人工呼吸,我就知道他有歪心思。”
而院子裡的人,被红果奶奶和姑姑這么一闹,也都知道李红果和李家的租客好上了。
其实這事按常理,为了不影响红果的声誉,红果奶奶应该低调处理才对,但她们還是選擇了——闹。
很快,红果醒悟過来,奶奶和姑姑是看中了楼上租客,想要租客拿出大笔彩礼来娶她。
起初红果不理解她们看中租客什么,后来从她们的言谈中她才知道,這租客不止是個顶尖手艺人,還是归国华侨,手裡有钱。
当然,她们眼中的有钱也只是說可以一次性毫不犹豫缴上一年房租的所谓有钱人,并不是說像东跨院杜老板那样的土豪。
面对這样一個條件远高于身体健康四肢健全還疑似与她共度一夜良宵的男人,在家人的高压之下,红果還不好拒绝了,比日了狗還狗。拒绝的事,就交给租客吧。
入夜了,李晓青手上打着毛衣,坐在家门口的石凳上守着,她在等宗炎下班,奶奶则在门后剥花生。
红果坐在房间窗前削一個破了皮的丑苹果,只听姑姑轻声說:“之前娟子介绍他来租房,就說他是大玉坊老板花大价钱从省城挖来的顶级玉雕师,每個月工资至少五六百,他家人還都在美国,钱呢這人是肯定有的。我們也不是要讹他,就是要他对红果负责。”
“他跟刘大耳朵家那种找不到老婆的男人不一样,跟他谈得要有技巧,我們要自抬身价,你憨处处去直接跟他谈,谈崩了以后沒得转圜了。”红果奶奶对闺女的谈判能力沒有半点信心。
李晓青也左右为难,“封家大院就娟子跟他熟,我本来想找娟子帮忙去說和的,结果那丫头根本不理我。我今晚先去探探口风,如果他不答应,我就去大玉坊找他店老大。我不信……”
正聊着,姑姑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后面說的话,红果听不清了。
红果抬头望向窗外,西跨院东屋桂奶奶家在院子裡摆了個小方桌子准备吃晚饭,对门安顺夫妻俩不知为什么事在吵架……
一個人影从窗前匆匆走過,是她姑姑,随后听到了木质楼梯的咚咚声。
应该是姑姑看见租客回来,跟了上去。
一块苹果皮掉到垃圾篓外面,红果弯腰去捡,顺便捡起垃圾篓边上的一块酷似橡皮擦的东西,捡起来才发现這是一块燃烧了半個角的蚊香片,凑到鼻子前闻了一闻,香味有些怪异。
她可以确定,這是中午她迷迷糊糊中闻到的那個香味。
是谁点的蚊香片?又是谁把蚊香片扔她房间裡了?她昏迷一晚上跟這個是不是有关系?
“哎!”有人站在窗外跟她打招呼。
是個年纪跟她一般大小的大男孩,留着时下最流行的中分头,一双大眼睛很精神。
对方靠在窗边递了一個红袋子进来,“我在木得买的,你和桂英一人一個。”
這是桂也,桂奶奶的孙子,桂英的哥哥,跟红果同院子长大的发小,他在镇上最大的玉器店当学徒,月初跟师傅出去干活,今天刚回来。
红果把蚊香片丢进了桌上的铁盒裡,接過桂也递来的红袋子,袋子很轻,应该是一個小小的玉坠子,她沒有马上拆开来看,只听桂也语气非常老成地训她:“别自暴自弃,男人沒几個好东西。”
他应该是从奶奶或者妹妹口中知道她最近发生的事,想劝她不要随便找個男人就嫁了。
李红果听见一個男子跟自己說“男人沒几個好东西”,突然觉得很滑稽,忍不住笑了。
桂也为她担忧,但他又沒有足够的能力帮她。
“要是再晚几年就好了。”晚几年說不定他就有钱了。
红果眼裡的婚姻观跟這裡的人不一样,结婚并不代表自己一辈子就跟一個男人绑死了,婚姻不過是一份契约,她那個年代的男女婚姻,大部分维持不会超過五年,根本熬不到七年之痒。
所以,结婚对象找了個不合适的不要紧,离婚就是了,春天說不定在未来呢。
她现在比较着急的是,找一份能挣钱的工作。
桂也答应帮她留意镇上哪裡有招工的。两人隔着窗户聊天,大部分時間都是桂也在說话,她应和着,聊了一会儿,桂也才回家吃饭去。
李晓青在楼上沒呆多久就下来了,回来关上家门满脸喜气地跟老太太一阵窃窃私语。
虽然她们话說的很轻,但红果還是听明白了,租客愿意对红果负责,礼金他也答应给。
沒曾想過男方答应的那么爽快,姑姑后悔地直跺脚,礼金要少了,她一开始怕男方不答应,只要了一個“万裡挑一”的数。
這一万块钱加上红果辞职补助,刚好够還老吉的借款和利息,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而且還找了個高质量女婿,奶奶和姑姑为此那是相当满意。
红果淡定吃着苹果,似乎這是件跟她无关的事。
租客答应负责的第二天就不告而别了,据說临时有事去了省城,红果奶奶和姑姑又陷入了患得患失的状态,第六感告诉家裡的女人们,這個女婿可能跑了。
直到一個星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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