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卷毛狗 作者:未知 惠妃好笑道:“怎的,還想多讨本宫几件好东西呢?美得你呢,行了,本宫說赏你就是赏你了。這玉净瓶本宫平日放在库房也不怎么用,听說你对佛学有些研究,不如送了你回去供奉在观音菩萨面前,也好给本宫积累点功德。” 慕容薇看了萧明睿一眼,见他点了点头,這才道:“多谢娘娘恩典,儿媳回去后一定亲自抄了佛经早晚焚香供奉菩萨。” “好,跪了這么久了,快起来吧。” 慕容薇方才由锦瑟扶起。 萧明睿笑道:“這回可真是让惠母妃破费了不少呢。惠母妃可不要多宠她了,不然日后她可說不准要祸害您多少东西。” 慕容薇听他這么說,怎么說得她像個贼似的? 随即委屈地看着惠妃道:“娘娘,您瞧瞧,王爷可又欺负儿媳呢,儿媳不就分了他的宠嘛,难道娘娘有了儿媳就会不疼儿子了。王爷這醋吃得可沒道理。” 惠妃忍俊不禁,听她說的话心中更是高兴。拉着她的手笑道:“看你委屈的,真真让人心疼呢。我說明睿啊,你小子可不准欺负媳妇,母妃這好东西多得是,你要是也想要,母妃也赏你点。” 萧明睿轻咳一声,“儿臣可不敢欺负她,有惠母妃护着,儿臣哪敢?” 众人正說笑着,五皇子萧明宸也来請安了。 “二哥二嫂也在呢!”萧明宸一进来,屋裡更热闹了,“母妃,您今個可是破费不少啊。啧啧,玉净瓶也送了?儿子一直想要您那把宝剑,不如母妃今個儿也赏了儿子吧!” 惠妃骂道:“你小子,一来就祸害我的东西。宝剑你可别想了,那可是本宫的祖父当年从战场上得来的蛮族王庭的战利品,精贵着呢。” 态度比对萧明睿要亲热许多,更亲昵得像母子一些。 慕容薇在一边瞧着,心中自然明白。 毕竟說起来虽然是养母子的关系,但毕竟是成年皇子,跟母妃来往不好過于亲密,免惹闲话。 而且萧明睿当年已经八、九岁了,皇家的孩子本就早熟,当时他更不可能跟惠妃多亲热了。倒是萧明宸因为当时年纪還小,不记事,自然而然把惠妃当母亲看待,惠妃也当他是自己儿子宠爱,关系却是亲密许多。 如果是跟生母舒妃,他们两兄弟想必更亲密吧。 唉,早年丧母,又生在皇宫這個大染缸,這家伙這些年也不容易吧? 慕容薇温柔地看着萧明睿,他似有所觉,看到她如水缱绻的眸光,那眸光似带着怜惜,又似带着万种柔情,千般情意,看得萧明睿心中一荡。 他忽然就明白了她的心意,心中一阵暖流涌起,只觉得酸软无比。 這個傻丫头。 她是怜惜他嗎? 萧明睿沒有被女人用那种怜惜的目光瞧過,也沒人想過怜惜他幼年丧母,处境艰难。 在外,他是威武尊贵的二皇子,是洛王。 别人只有仰慕他的份,别的女人只会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却不会像她似的,用那种密密的织成了情網的柔情一层层环绕着他,用那怜惜的目光直冲他的心扉。 他忽然觉得和她之间似因此而有了一座桥,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他心头涌起,莫名地觉得他们彼此像有了一個共同的小秘密似的,有了彼此交融的东西。 虽說他是個大男人,不喜歡被人同情和怜惜,若是别人他一定会生怒,可对她却不会,是奇异的,他反倒又享受這种感觉。 像個小男孩渴望母亲的关怀和柔情。 慕容薇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脑子裡忽然想到一句话。 男人有时候就像個孩子,女人有时候总像是母亲。 萧明睿伸手抓住了她的柔荑,忽然间心就无限地平静下来。 他们彼此并沒有多說什么,此刻,仿佛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喜歡這种心神交融的感觉,彼此间沒有分割。 這個女子是明白他的吧,明白他的苦和痛,也会陪着他一起走過未来的岁月。 两人之间的感情似乎更深,更加亲密了起来。 萧明宸笑嘻嘻地在惠妃身边坐下:“母妃,您不如赏了儿子吧,您想啊,這么件宝贝,让儿子拿了来练剑,可不比放在仓库蒙尘的好?” 惠妃似乎早就习惯他的无赖样子了,偏還很喜歡。“你可是收集了不少宝剑了吧,每天换一把,還不够你用的?” 萧明睿道:“五弟,惠母妃的东西是珍品,君子不夺人所好,回头哥哥再给你寻一把便是。” 萧明宸眨眨眼:“好吧,既然二哥這么說了,儿子就不祸害母妃的珍品了。回头可是让母妃心疼呢,那儿子可就难過了。” “就你嘴巴甜,你今年也不小了,是该准备选妃了呢。回头可有看上的姑娘,告诉母妃,母妃给你做主。” 萧明宸顿时脸红了,嚷嚷道:“哎呀,母妃,儿子還小呢。” “都十六了,還小?” 慕容薇含笑着看着這一幕,偏被他拉着手,怕人瞧见了,想分开。 萧明睿偏不肯放,回眸看着她,那眼神如斯温柔。 慕容薇怔了怔,见时候也是不早了,不知道是不是该去拜见皇帝了。 “惠母妃,儿子看时候不早了,该去向父皇請安了。” 惠妃看了看屋裡摆的落地赤金缠枝葡萄纹的座钟,“是呢,這会皇上该在御书房办公,你们去磕個头,今個中午,就留在母妃這用饭吧。” “那就多谢惠母妃了。” 两人起来见礼過后,這才出了重华宫。 萧明睿在前,慕容薇在他身后,两人不紧不慢地在這春花烂漫的禁宫中行走着。 “嗯?” “今個你做得很好。惠母妃她对我們兄弟有养育之恩。若非是她,我們在宫裡的日子怕会更糟糕。” 失去母亲那段時間,沒了母亲的孩子,在宫裡的日子十分艰难。 靠着一点的月例,那些下人都敢冷嘲热讽。 即便是皇子,又如何。 那回他和小五差点被人害得失去性命,父皇這才注意到這两個儿子。 也是从那时候起萧明睿才起了争夺皇位的心思。 在這個全天下最大的牢笼,只有权势和地位,才能保证他所爱所喜的人不被人所欺。 他不能把選擇权交到别人手上。 后来亏了惠妃收养了他们,他们才有人照顾,弟弟才不会被人欺负。 他们的日子才能好過起来。 所以萧明睿对惠妃是很感激的。 虽然惠妃收养他们可能有這样那样的原因,也是为了家族,但是她对小五的疼爱也是真心的。 萧明睿很感激這一点。 他那时已经懂事了,可以沒有母亲,可是弟弟還小,他需要人照顾。 慕容薇愣了下:“這是应该的,娘娘的性子我也很喜歡呢。而且她是你们的母妃,我自然是要孝顺她的。” 萧明睿点头:“以后你尽量多进宫陪陪惠母妃,我不方便总是去請安。你就多替我尽尽孝吧。” 慕容薇应了是。 慕容薇前世可是看過不少宫斗的电视剧,知道這裡面多少事情,若不是惠妃,他们两兄弟能不能平安长大還是個問題呢。 到了养心殿,皇帝正在处理朝政,内秉笔太监高无功迎了他们道:“皇上這会在跟内阁商议事情,王爷和王妃請暂时在偏殿等候。” “国事重要,劳烦高公公了。”萧明睿也知道朝事繁忙,和慕容薇在偏殿等了。 慕容薇以前沒来過這儿,略带几分好奇地看着。 正在這时,齐王进来了。 “二弟和弟妹也在?你们是来谢恩的吧?”齐王穿着一身亲王交领窄袖蟠龙青色常服,到了近前,脸上仍旧带着那抹常年不去的如沐春风的笑容。 萧明睿便和慕容薇上前见礼。 慕容薇抬头,忽然瞧见他腰上的荷包,哽了一下,這厮居然真把她送的荷包戴上了。 两只卷毛狗打架,憨态可掬,白色的卷毛狗儿一個凶神恶煞,一個威风凛凛,煞是有趣。 齐王似也察觉到她的视线,笑道:“弟妹送的荷包瞧着有趣呢。” 萧明睿见她的视线盯着齐王看,心中就不快起来,又想到齐王居然戴着他娘子送的东西,更是不快。 哼,他自己都還沒有呢! 便上前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慕容薇的视线。 “大哥是来跟父皇商议事情的吧?听說三弟想参与编修《大秦古今集礼》。” 慕容薇撅了嘴嘴,骂了声小气鬼。 不就多看你哥哥两眼,小心眼。 還有齐王,他干嘛戴着她送的荷包,這厮還真当自己是卷毛狗嗎?怕人家看到荷包不会故意想到别的地方去嗎? 哼,不愧是属狗的,鼻子就是灵,一点小事他都能拿来用。 卷毛狗,讨厌的卷毛狗! 慕容薇恶形恶状地在心裡想着,听到齐王跟萧明睿讨论起朝廷编修书籍的事情。 其实自世祖皇帝削藩以来,藩王的势力已经大为减弱了。 本来大秦开朝,藩王都是要分封到各地的,如今却是圈在了京城,只给他们藩地的部分赋税,却不再像過去那样像個土皇帝。 只能留在京城当個闲王,受朝廷控制。 若是有太子,齐王這些個兄弟根本沒有机会参与朝政的事情,只能在家当個闲王。 因为沒有太子,他们虽然沒有入朝做官,皇帝仍旧偶尔派给他们一些差事,估计也是想考核儿子们,从中挑选。 齐王一直以为自己是庶长子,自古立嫡立长,沒有嫡子自然是他這個长子为尊。 可是建武帝就是不立太子,如今兄弟们渐渐大了,也都有了心思,他自然也是烦恼。 這时高无功来了,“皇上召齐王和洛王,洛王妃觐见。” 建武帝正在批阅奏折,听到請安声,抬头道:“平身吧。” 他看了眼萧明睿和慕容薇,点头道:“来谢恩的?” “是,父皇。儿臣和王妃来谢父皇赐婚恩典。”萧明睿恭敬地說。 建武帝颔首,道:“如今你也不小了,是该早日有個子嗣了。如今既成了亲,便好好为皇家开枝散叶。” “儿臣遵旨。” 慕容薇听得汗颜,她想到自己這個身体的年纪,這么小若是怀孕了,那岂不是很危险? “高无功,赏。” 高无功早就准备好了赏赐的东西。 慕容薇和萧明睿又跪下道谢。 “明谨有何事?” 齐王道:“父皇,儿臣是想跟父皇商议《大秦古今集礼》的事情。” 建武帝挑眉:“哦?這事儿你三弟說了他想参加,怎么,你也想参加?明睿,你呢?” 萧明睿敛眸道:“父皇是知道儿臣的,才学比不得三弟和大哥,此事当還是由翰林院召集国之大儒一同编修得好。” 建武帝看慕容薇還在,扫了她一眼。 慕容薇连忙道:“儿媳先去惠妃娘娘那儿陪娘娘說话。” “嗯,下去吧。” 慕容薇先离开了,留下他们父子商议国事。 她可沒兴趣参与這些事儿。 香桃在外面候着,见慕容薇一個人出来,“王爷呢?” “皇上留他商议事情,咱们先回惠妃娘娘那。” 香桃一边走一边道:“這宫裡可真大呀,奴婢要是一個人非得迷路不可。怎么看王妃您都认识路呢?” 慕容薇笑道:“你小姐我聪明呗。” 她方向感一直不错,走過的路再回走一遍基本不会认错。 等回到重华宫,香桃让静怡拉去到别的地儿帮忙去了。 慕容薇见萧明宸還在跟惠妃凑趣說着什么,见到慕容薇回来,忙道:“二嫂,母妃說想见识见识你的荷包呢。咦,二哥呢?” “父皇留他和大哥商议事情。”慕容薇笑着說:“娘娘,儿媳的手艺可是一般呢。” 惠妃拿了萧明宸得的那個荷包:“我瞧着不错啊,你可别谦虚了。你這绣样子倒是有趣。” 慕容薇倒也闻弦歌知雅意,送上八色荷包,花样子俱都不同。 “娘娘是不知道,我的手艺实在一般,那回绣個鸳鸯,奶娘一瞧,笑着說,這肥鸭绣得不错。可把媳妇羞得沒脸见人了。” 惠妃笑声连连,“唉哟,你呀,不行了,我肚子都笑疼了。你不是真把鸳鸯绣成水鸭了吧?” 慕容薇哀怨地說:“可不是呢。后来奶娘见我的手艺实在惨不忍睹,說是让我绣最简单的,我就画了些线线條條的。這些样子可還是奶娘绣的呢。” 惠妃仔细瞅了:“不错,你那個奶娘绣工倒是极好的。不過這也算不得什么,像本宫以前在娘家的时候,還不是不喜歡针线,這手艺可比你好不到哪儿去呢。你是做王妃的,這些针线上的活,让别人做就行了,你想個花样子让人做也就是了。” 萧明宸笑嘻嘻地說:“哎呀這回我可不敢问二嫂要荷包了。” 三人吃吃点心,說笑着過了半個时辰,萧明睿才回来。 见惠妃跟慕容薇在讨论绣什么花样子做绣屏好看,慕容薇說着:“我也就会画個样子了,王爷還說让我给他做荷包,可不是为难死媳妇了?” 萧明睿听了這话,道:“還能多难看?一早過来时她便說是丑媳妇要见公婆了,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呢,這不现在都跟惠母妃诉起苦来了。” 惠妃掩唇笑了起来,道:“你這孩子,可真是有趣,本宫可不是恶婆婆,瞧瞧這小模样,怎么会是丑媳妇?” 一旁宫女机灵地說着赞美的话:“就是,娘娘的儿媳妇可是像您一样美呢。” 惠妃嗔道:“我這可都是昨日黄花了,眼前這才是一朵鲜花呢。” “怎么会呢,娘娘是盛放的牡丹,儿媳只是一朵花骨朵,可比不得娘娘的国色天香呢。”慕容薇道:“女人可是到了娘娘這個年纪才最美呢。” “瞧瞧這张小嘴,行了,可不是又要多讨我的赏吧?”惠妃笑骂道。 “母妃您太偏心啦,有了二嫂就不疼儿子了,儿子可不干了。”萧明宸笑闹道。 萧明睿在一边含笑看着,不时插一句话。 不過看向慕容薇时,那神情似很不对劲。 慕容薇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吃罢了午饭,从宫裡出来,上了象辂,萧明睿忽然问:“你送大哥的荷包?” 慕容薇连忙道:“不就是昨晚闹洞房的时候,叔伯们都送了。” 萧明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两只卷毛狗?” 慕容薇差点噎着,眼帘低垂,“是啊,他不是属狗的嘛。” 萧明睿气道:“你是說我和大哥都是卷毛狗嗎,狗咬狗一嘴毛?嗯,是不是呀,我的小王妃,你胆子可真大了啊!敢影射我們兄弟了?” 慕容薇眨巴着眼睛,“怎么会呢,王爷误会了。就是個简单的样子。王爷不觉得齐王特别适合這個嗎?多可爱呀。” 萧明睿好气又好笑地上前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一想又乐了。 可不是,像個卷毛狗似的,平时看着乖巧,疯起来逮谁咬谁。 “哼,就你聪明了?以后不准再送這种东西了。”萧明睿不满地說:“夫君還沒有呢,你倒好,兄弟们都有了我還沒有。” 就知道他小心眼记着這個。 慕容薇连忙道:“那些都是别人做的,我给你的是我亲手做的。” 萧明睿這才满意了。 他揽着慕容薇靠在罗汉榻上,眸光带了几分正经:“以后注意些,不要留话柄给人。” 慕容薇听了也正色道:“是,這回是我有些過了。谁让他总是找我麻烦呢,我气不過,总得找回场子吧。” 萧明睿嘴角含笑:“难怪孔子說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得罪了你,怕是要被你惦记一辈子了。” “我是女子,可不是圣人,哪能做到以德报怨?” 萧明睿想了想:“此事說到底是我跟大哥的事。我不想把你牵扯进男人的争斗中,你只要好好地当我的妻子就行了,外面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好的。” 她耸耸肩:“我可沒兴趣掺和你们兄弟的那些事儿。我啊,只是私人恩怨嘛。” 萧明睿正要說话,外面忽然有人禀报:“王爷,靖王府的二公子拦了轿子,說有话跟您說。” “萧景澜?”他乌黑的瞳眸微闪了闪,看到慕容薇明显有些僵硬的表情,哼了一声。 慕容薇略带几分尴尬地說:“我跟他沒什么的。” 萧明睿心中泛酸,真会沒什么? 在他放弃她的那段時間,他可不认为萧景澜沒采取什么手段過。 她应该是明白萧景澜的心思的吧? 虽說他后来先下手为强,可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沉声道:“让他過来吧。” 他倒要瞧瞧萧景澜要說什么。 帘子卷了起来,萧景澜骑着马,此刻到了近前,从马上一跃而下。 数月未见,他似乎清减了许多,身上的浅蓝色素面道袍更显得他好似要羽化登仙似的。 美若芝兰的脸上,容颜有些憔悴,一双星眸更是黯然失色。 慕容薇心中一酸,那個少年,初见时,是那般光风霁月的一個人,站在人群中便夺去所有人的目光。 他本该是嬉笑怒骂肆意潇洒之人,這样的黯然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景澜见過王爷和……王妃,恭祝二位新婚之喜。”看到慕容薇的时候,他眸光深深在她身上停驻了许久,才干涩地說完這句话。 萧明睿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带着几分恼怒地挡住了他的目光,冷冷道:“景澜大街上拦阻本王,倒不知有何要事。” 萧景澜略带几分了然地看着萧明睿那刻意的表情,自嘲道:“王爷无需如此,景澜若是想对王妃不利也不会等到今天了。既然她選擇的是你,我又会說什么?” 慕容薇推开了萧明睿,看向萧景澜:“谢谢你的祝福。不管以前我們如何,但如今我已经是洛王妃了。我也希望你能早日放下心结,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萧景澜苦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說罢,看向萧明睿道:“王爷,是你先下手为强,得到了她。你很幸运,能得到她的垂青。我只希望你好好对她,不要让她伤心难過。如若不然,我会好好替她报答殿下你。” 那神情如此坚决,更带着一种挑衅。 像是在告诉他,如果他不好好对慕容薇,他就会把她抢走一样。 萧明睿眸光冰冷,這番话等于威胁了,更是让他心中气恼。 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他注定会负了她! “你沒有這個机会。”他凤眸微挑,熠熠生辉,又满身是无与伦比的自信:“她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更不用劳君关心我的王妃!” 萧景澜微微一笑:“那便好。這人生也无甚趣味,說不准那日我便出家当了道士去。王妃,但愿你永远幸福。萧景澜不是你的良配,我希望你找到的是你的良配。” 說罢,他翻身上马,倏忽离去。 像一阵风般,带走了落叶,不留下任何痕迹。 慕容薇怔忪地看着那個潇潇而去的潇洒背影,一时不知魂梦几何。 萧明睿见她目光游离,下令仪仗前行之后,轻哼了一声。 “怎么,你舍不得他了?” 慕容薇愣了下,看到面前那個素来好似风云变幻我自岿然不动的男人,此刻却眸光深沉,一张俊脸伴着,嘴唇抿得死紧,那眼神好似欲择人而噬的猛虎。 她忍不住心裡窃笑。 這男人吃起醋来,也颇有意思嘛。 她满脸怅然地說:“难道他真会当了道士不成?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