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拆除系統（2）
所以，管陽身上有非法系統的這個可能性爲零。
陳欽清沉默。
其實,按照道理來講，管陽的身上確實不可能存在非法系統。
一個位面少有兩個非法系統同時存在，至少陳欽清就還沒有遇到過一個位面超過兩個非法系統。
非法系統之間也存在着一定的聯繫。
非法系統所到一個位面,他們就會對自己所到的位面進行一個標記，將位面當作爲自己的領地。
其他的非法系統他們在一般的情況下,不會進入到已經有非法系統存在的位面。
他們會找一個適合自己的位面,再綁定了宿主了之後，對位面進行標記。
這也免去了他們拆除人員一次面對兩個非法系統的複雜情況。
所以，管陽身上並無非法系統，對陳欽清來講無疑是一件好事。
只是,陳欽清不免疑惑，管陽的這個情況到底是怎麼產生的？
管陽擡頭,望向了陳欽清,說道“筆記我都能夠看懂,沒有問題。”
陳欽清點頭“那就好。”
管陽雙眼若有似無的瞥了眼陳欽清的頭頂，揚起了手裏的筆記“那我就借走了,多謝。”
陳欽清“不用謝。”
然後，兩人便都沒了話。
兩人畢竟還不熟，沒有多少的共同話題，強行找話題也只是尬聊。
管陽深知到想要從陌生到親近需要的時間，所以他纔會向陳欽清借筆記。
筆記在手，一來二去也就有了話題,也不急在這一時。
於是，管陽拿着筆記就走了。
管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面，又看起了陳欽清的筆記，看着筆記上面的字體，管陽不得不在心底暗暗稱讚，字寫得真好看，真的是字如其人。
其實，管陽之所以會對陳欽清多了一份關注，主要的原因是陳欽清與別的人都不同。
這個不同，源自於管陽眼裏所看到的世界。
管陽眼裏的世界，他所見到的所有人，身上都有着類似於遊戲的透明框和透明氣泡。
所有人頭頂的透明裏，是排列着關於自我的信息，其中包括姓名和職業。
若是學生的話，他們職業那一行會是自己所在的學校和班級。
所以，管陽根本不需要去問任何的人，就能夠知道對方的姓名和班級。
至於氣泡，氣泡裏其實是一個感嘆號。
如果管陽想要了解，那麼這個感嘆號便會化爲文字，將對方心裏的內容給呈現出來。
所以，管陽他其實還擁有一個有機會可以看到對方心聲的技能。
只是這項技能在管陽成長以後，便很少再用了。
管陽自己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就好似自己是在一款遊戲中一樣。
這是他從小便擁有的技能，他曾經以爲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但是後面他被他的父母帶入到了醫院，去看心理醫生，他才發現別人和他是不一樣的。
所以爲了表現出自己是正常的人，他把自己的這個小祕密給藏了起來。
隨着年紀的成長，管陽接觸到更多不同類型的遊戲。
當遇到了一個角色扮演類型的遊戲，管陽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這個狀況，不就和在遊戲中是一樣的嗎？
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別人在設備裏玩着遊戲，而他可能是在生活中進行着遊戲？
但是，管陽卻覺得，若真的把這一切當作是遊戲，那麼他一定是在被遊戲玩。
如果可以，管陽並不想要進行這樣的遊戲，他想要退出這個遊戲。
自己眼中的世界與別人不一樣也就罷了，畢竟，從出生再到成長他早已經習慣。
也是因爲這個習慣，讓管陽養成了看人看框，不看臉，對於與自己無關的人，連框都不看的習慣。
至於對方的心理活動，管陽更加不想要理睬了。
從小到大，管陽他一直有一個很清晰的認知。
那就是他並不需要認識太多的人，也不需要過多的朋友，相互認可的好友幾個就行了，朋友太多的話反倒是會成爲他的負擔。
其實，正常的情況下，管陽不至於班裏的同學一個都不認識。
因爲這些對管陽來講，他和別人的不一樣，都已經成爲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所以他能夠很好的處理與同學之間的關係。
但是，現在的這個情況，是管陽覺得這個世界一點都不正常！
管陽什麼都可以接受，但是他怎麼也無法接受的是，自己居然無法從高中走出去了！
在高中之前一切都還正常。
可就在他高中畢業，他和朋友們聚在一起，暢想着大學生活的時候，居然一覺醒來自己又回到了高中。
好不容易脫離了苦海的管陽，發現自己的又重回到了高一的時候，是一臉懵逼的。
但是在無法回去的情況下，管陽只能再重讀一遍高中，他當時還慶幸自己是在剛畢業就回到的高中，所學的知識還沒有丟掉，能夠應付高考。
這一次，管陽覺得自己不應該辜負這次的重來，於是花了更多的精力在學習上面。
本在重點班排名於前十的他，成績排名穩在年級前三。
學習當然會有壓力，即便是他已經經歷過一次高考，但也不是有過一次經驗就輕車熟路了。
他只是比別的人多了一次學習的機會，能夠花更多的時間去掌握自己的弱項，提高自己。
管陽很滿意自己年級前三的這個排名，因爲可進可退，不用揹負太大的壓力。
所以高考的壓力，並不源自於他自己本身，而是當到了那個關鍵的時候，全年級所籠罩的緊張氛圍。
置身在這樣的環境裏，便如同相互之間感染，讓即將面臨高考的緊迫感更強了。
心態不佳的人難免會受到影響，不然每年也不會有那麼多高考失利的人了。
管陽抗壓力還不錯，所以他這次高考很順利的取得了比上一次更好的分數。
就在管陽以爲自己將走上人生巔峯的時候，現實再次狠狠的將他打回到了泥土裏。
他居然又回到了高中。
這一次，管陽是比第一次更加的懵逼。
因爲管陽就沒有想到過，居然還會重來……
管陽開始思考，自己爲什麼會重新回到高中。
但是，管陽又如何能想明白，他究竟是爲什麼會重新回到高中。
管陽只能去想是不是自己做得還不夠？
於是，管陽嘗試着往全方面發展，把自己塑造成爲了一個完美男神，這次更是直接穩坐上了年級第一的寶座。
管陽他甚至還不惜利用了自己的特殊技能，爲同學老師們排憂解難，當一個知心先生。
更是受到校方的邀請，當着全校師生演講，將他所總結出的，幾乎所有人都適用的學習方法，告訴給了去全校學生，帶領着全校師生共同進步。
可以說，全校師生中，就沒有一個不喜歡他的，他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男神。
他風靡了整個學校，終於成爲了一個富有傳奇性的人物。
想要做到完美其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比學習要辛苦千萬倍，因爲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能做出任何有損男神形象的事情。
同時，想要穩坐年級第一，所受到的關注是非同一般的，自然，他所要面臨的壓力也是非比尋常的。
當全校師生都理所當然的認爲他就是年級第一時，也就意味着他沒有任何的退路，連一次失誤都不行。
已經坐在了神壇之上，就不能再從神壇上面給跌下來。
雖然他從出生便與他人不同，但他也只是一個人，甚至是一個連高中都還沒有畢業的人。
他其實並不喜歡這樣的設定，即便他的抗壓能力很強，但也活的很累。
可以說，這三年是他人生中最苦最累的三年。
可是爲了逃離高中，他卻不得不保持着這份他刻意製造出的完美。
只是，最後管陽發現，他所做的這些都並沒有用。
他還是在畢業的那天，又重新的回到了高中。
這次管陽已經心灰意冷了，對學習也不再上心，因爲反正學習了，他也還是會回到高中的時代。
所以他從原本的重點班退到了普通班，這也是各科老師們對他恨鐵不成鋼的原因。
也是他們心底對管陽還存着一絲希望，所以對他多有放任。
管陽算得上是一個特例了。
但是各科老師他們並不知道，之前的三次高中幾乎耗盡了管陽所有的力氣，所以管陽他自己已經放棄了。
自然，對於新同學，管陽更是不上心了。
把握着分寸認識了，到頭還是要重來，又有什麼意義？
所以管陽現在的幾個好友，都是他在上高中以前便認識了的，從幼兒園到初中的朋友。
這纔是管陽他不認識自己班裏同學的真正原因。
管陽認爲，也是他會調節自己的心態，不然換一個人，早就在高中的強壓下，給活活的逼瘋了。
管陽雖然已經不想要再將大量的時間用到努力提升自己上面，但是放棄了學習的管陽發現，居然好似解脫了一樣，意外的輕鬆。
管陽覺得，體驗一回自在的高中也不錯。
他甚至還想過，他倒是想要看看，自己高中生涯的盡頭到底在哪裏。
到底是他先瘋掉，還是這個世界先瘋掉。
但這是未來的事情了。
至於現在管陽之所以想要與陳欽清交朋友，便是因爲陳欽清從他從小到大，再到數次高中，唯一一個在他眼裏屬於特別的人。
因爲他眼裏的陳欽清，頭頂上面全是問號。
無論是透明框裏還是透明氣泡裏，都是問號。
這還是管陽第一次見到全是問號的人，所以不免多看了幾眼。
也是當時他幾乎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陳欽清的身上，並沒有打算去從與陳欽清周圍的人那兒去了解對方所在的班級，食堂這種地方，並不是坐到一起就能證明是一個班的。
管陽當時並不覺得他們還能相遇，但是管陽沒有想到他們居然這麼快就相遇，而且居然還是他的同班同學。
這樣的緣分，讓管陽不禁覺得，陳欽清會不會他高中生活的一個變數，他是不是能夠藉助陳欽清，找到出路？
這樣的想法一浮現在他的腦海裏，就再也抑制不住。
原本已經死了的心，竟然竄起了一絲的火苗。
所以管陽才起了想要與陳欽清交朋友的心。
他現在已經這樣了，也沒有什麼輸不起的，而且，就算是到最後他還是重回到高中，也不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嗎？
可以說，管陽雖然因爲陳欽清的特別而有了一絲希望，但是期望度其實並不高。
就當交一個朋友。
第二天，管陽才把筆記還給了陳欽清，並且作爲謝禮，管陽還給陳欽清帶了一瓶飲料和一小塊蛋糕，放到了陳欽清的桌上。
陳欽清看着管陽給他買的飲料和蛋糕，覺得沒有多大的必要。
陳欽清把自己的這個想法告訴給了管陽，但是管陽卻是完全不打算收回的。
陳欽清見此，便也就收下了飲料和蛋糕。
陳欽清想了想，又把其他科目的筆記給了管陽。
陳欽清認爲，這樣才值得上管陽送的飲料和蛋糕。
在陳欽清將筆記交給管陽的時候，陳欽清還附贈了一句“加油。”
捧着一疊筆記的管陽“……”
也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有被人鼓勵的一天。
管陽並沒有辜負陳欽清的心意，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後，便翻看起陳欽清的筆記。
不知道是不是陳欽清的字寫得太好看，竟然一字字的看了進去，一頁又一頁的，自己也慢慢的回想起了曾經學習過的知識點。
到底曾經是學霸，雖然荒廢了一年多的學業，但是這些屬於他的東西還是留在他的腦子裏的，現在不過是終於掃去了覆蓋在這些知識上面的灰塵。
因爲太過專注，所以管陽並沒有發現，他們的班主任已經悄悄的走到了他的身後，想要看他到底在看什麼。
等到黃海波發現管陽居然是在看筆記的時候，黃海波不由感動了，深以爲是自己之前對管陽的教育起到了作用。
於是，黃海波決定以後多找管陽交流一下思想。
昨天剛剛教育過了，不大合適，容易激起學生的逆反心理。
於是，黃海波決定，等再過些天，再叫管陽到辦公室裏來，和他再談談心。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帶回這個迷途中的孩子。
因爲黃海波想得入了神，並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在管陽身後站得也有些久了，
這也使得班裏的學生們頻頻回頭觀望，幾乎都以爲管陽是在看之類，被黃海波抓了個正着。
黃海波之所以不動，就是想要看看，管陽他究竟入神到什麼程度，又有多久會發現他。
這不是班主任們的管用伎倆嗎？
所以，其實班裏的同學們大多是抱着看戲的心態，想要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班裏同學們時不時向着這邊投來的視線，到底還是影響到了管陽，讓管陽從陳欽清的筆記中回過神。
然後，管陽便注意到了自己的身後側還站着一個人。
管陽回過頭，不出意外的見到了他們的班主任黃海波。
然後，管陽便見到黃海波滿臉欣慰的拍上了的肩膀，感嘆道“你能好好學習，老師很高興。”
管陽“……”
說罷，黃海波還從管陽的桌上拿起了他正在看着的筆記，看了眼筆記封面上的名字，然後看向了陳欽清所在的方向，眼裏多了幾分讚許。
顯然，黃海波是對陳欽清所做的這份筆記很滿意，特別是陳欽清他居然能夠讓管陽看學習方面的筆記，更加令他滿意了。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陳欽清並沒有回頭，所以並沒有看到黃海波這個眼神，自然也沒有做出任何的迴應。
至於班裏其他的同學也都是沉默。
所以他們是他們先入爲主，冤枉了管陽嗎？
黃海波頭一轉，又落到了管陽同桌的身上。
黃海波看着從他進門就一直在做題，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存在的沈一冉，心裏更是欣慰。
黃海波又靜靜地看了會兒，因爲沈一冉做題的正確率很高，所以讓黃海波暗暗的點了幾下頭。
等到上課老師進入了教室，黃海波才離開了。
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也就只有管陽的同桌沈一冉了。
在課間的時候，沈一冉是真的全身心都在試題裏，沒有察覺到黃海波在他的身後。
等到沈一冉離開，他已經擡頭準備聽講了。
管陽不由得看向了沈一冉，見着沈一冉頭頂右側的氣泡裏，那紅色的感嘆號時，雙眸不由深了一分。
其實，感嘆號也是會有顏色的，每一種顏色都代表着他們不同的心情。
就好比黃色是快樂，綠色是平和，藍色是憂鬱，灰色是壓抑，黑色是悲傷……
唯獨紅色不同。
紅色並不代表任何一種心情。
紅色是預警。
這昭示着對方的精神處在危險的狀態，正在走向崩潰。
一旦這個紅色的感嘆號開始閃爍，那麼便是這個人精神真正崩潰的時候。
一個人的精神一旦崩潰，他們絕大的可能會做出極端的事，結束自己的生命。
管陽以前見到過這樣一步步走向崩潰，最後自殺的人，當時他還年幼，所以給了他不小的衝擊。
因爲年幼的陰影，所以再遇到的這種精神處於危險邊緣的人時，他希望自己能夠爲他們做些什麼。
管陽選擇了買甜食。
美食能夠治癒人的心靈，甜食更能甜進人的心裏，讓人變得快樂。
在把甜食送給對方後，他還會說些鼓勵的話語，希望他們的生活能夠美好一些。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見過收到甜食後，哭得撕心裂肺的人，同樣也遇到過一把打掉了他送的甜食，對他惡語相向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最後會不會起到那麼一點作用，但這是他以陌生人的這個身份，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
所以，管陽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暗暗下定決定，他絕不會向着生活妥協，絕不會爲任何事情絕望。
他不能看到自己頭頂的感嘆號，但是他絕不會讓自己心裏的那個感嘆號變爲紅色。
這也是爲什麼，即便是無限循環高中，承受着高中時期別樣的壓力，卻並沒有真正崩潰的原因。
其實，高中時代，雖然壓力很大，但是會出現紅色感嘆號的人其實很少。
因爲青春的時期，大多是洋溢着多彩的顏色。
管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新同桌，居然會是一個精神正處於危險狀態的人。
而且，根據他這兩日的觀察，他的同桌明明是一個只知道的學習的人。
其實，按照道理來講，只知道沉迷學習的人他們往往是最簡單的，因爲他們只需要有學習就好了。
到底還是所知的太少，所以管陽並不能確定，自己的同桌到底是爲什麼而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而且，對方的態度很明確的不希望自己被人給打擾，所以管陽自然不會去自討沒趣。
只是，管陽深知，自己這位新同桌這樣下去只怕是不行的。
若是無法實現救贖，那麼他早晚會在沉默中崩潰，走向死亡。
管陽轉動着自己手裏的筆，眼底滿是深思。
若是陌生的人他還可以用老辦法，但是同學的話反倒是有點棘手了。
而且還是他身旁這個生人勿進的同學。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管陽收回視線，繼續看起了陳欽清所做的筆記。
一直到晚上放學，管陽他背上包，走到了陳欽清的面前。
正在等着陳欽清收拾包的高凡見到停在他身邊的管陽，不由一愣。
“你帶手機了吧？”管陽問陳欽清。
陳欽清點下頭“帶了。”
管陽摸出了自己的手機，笑道“那交換一個電話吧。”
陳欽清看着管陽的手機，報出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管陽輸入了號碼之後，便給這個號碼撥了過去，等電話通了之後才按掉。
管陽一邊修改着備註，一邊對着陳欽清說道“這是我的號碼，你記一下，你的號碼是你的微信吧？”
陳欽清也從自己的包裏摸出了手機，點頭道“是。”
下一刻，新好友的通知便發到了陳欽清的手機上。
陳欽清點了通過。
“好了。”管陽擡頭，對着陳欽清說道“明天見了。”
陳欽清“恩，明天見。”
管陽提着自己肩膀上的揹帶，走出了教室。
待管陽走出了教室，高凡才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陳欽清的身上“你和他的關係很熟了嗎？”
陳欽清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搖頭道“只是說過幾句話而已，還算不上吧。”
高凡點點頭，和已經收拾好書包的陳欽清一起走出教室。
在到校門口的時候，高凡問陳欽清要不要一起去網吧玩幾局的時候，陳欽清搖頭拒絕了。
於是，兩人便在校門口分別了開。
當晚，陳欽清收到了一條信息，是剛加上好友的管陽發過來的。
他拍了一道數學題過來，向陳欽清詢問這道題該怎麼解。
陳欽清點開了圖片，放大了看題，這道題的難度讓陳欽清懷疑，管陽之所以會不斷的重複高中，是不是因爲每次都沒有好好學習的原因。
因爲這道題他記得當時數學老師特別講過的題。
陳欽清把這道題的解題方法寫到了一張紙上面，然後給管陽拍了照發了過去。
沒到幾秒鐘，管陽就又發了一條語音過來。
陳欽清點開，管陽那已經變聲，慵懶又有點沙啞的聲音傳出“謝了。”
陳欽清打字“不用。”
管陽看着陳欽清發來的兩個字，沒有再接着回覆，點開了陳欽清發過來的圖片，看起了陳欽清解題的步驟。
看着看着，管陽又禁不住的被陳欽清的字給吸引。
他有點想不明白，爲什麼就連公式由陳欽清寫出來都這麼的好看？
其實，他之所以會給陳欽清發這道題過去，是他不知道陳欽清的難點在哪裏，如果發一道難得題過去，萬一陳欽清也不會做，那就尷尬了。
所以，管陽特地挑選了一道不是很難的題過去，想要在陳欽清的面前刷刷存在感，不是隻存在於列表。
但是可能管陽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會被陳欽清給誤會。
第二天，管陽又藉着陳欽清幫自己深夜解題的事情，給陳欽清買了一小塊蛋糕，給陳欽清當作謝禮。
陳欽清的同桌吳廣不禁調侃道“他不會是嫉妒你長得帥，所以想要用蛋糕把你給催肥吧？”
“……”陳欽清看了眼吳廣，指了指蛋糕，問道“你喫嗎？”
吳廣雙眼一亮“要！”
陳欽清“不怕長胖嗎？”
吳廣伸手，把陳欽清桌上的蛋糕給慢慢的拖了過去“你負責帥，長胖的事情交給我。”
陳欽清“……”
因爲是管陽買給陳欽清的，所以在吳廣打開了盒子以後，又轉望向了陳欽清，“你喫第一口吧。”
陳欽清又看了眼吳廣，吳廣已經挖出了一勺，遞給了陳欽清，陳欽清張嘴，喫下了這第一口。
在陳欽清喫下之後，吳廣這才放心大膽的喫起了這個蛋糕。
管陽看到這一幕，不由沉默，開始默默思考了起來。
這時，陳欽清注意到了沈一冉從門口走了進來，而他的脖子上面還包紮着紗布，顯然是受了傷。
因爲位置的特殊，班裏的同學不少都注意到了，都不禁有點奇怪，沈一冉到底是在哪裏受得傷，怎麼會傷到那兒。
沈一冉雖然是受了傷，但是那張臉已經高冷，無視了別人打探的視線，直直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沈一冉坐下之後，一直望着沈一冉的高凡向着他走了過去“同學，你還好嗎？”
沈一冉擡頭，看了眼高凡，並沒有迴應。
“昨天我正好也在那裏。”高凡訕訕道“當時你流了不少血，今天就來上課真的沒有問題嗎？”
沈一冉見着高凡還在喋喋不休，不由冷冷的道“你已經打擾到我看書了。”
高凡一愣，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多管閒事了，不由尷尬一笑，說了一聲“抱歉”，便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只是，即便是勸說無果，被人冷漠的拒絕，但是高凡還是禁不住的頻頻回頭，往沈一冉的方向望去。
高凡走了，沈一冉的目光便已經落到了課本上面，只是，他並沒有看多久，班主任黃海波已經走進了教室，將他給叫了出去。
沈一冉聽到，明顯有些不耐的皺了皺眉，但還是放下了手裏的課本，走出了教室。
黃海波看到沈一冉脖子上面的紗布，說“昨天放學之後你遇到的那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很勇敢，老師很爲你驕傲。”
沈一冉沉默不語。
黃海波“你要不要請一天的假，回去休息？”
沈一冉立馬道“不用了老師，我傷得不嚴重，繼續上課沒有問題。“
黃海波看着一臉堅持的沈一冉，”你愛學習是一件好事，但是也要考慮到自己的身體。“
”老師，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這只是小傷，並不需要休養。“
在黃海波還要再說什麼的時候，沈一冉已經向着黃海波彎下了腰，鞠躬道”謝謝老師的關心，如果老師你找我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進去了。”
沈一冉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作爲班主任的黃海波雖然擔心沈一冉的身體和精神，但還是讓沈一冉回教室了。
自己班裏的這個學生這麼愛學習，也不知道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而回到教室裏沈一冉，又埋頭看起了課本。
因爲沈一冉太過專注，不由讓人產生了一種，課本就是他的命。
課間，高凡和陳欽清走在一起，雙眼卻是不由自主的望着走在他們前面的沈一冉。
陳欽清並沒有主動詢問高凡發生了什麼，但是想要向人傾訴的高凡，在自己多年好友的面前，還是禁不住的開口問道“如果你遇到歹徒，並且持刀將你挾持作爲人質，你怕不怕？”
陳欽清“恩？”
高凡“我想，如果當時是我的話，我一定是害怕的，害怕歹徒想要拉人一起上路，給自己陪葬。”
陳欽清只道“這很正常。”
“是吧。”高凡自己也不認爲，會怕死就是一件膽小的事情。
在自己沒有遇到那樣的事情之前，都可以說不怕，但是真正遇到的事情，那種恐懼是由心而發的，自己根本無法控制。
也正是這樣，高凡看着沈一冉的神情不由變得複雜了起來“但是我昨天就見到了一個，在那樣的情況下，一點都不怕死的人。”
陳欽清順着高凡的目光望了過去，“是沈一冉？”
“恩。”高凡頓了頓，高凡說道“昨天我不是去網吧嗎？”
陳欽清點點頭”恩。“
高凡“就在我們常去的那家網吧，遇到了大概正好路過的沈一冉，也就是在我見到他的那個時候，突然從網吧裏衝出來了一個持刀的男人，把他給挾持了。”
陳欽清“……”
陳欽清靜靜地看着前方的沈一冉，眸光微動。
正巧路過網吧的沈一冉嗎？
高凡“然後，又有幾名警察衝了出來，那個歹徒面對警察情緒很過激，我想你應該能夠想象出來，那種瘋狂，就好像要和那些警察魚死網破一樣。”
陳欽清沉默不語。
高凡“那樣的情緒，那個歹徒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力度，手裏的刀在他的脖子上面都見了血，雖然沒有割到動脈，但也流了不少血……”
陳欽清“……”
“可是，你知道沈一冉當時是什麼表情嗎？”
“什麼表情？”
高凡表情變得古怪“冰冷，空洞，麻木。”
陳欽清“……”
“我當時站得位置剛好能夠清楚的看到他的這個表情。”
陳欽清側眸，看了眼高凡。
高凡的目光還緊鎖在沈一冉的身上。
顯然，當時沈一冉的這個表情，給高凡留下的很深刻的印象，甚至可以說是衝擊，以至於他對沈一冉有了特別的關注。
高凡皺眉“比起說不怕死……他給我的感覺更多像是……這樣死了也沒有關係一樣……”
陳欽清“所以你擔心他嗎？”
高凡並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過了會兒，才道“是吧。”
高凡“我想要知道，他爲什麼會有那樣的表情。”
頓了頓，高凡又道“還是我看錯了，把他的冷靜過分解讀了……”
陳欽清沒有說話。
“後面警察將歹徒給制服了後，他還很有禮貌的給警察說了謝謝，警察還特地誇他冷靜面對危險，還讓人親自把他送到了醫院。”
高凡看着沈一冉的眼裏浮現出了些許的遲疑，顯然對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不再那麼深信，懷疑是自己的眼睛欺騙了自己。
高凡“而且他現在看上去很正常。”
走在陳欽清身後一點，把他們的話全部都給聽進去的管陽，也不由得看向了沈一冉，他頭頂旁的感嘆號依舊赤紅。
管陽不禁心想沈一冉現在看上去很正常的時候，纔是最不正常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管陽我只是想和欽清做朋友！
突然在想，如果這是發生在普通的校園文裏，陳欽清也只是普通的學生。
管陽和陳欽清他們兩人成爲了朋友，相互之間產生好感。
陳欽清打算在畢業那天告白，約了管陽見面，最後在冷風裏等了一晚上，都沒有等來管陽……
管陽在約定的時間，趕去約定的地點，決定至少告訴陳欽清自己心意的時候，重新又回到了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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