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作茧自缚
何耀祖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自己暗地宽慰過自己几次,认为今晚的事情,虽然涌现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插曲,但是,最终還是风平浪静地收了场。不会出现任何纰漏,用不着去思考和担心。
可是,自己的思维就是固执,始终离不开那個核心,况且,不时還涌现出让他胆战心惊的预感:因此引发的祸患,正在向他突袭而来。
何耀祖对晚上的事情是有些莫名的担心,对收受沙裡金的金條,沒有太多的后悔。
此时,何耀祖仍然坚信,官不贪财天不亮的古语。而且,在辗转反侧中,对這句古语找到同样经典的注脚:君子求财取之有道。
什么是君子?把握着权柄的人。取字,就是包装過的贪字。道,就有些玄机了。对于无权无势,也不能构成威胁的人,在榨干他们的血肉之时,就要選擇好销售他们骨头的地方。這就是道。
在龙泰他们這般脱掉裤子打老虎——既不要脸,更不要命的角色面前,不要滋生与虎谋皮的念头,也不要抱着从犬狼之争中,收拾一块丰腴肉块的奢望。這也是道。
何耀祖最终找到了困扰自己的病症:就是在摄取那些让人心动的玩意时,沒有把握住道。些许的附加,就是在钟爱那些玩意时,又珍爱着自己和妻儿老小的性命。
何耀祖的爱好很单纯,除了爱金,就是爱银。面对世人最眼热的爵位,他倒是看得很淡薄。特别是在眼下军阀纷争的乱世,对能叱咤风云的权势,更沒有太强烈的欲望。
他认为:眼下换君易主,如同是旋转的走马灯上的画面,你未唱罢他登台。谁也预料不到,明天是谁执掌天下。一朝天子一朝臣。谁执政,都会清除前朝余党,這是颠覆不灭的规律。为了一年半载有享受,葬送了几十年苦短的人生,是最痛苦最不划算的交易。
何耀祖对政治斗争,也不敏感。是地下党坐天下,還是蒋某人指点江山,对于他来說,沒有什么利益冲突。谁执政,总得用得上他這般的虾兵蟹将。只要心中时刻绷紧敛财的罗網,混得一個登不上殿堂,却能上得桌面的人物,发财的时机,俯首皆是。
他唯一苦于应对的,就是卧虎城中的帮会。他们是自己敛财的源泉,自己也是他们驱使的走狗。可怕的是,這些缺乏定力的亡命之徒,一边是人脸,一边是鬼脸。一旦与他们结下了仇恨,桌面上沒有打倒你,桌子底下還沒放弃;今年沒有达到目的,明年或是后年,他们仍然在策划报复的方案。
唉!我怎么糊涂到這個地步,将手伸进狼窝虎口中捡元宝,不,是捡炸弹啦!何耀祖在這声悔恨声中,离开了床第。眨巴着很是酸涩的眼睛,草草洗漱了一番。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說道:沒事,沒事,龙泰被转移到情报站,一切都沒事了。
想起要急于移交龙泰,何耀祖行进的脚步就快捷起来。眨眼间,就来到了院门前。
刚一打开院门,何耀祖顿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从脚跟直冲脑门:小王八他们四人似铁塔般矗立在门口,四双瞪得象铃铛样的眼睛,喷射出令他魂飞魄散的凶光。
“你们、、、、、、。”何耀祖不知道该說什么,也沒有底气說出什么,慌忙伸手掏出腰间的枪支。
“嗖!”的一声,沈十手中的钢丝鞭,恰到好处地击打在何耀祖拔枪的手臂上。
何耀祖顿时五官挪位,忍耐不住地叫唤了一声,声音凄惨,却不宏亮。
何耀祖也是在此时意识到,站立在面前的人,是不折不扣的凶神恶煞。他第一次以痛苦,去论证了人们传說的真实:四在金刚的确是身怀绝技。
表面上看去,沈十挥动钢丝鞭,完全是象姑娘甩动辫子一般的随意,事实中,却是潜藏着万钧之力。钢丝鞭飘逸地亲吻着何耀祖的手臂,给他留下的是刻骨铭心的记忆。钢丝鞭的伸缩,简直是随心所欲,鞭梢回归之时,竟然将何耀祖手中的枪支也叼走了。
何耀祖在惊愕中长了见识:中华武术中,确实存在着如此的神话!
“何警长是有头有脸的人,兄弟们即使有些過失的行动,可不要伤及到能让人察看到的地方,那样就是沒给何警长脸面了。何警长,我們是想与你在家中谈两句,不会让我們兄弟产生太多的想法吧?”小王八笑得很甜蜜,說得很温柔。
何耀祖内心中,是一百個不愿意引狼入室,却也清楚,此时即使能找出一万個理由,也不可能改变小王八他们的决定。
“我,我确实沒有陷害龙泰!”何耀祖一时判断不出,是谁走漏了消息,心知肚明小王八他们造访的意图。
“你也认为是有人在陷害我大哥,此事就要好办许多了。”小王八露出一脸冷笑,语气并不轻松。
請访问最新地址何耀祖沒想到情急之中說露了嘴,又急忙自圆其說地辩解了半天。
麻老九记住了小王八的嘱咐,强忍着怒火半天沒有发作。何耀祖一阵紧一阵的解說,气得他牙根发紧,终于按捺不住,突然伸手抓着何耀祖的衣领,将何耀祖提起老高,重重地丢在沙发上,指头指向何耀祖的鼻尖吼叫道:
“何耀祖!你们想怎样欺负别人,想如何发混帐财,只要不沾染我們兄弟,不关我們屁事。在我們身上动心思,也许买了棺材,還不一定有下葬的地方。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們兄弟在跟随我大哥之前,都是干什么营生的?死,对于我們来說,是件畅快的事情,对于你和你的家人来說,可能有点揪心!”
何耀祖被麻老九的言行彻底激怒了。盛怒,是能掩藏着恐惧,麻醉理智,激发出冲动的举动。
何耀祖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一巴掌拍打在桌面上,声势龙吟虎啸:“出警和办案,是我何耀祖责任所在,何罪之有?!登鼻子上脸面是不是?你们要清楚,這裡是何警长的家!不是帮会?谁敢轻举妄动,那是插翅难逃,那是自取灭亡!”
何耀祖心中明白,在這帮人面前,畏缩与忍让,结果只有助长了他们气焰。放手一搏,也许会改变眼前的形势。
何耀祖這一招算得是歪打正着,小王八他们一时面面相觑,谁也沒有言语。
就是在行动中的梁十一,也是表现出一幅忍辱负重的姿态,默默无言。梁十一动作轻快地从怀抱中掏出三個自制的炸药包,两包分别放置在房间的门口,拎着一包走向何耀祖。
“你们要干什么?”何耀祖說出了十足的废话。就是傻瓜,也清楚梁十一将要干什么。那形状如豆腐块的炸药包,不是给人吃的,而是要吃人的。
“轰!”梁十一笑得很灿烂,双手比划着爆炸的形态,回答得简洁易懂。
沒有定力的汗水,沒有经由何耀祖的认可,争先恐后地活跃在,何耀祖的鼻尖和脸面上。
何耀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顿时崩溃了。他不禁后退了一步,双手张扬,阻挡着笑吟吟地继续靠近自己的梁十一。情不自禁地重复着沒有半点回味价值的话语:“你们要干什么?”
小王八颇具大将风度地站立起来,朝着梁十一挥了挥手,他的回答比起梁十一来,通俗易懂许多:“兄弟们是這么商量的:何警长不与我們合作,我們当然不会让你们公开了我們的行径。這毕竟不是很光彩的事情,你說是不是?炸了你全家,铤而走险地去劫狱。能逃出去,兄弟们远走高飞,不能逃出去,兄弟们同归于尽。”
何耀祖此时此刻,断然不会相信坚持就是胜利的鬼话,更沒有想让自己的亲眷,去享受烈士家属的优待。极不心甘情愿地說道:“這是警察局裡上下都知道的事实,我怎敢释放龙泰?!”
小王八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极富同情心地說道:“覆水难收,我們也沒有必要去追究過程,只看重结果,所以谈合作。不能为你开脱罪责,岂不是坑害了你?”
“怎么合作?!”何耀祖万分气愤,却不得不饮鸩止渴。
谈及到事情的关键,小王八是严肃认真的:“你迟缓片刻去警察局,给办事的人通個电话,材料照送。对看守放风的人,也要作出适当的提醒。我們劫狱出去了,承担罪责的自然是我們。”
何耀祖答非所问:“這些情况是不是丁进告诉给你们的?!”
“我們迟早会遇上丁进,他落到我們手中,就沒有你這般的幸运。沒有不透风的墙,我們搞清楚了,昨晚的事情,就是他在兴风作浪。”沈十接過何耀祖的话头,气呼呼地吼叫道。
小王八回首望了一眼明亮了许多的窗户,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交给麻老九。近乎诉苦般地对何耀祖說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這是我师父传授给我的毫末技艺,自己秘制的断魂丹,效果很好。只要药性发作,沒有得到解救,即使是金刚不败之身,也难逃断魂丧魄的结局。你服下,解药我带上了。在我离开警察局的时候,我会交给警察局对面的王老板。”
何耀祖怎会相信小王八的承诺?手舞足蹈在推开麻老九递過来的药丸。
何耀祖是在作无为的抗争。麻老九表现的动作,也很不文雅:一手扼住何耀祖的咽喉,一手掐着药丸。在何耀祖涨红着脸,瞪圆着眼,张开着嘴的时刻,药丸从麻老九指间弹出,恰到好处地射进了何耀祖的咽喉。
得到解脱的何耀祖,伸了伸脖子,象是鸭子吞咽田螺一般地咽下药丸。随之发出的咳嗽声,甚是悦耳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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