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云音 作者:清枫聆心 暂无收藏记录... 小說APP 收藏本书强制更新 深蓝色 背景颜色 小說閱讀網蓝 起点蓝 羊皮纸 選擇滚屏速度 飞机降落在翼城。红莺却沒停留,开车向东。一個多小时后,我們进入了一片湖光山色之中。正是清晨好时分,飞鸟穿林,湖面映着霞光。不远处,很多房子,风格近似,不见一栋高楼,是個宁静小镇。路边不少人拿着雪橇板正往车上装,再看酒店不少,商店也多做土特产和滑雪装备的生意,一定是滑雪胜地。红莺将车转個弯,果然看见半山的滑雪场。 “夜家在這個小镇上嗎?”這让我有点惊讶,原以为应该在翼城中心的某处。 “从半小时以前,经過的所有地方都是夜家的物业,小镇上大多数的生意也属于夜家。”红莺說。夜主致力于合法生意,虽然开始的艰难,如今却是渐入佳境。很多以前反对的,现在也不是那么强硬了。 “转正行,還能处处夜归人嗎?”我对夜无云怨气不少。 “怎么不能?比起凤家,夜家更有实力在商界呼风唤雨。”红莺信心十足。 “kao旅游业?”我找茬。 “夜家商业机密。怎么能告诉你?”红莺居然沒中激将法,大概离她的窝越近,底气也越足起来。 车子继续开,到了小镇边缘,终于停下来。红莺让我們下车,我一看,前面有個建筑物,但面积不大,不太像夜无云住的地方。目光再往前送,只有山林。 “跟我来。”红莺率先走进建筑物裡面。 我看出其他三人都有疑惑,但除了跟着红莺,也别无選擇。进去就看见红莺正嘻嘻哈哈和人說话。那是個六十出头的男人,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铜伯,這是给您买的好酒,這是给铜婶的护肤品,還有,给您小孙子的游戏。”红莺从她大包包裡拿出好几样东西,“酒,我帮您瞒着铜婶,但只准您得下班后再喝。” “還是小莺想着我。”铜伯乐开花,“不過买什么护肤品啊,她那张脸就算倒上整吨,也是浪费。” “小心铜婶揍你。”谁不知道他家悍妻。 看我們到齐,红莺对铜伯說:“都是夜主的客人,您该查的查。”然后自顾自打开铜伯身后的门,进去了。 “都過来吧。”铜伯打量着我們。“身上有武器的,放在這個盒子裡。武器指火药性,爆炸性以及明显攻击性的所有东西,包括匕首在内。行李需要扫描,所以都得放上传送带。不用费劲藏着,這套检测设备比最好的机场海关還先进百倍。只要一過這個门,我就知道。” 我知道带不进去,所以什么武器也沒带。踏歌拿出贴身的短刀。雪和杰一秀,却看得我目瞪口呆。又是枪,又是刀,竟然放满了整盒。我不明白,带這么多武器,他们不觉得身上硌得慌么? 本来以为就這些,谁知行李打开,還有MP40,手榴弹,催泪弹,還有炸弹等等。一件衣物沒有,全用来装武器了。還好過门的时候,沒什么异样。 武器虽然全被扣下,铜伯却对我們戒备多了。口头直接警告我們不要乱来。帮我們打开门,冲着正在等的红莺直嚷嚷,說我們是危险分子,带的火药量够炸平一個山头。 红莺立刻白我一眼,反正我就是炮灰。但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眼前的大缆车上,通体洁白,流线型,像高铁的火车头一样。上了缆车,红莺用通话器和铜伯說了声,按過几個很复杂的键,车子就徐徐往上。 看着脚下出现的密林白雪,我不由說:“你们住山顶上,缺個酱油什么的,多不方便。” 踏歌听了,忍不住笑。 “是不太方便。不過,有人想跑也不方便啊。”强龙难压地头蛇啊!红莺得意地藐视我。 “抓人也不方便。”因为武器被收干净,雪心情不好。 沒想到雪突然和我同阵,红莺索性不理我們。 “雪,你和杰带那么多武器,怎么過得海关?”我好奇。 “下飞机后,才拿到的。”欠了人情,结果派不上用场。 “你是打算端你亲爸的窝啊!”我对夜无云這個半路老爸好像比较淡定。 “有备无患。”他可不想白白送死。而且,武器对他而言,是身体的一部分。现在這种连個小刀片都沒有的状况,他觉得浑身难受,心裡凉嗖嗖。 我无法反驳一個在极道世界长大,周围安全系数为零的人。 缆车升得不急不缓。十五分钟后,当我看着缆车站变成小黑点,车外的山脚变成谷歌地圖。北风吹得缆车晃不停,就有点恐高眼晕。 “你们看。”红莺往上一指,“我們到了。” 我赶紧转身,看见缆车站就在上方,因为高耸的山林挡住了视线,看不出是山顶。由于能踏上实地,安心多了。這头守站人和红莺似乎不熟,只点头招呼,但检查也不严。跨過门,感应器沒叫,就让我們過了。 “风大雪大的话,你们怎么下山?”隆冬,是封山的季节。 “夜主会在這儿住到新年,所以才带你们来。”沒错,很快就要封山了,但并不代表不能下山。 “夜家人都在嗎?”我要找蓝蒙。 “只有夜主允许才能上来。”红莺知道我的想法,“你要找蓝蒙之前,不想先用黑金卡和夜主要個愿望?不過,如果你让夜主帮你报仇,還是不要妄想。再怎么說,他们是自家人,而你是外人。” “我沒那么傻。”况且夜无云跟我說過,不会让我在他面前动蓝蒙。 “知道就好。”红莺推开黑色铁门。吹进一阵猛风,夹带着片片雪花。 我走出去,眼前的一切让人惊艳。 天空纯蓝,脚下圣白,视线如此开阔,仿佛伸手就能碰到天顶,跺脚就能撼摇群山。沒有人声,沒有车声,沒有各种噪音,只有风和树演奏的至纯洁净。 在這片银装素裹的天地间,一座宫廷式的建筑巍然而立。却毫无突兀之感。白色石块粗旷原始,与山崖相比,所染风霜不過是微不足道的痕迹。高五层,占地至少200乘25米,在绵延的山脉中,也不過像一块突出的巨石。但它的雄伟,偏偏就在于這個自然世界裡罕见的人工痕迹,令人无法不感叹惊奇。 虽然我见過位于山顶的酒店,私人住宅倒是第一次见识。 “這么大的地方,夜主一個人住?”看着有很多房间的样子。 “夜主嗜爱這裡,一年中至少住满三個季节。因此组织的事几乎都要在這儿办,還好翼城過来也近,所以很多人出入。”红莺也喜歡住在這裡。虽然一开始只觉得安静,后来下山,发现自己憎恨噪音。 “等于是你们总部了。”我說着,看到往房子不远处的空地,“坐直升机也可以啊。” “我级别不够高,而且你们应该更喜歡缆车刺激。”红莺走上通往大门的石板路。 我却想,就算有直升机,天气不好的时候,也一样上不来。如果大雪持续,搞不好這上面就得闹饥荒。反正,住在這儿,很不安全。 “這山头有名字嗎?”快到门口时,我问。 “云音岭。”红莺告诉我。 我心一动。云音。夜无云和凤灵韵。 “房子建很久了?”我看不出它的年龄。 “二十多年吧。”红莺眼波流转,“你想得沒错,是当年夜主和你二姨婚后住的地方。听說他们俩在這裡初次相遇。为了纪念,夜主买下這片山岭,连小镇一起改称云音,并建了這個云音堡。” 自己父母的故事听得越多,就越想挖掘那些陈年旧事。我看得出,雪也一样。這是很多孤儿的天性,哪怕生活再好,只要知晓自己的身世,一定会产生探究下去的渴望。 嘭——一声枪响,惊起林间飞鸟。 我們一行人除了红莺,都紧张起来。四下迅速张望。 “别紧张,应该是在打兔子呢!”红莺笑意盈盈。 “大冬天打兔子,不怕雪崩?”我问。 “這两边都是悬崖,沒什么人,除非不敢光明正大上来,那么雪崩就正好一次性解决。”回答得潇洒,“有新鲜兔肉吃,你還不高兴?”說得我只知道吃似的。 我张张嘴,才想說话,這时却看见几個人从旁边的林子裡有說有笑得走出来。那些人都背着长管猎枪,传统翻毛帽,皮手套,一身打猎冬装,脚下高统皮靴子。因为他们的帽子带耳罩,几乎遮住两边脸,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直到他们踏入门厅,纷纷摘下帽子,我才在中间看到了夜无云。 都說女儿像爸爸,我特别仔细瞅了瞅,沒感觉。而且夜无云好看多了。再把他和雪放在一起比较,得出了果然是父子的结论。雪的眼睛,嘴巴,鼻子都像母亲,轮廓却肖似夜无云。身为双胞胎之一的我,对自己外貌的基因安排很不满意。 我看到了夜无云,夜无云也看到了我。我才想微笑,就见他已经移开目光,炯炯盯着雪。然后深呼吸,神色有些激动。這個男人在思念了我們的母亲那么多年后,第一次见到爱情的结晶,如何能不激动? “你,是雪酌月。”夜无云明明肯定了,却還要確認,足见他的惧怕,怕這一切虚幻。 “是。”雪在這时候却比平时更冷,“夜先生,对我义父的事,不知能否给我交代?” 原来,一個我根本沒想要說,而另一個雪根本沒想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