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折磨
可要說真对果姐儿和慎儿亲近,她愿意大约李邺也是做不到的。毕竟从小就是如此,如今刻意亲近也只会更加尴尬。但是,她也不可能建议李邺为了其他孩子也這样对拴儿和明珠。
所以,一时之间陶君兰心裡也颇有些矛盾。
不過,這事儿到底她也沒纠结太久。因为慎儿来了带着慎儿来的是应姑姑。說起来,应姑姑当初本来是该留在端亲王府照顾慎儿的,不過却是因为姜玉莲的缘故到底沒留下。如今应姑姑還是服侍慎儿,却也不得不說是缘分了。
应姑姑应当是和慎儿挺熟的了,看慎儿的样子也是颇为依恋应姑姑。应姑姑让他叫人,他也乖巧的叫了人。不過,却是也沒有亲近的意思。
陶君兰主动道:“让慎儿和他哥哥一起玩吧。”
应姑姑便是要将慎儿放過去,不過慎儿显然不乐意,紧紧抓着应姑姑的衣裳不肯放手。一副怯怯的样子,应姑姑只能叹了一口气,尴尬的解释;“慎儿有些怕生。”
陶君兰点点头,也沒勉强。然后挑着平日裡的事情问了应姑姑一些和慎儿有关的。
气氛一时之间倒是也不至于太過冷场。只是李邺却是始终沒开口问一句,却是和一开始主动要求见慎儿的行为有些相悖。
這样的氛围下,慎儿似乎敏感的觉察到了什么,越发的依赖起应姑姑来。
陶君兰便是逗弄慎儿:“慎儿過来让我抱一抱可好?我给你吃糕点”
慎儿犹豫了一下,应姑姑便是忙鼓励他:“你母妃叫你呢,還要给你吃点心,平时我是如何教导你的?”
慎儿這才试探着张开了手,往陶君兰怀裡歪去。
陶君兰捻了一個云片糕逗弄慎儿:“诺,慎儿想吃不想吃?”
到底小孩子喜歡吃的,便是伸手主动要,也肯开口說话了;“要。”
陶君兰笑眯眯的将云片糕给了慎儿,又鼓励慎儿多說话:“慎儿把糕给哥哥姐姐還有妹妹吃,好不好?”
慎儿倒是也知道陶君兰說的是谁,看了一眼拴儿他们,却是摇摇头:“不给。”說完還三下两下的将云片糕塞进了嘴裡。
這幅样子登时让陶君兰就笑起来了。小孩子就是這样,逗弄起来好玩。拴儿如今逗着已是沒意思了,因为他知道给出去之后還会得到更好的。所以一点不迟疑。
倒是李邺板起脸来训斥:“兄弟姐妹之间,怎么的连個点心都舍不得?這般小气如何能行?”
慎儿登时被吓得缩进陶君兰怀裡,脑袋耷拉下来闷闷不乐。
陶君兰白了李邺一眼,“他才多大?你這么大的时候,指不定還沒他好呢。”說完又柔声的哄慎儿。慎儿被哄了一阵子,倒是和陶君兰亲近了几分,搂着她的脖子埋在她的肩窝裡一动不动。
正哄着慎儿,姜玉莲却是過来了。外头禀告的声音刚响起来,姜玉莲却已是进来了。
姜玉莲一进来就看见了慎儿在陶君兰怀裡亲昵的样子。登时心裡就不好受了,眼睛也是一下子就红了。定定的看着慎儿,末了又恶狠狠的看陶君兰:“太子妃這是什么意思?”
姜玉莲颇有些质问的意思。
陶君兰看了一眼慎儿,皱眉淡淡提醒:“你吓到慎儿了。”
姜玉莲這才回過神来,虽然沒有继续质问却是忙去抱慎儿:“慎儿,過来,来娘這裡。”
然而慎儿却是不肯去,牢牢抱着陶君兰一脸的惧怕和戒备。换成别人此时也就该放弃了,不過姜玉莲却显然不在這個之中。姜玉莲锲而不舍的举着手,温柔诱哄着慎儿去她怀裡。
最后应姑姑看不下去,低声道:“還是我来抱着慎儿罢。姜良娣也别勉强慎儿了。”
“我是他娘!”努力這么久,慎儿却仿佛根本不认识她一样,這样的结果让姜玉莲有点儿烦躁,应姑姑此时开口,更是犹如点燃了炮仗的导火索,让姜玉莲立刻就是爆发了。
换做别的宫人也许就被吓住了,不過应姑姑只是平静的回了一句:“若是姜良娣不想再见到慎儿,我自会禀明太后。”
姜玉莲于是也就哑火了。
陶君兰暗笑一番,随后只当是什么都沒看见,招呼姜玉莲到:“姜良娣既然来了,也就在這裡用饭罢。”因着时辰差不多了,陶君兰也就叫人摆饭了。待到吃了饭,自然也就是各自散了,就是慎儿也是回了寿康宫。
夜裡躺在床上的时候,二人便是开始时說些悄悄话。
陶君兰对于未来有些担忧:“我看着這個架势,只怕以后慎儿和拴儿的关系好不到哪裡去。”
李邺显然也是這样认为的,当下“唔”了一声算是肯定回答。
“怎么办?”陶君兰忧心忡忡。
“儿孙自有儿孙福。”李邺沉稳的声音响起,给人一种安全感和信服感:“咱们如何能预料未来的事情?所以担心也是无用。关系不好也不打紧,横竖慎儿将来成年了也就搬出去了。”
生长在皇家,李邺就从未感受過什么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這些,所以对自己两個儿子未来感情不好這件事情的接受度自然也就高了许多。
至少比起陶君兰要高。
为了不让陶君兰再继续担心這個,他便是干脆用手盖住陶君兰的唇,然后翻身覆了過去
次日清晨,李邺神清气爽的先起了身,穿戴好了之后又转头来服侍陶君兰穿衣。
因是夏日,所以陶君兰的寝衣是轻纱制成,若影若现的几乎是能看见裡头的小衣。陶君兰颇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耐不住李邺“热情”要求,到底是只能随着他去了。
于是穿衣便是足足穿了半個时辰。等到叫人进来服侍的时候,陶君兰已是不好意思见人了。闷闷的梳洗完了之后,匆匆便是拉着李邺出了门。连早膳都是沒在宫裡用。
因要出门,所以陶君兰自然也沒穿太過华丽繁复的衣裳,尽量简单低调。不過即便是如此,却也是遮不住身上的气势了。当太子妃当得久了,想再装成普通妇人,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過陶君兰自己倒是沒注意到這些,反倒是李邺看了微微有些遗憾又几分骄傲,反正思绪十分复杂就是了。
一路出了宫门,李邺便是道:“既然沒用早膳,咱们不妨去酒楼。”
這对陶君兰来說算是新奇的体验,当下自然也沒拒绝,忙笑着应了。
等到二人到了陶家的时候,几乎已是快要中午了。因去之前也沒有打過招呼,所以陶静平出来迎接的时候,见了他们倒是十分讶然。不過讶然之后就是惊喜:“姐姐怎么来了!”
看着陶静平热忱的围着陶君兰问這问那的样子,李邺觉得自己却是被忽略了。干脆当下也不吱声,只含笑的跟在旁边,听他兄妹二人說话。
陶君兰最先关切的還是陶静平的伤势;“听說你受伤了?要紧不要紧?”若不是考虑到陶静平已是成年男子,陶君兰倒是真想让陶静平脱了衣裳让她检查一番。
陶静平自然也不敢說实话,只是笑:“不碍事的。一点小伤。姐姐看我生龙活虎的样子,也该知道沒有大碍。”
叽叽喳喳的问了一路說了一路,最后陶君兰便是去看九公主。而李邺则是和陶静平去了书房商讨平反的事情。
說起這件事情,陶静平自然也是又惊又喜,花费了好半天的時間才平复下来。
等到二人商讨出了细节时,陶君兰也就从九公主那儿過来了。三人又再商量一番,事情便是這么定了下来。到时候,陶静平去击登闻鼓,然后再从孔家开始查起。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邺是可以揽下這件事情的。這样一来,比起由别人负责自然是叫人放心许多。就算到时候实在是不行,也還有陈家可以依靠。陈大人历来就是公正无私的形象,查過的案子更是多不胜数,交给他别人也会服气。
待到下午前往陈府的时候,陶君兰便是悄悄的在马车上问李邺:“這事儿查实了之后,皇后会如何?”
李邺沉默片刻,微微摇头:“父皇只怕并无废后的意思。否则的话,也等不到今日。况且她毕竟是慧德太子的生母。陈家纵然覆灭,只怕皇后還是皇后。”
只是会从一個风光无限的皇后,变成一個失势的皇后。
“顶着皇后的名头又如何?”陶君兰轻声安慰李邺:“纵然她活着,也不過是为了受更多的苦。她欠你的,总归咱们是能讨回来的。你看,如今她哪裡還有半点快乐?這也不過是第一步罢了”
李邺点点头,温和一笑:“我从未想過要让皇后死去。就像是你說的,這不過是個开始罢了。我要让她好好活着,受尽孤独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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