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獄
凱撒死後第三年,王烽第一次成功地申請到了減刑。他的刑期由原來的23年,變成了15年。
凱撒死後第五年,王烽第二次成功申請到了減刑,15年變成了7年。
凱撒死後第六年,王烽想要申請直接出獄。
接待王烽的工作人員,王烽認識一大半,這些年他已經來到了這裏很多回了。
“你覺得你已經完全悔過了嗎?”
在監獄裏帶着這麼多年,王烽的英語已經得到了很大的長進,最起碼已經可以和別人正常交流了。王烽聽到了工作人員的詢問,思考了一會兒才說:“說實話,其實沒有。”
“那你覺得,你現在憑什麼可以申請出獄呢。”
王烽笑了,笑得很自然:“其實到了現在出不出獄已經無所謂了。我離開外面的世界已經六年多了。這六年中,先來外面的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或許曾經與我相識的人再見到我時已經不能再認出我的模樣來。或許,我已經熟悉的街道已經被拆遷了。更或許,出去之後,我連怎樣去掙錢養活自己都不知道。”
“那你爲什麼還要申請出獄?”
“因爲渴望。在監獄裏,我看的最多的書就是《聖經》,起初我覺得上帝沒有給我以救贖,但是後來我才明白,上帝讓我在監獄裏生活了這麼久就是給我的最大的救贖。如果沒有進監獄,我就不會去殺人。如果沒有去殺人,或許我就可以找到我的愛人,安穩地共度一生。有時候也會覺得報仇真的很沒有意思,復仇之後一下子就徹底失去了目標。整個人活得像一具行屍走肉,這種生活沒有一點兒意義。所以我渴望,我渴望離開監獄,去尋找我的愛人。”
王烽失敗了,最終他還是沒有成功地申請到提前出獄。但是王烽也沒有就此泄氣。
沒有申請成功的話就算了吧,反正一切也都這樣了。時間已經過了6年了。也不差這麼一年了。
於是王烽就這樣在監獄裏呆了七年之久。在這七年裏,王烽無數次見過來探監的王豔華,甚至還有見過三兩回王倩。王倩在簽證辦好之後,也曾經來看過王烽,第一次是成功從王烽的口中確認了王烽已經失憶和宮野琉可已經失蹤了的消息;第二次,這是來告訴王烽她要結婚了。然後王倩就再也沒有來看過王烽。
王烽出獄的那一刻。送他離開監獄的獄警還是習慣性地和王烽說了一句:“出去之後好好生活。”
王烽的迴應很簡單:“在我們中國有一句話叫‘後會有期’,但是如果以後你還是幹着獄警這個工作的話,我就希望我們以後永遠不要再見面。”
王烽離開了監獄,離開了這個他帶了七年的地方。在監獄門口迎接王烽的事王豔華和宮野俊雄兩個人。
七年了,他們沒有找到宮野琉可,所以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默默關注着王烽,等待着王烽出獄的那一刻。
王豔華在這七年的時間裏蒼老了不少,頭上的白頭髮和眼角的皺紋都比七年前要多得多。她的眼睛已經有了一些溼潤,她看着王烽還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伸手就想在王烽的腦袋上狠狠地拍一下,但是到了最後卻又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動作,然後把手搭在了王烽的肩膀上:“癟犢子,長高了不少啊。我帶你去理一個髮怎麼樣?”
王烽笑着對王豔華搖了搖頭:“我想先去一個地方。”
唐人街的素問堂,還是和七年前一樣沒有多大的變化,房子還是以前的那個房子,只是裝修變得比以前更加豪華了,但是還是和以前一樣,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中藥鋪子。
王烽走進素問堂的時候,接待他的人是一個他不認識的年輕姑娘。
王烽對着這個姑娘笑了一笑問:“我想找七叔,請問他現在在嗎?”
那
本章未完,請翻下一頁繼續閱讀姑娘聽到王烽說起七叔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顯得有些愕然,她搖了搖頭:“七叔在兩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去世了!又是一個老人離開了這個人世間,王烽覺得有些無奈,但是也沒有爲此多做傷感,他告別了這個姑娘。轉而就要去車行。
但是王豔華告訴王烽七年前的那個車行在這個時候已經遷走了。車行裏的人也天南地北各自生活去了。王烽聽此,也就沒有再過強求。卻還是跟着王豔華去做了一個理髮。
監獄裏呆了七年,雖說監獄裏也會經常理髮,但是王烽的頭髮還是凌亂了很多。七年的時光給王烽最大的改變就是他現在唏噓的鬍渣了。時光啊,真的是過得太快了。短短七年時間,就能讓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變得陌生起來。
王豔華問王烽:“接下來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美國生活?還是我和你一起去中國?”
王烽:“我想再在渥太華呆一段時間,或許能夠遇到宮野琉可也不一定。過段時間的話,我想去中國,去看看中國的那個素問堂,還有在中國的那些人。在那之後,我再考慮要不要去美國吧。”
王豔華覺得王烽的想法無可厚非,她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部手機來交給王烽:“這是最新的手機,功能很齊全,還是你七年前的那張卡號。不過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張卡了。”
王烽在渥太華小住了一個月。也漸漸熟悉了七年後的世界了,他還是沒有在這個城市找到任何關於宮野琉可的信息。大街小巷,王烽都貼滿了關於宮野琉可的尋人啓事。照片還是七年前的照片,尋人啓事在尋找的就是七年前丟失的那個人。這是一份遲來的尋人啓事,如果在七年前,王烽就可以先放下對凱撒的仇恨,一心去尋找宮野琉可的話,或許他就可以找到他愛的那個人。
王烽在渥太華的一個月都是在賓館度過的,他也想過要去尋找自己以前居住的地下室,只是那個地方已經被建成了地下停車場了。
王豔華在渥太華賠了王烽一個月,宮野俊雄則是早早地回了美國。在美國還有一大堆生意需要有人去打理。
這一個月內,王豔華沒有去問過王烽打算什麼時候再去離開渥太華,只是安安靜靜地陪着王烽,看着王烽在街頭巷尾分發尋人啓事,陪着王烽在等待着知情人的電話。就這麼過去了一個月,王烽終於自己提出了要離開渥太華的事情了。
王豔華幫王烽訂好了機票,他們將要一起去中國臨海。回到王烽記憶中沒有的“故鄉”。
……
在渥太華查理的家中,有一個小傢伙已經鬧了一個月了。
梅爾瑞夫人自從在一個月前看到了王烽張貼的尋人啓事之後,就一直不停地勸說這個小傢伙。
這個小傢伙名字叫做王琦,是一個女孩子。宮野琉可的遺腹子。
宮野琉可生下這個小傢伙的時候年齡還是太小了,於是就出現了難產大出血的狀況,等這個小傢伙剖腹產生出來之後,宮野琉可的生命體徵已經弱到了一定的地步了。經過了四個小時的搶救,最終宮野琉可還是離開了人世。然後這個小傢伙就一直由查理夫婦還有梅爾瑞夫人撫養着,直到現在已經6年多了。
王琦這個名字還是宮野琉可在懷孕的時候取的,一直就這麼沿用到了現在。
梅爾瑞夫人第一次勸說王琦去見見她的父親的時候,就被王琦給狠狠地拒絕了。
在王琦的心目中,王烽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並且她對王烽沒有一點感情。她對王烽僅有的一點了解還是來自於梅爾瑞夫人的描述。
在王琦的印象中,王烽甚至都不會英文。而王琦卻是隻會說英文。梅爾瑞小姐無數次希望王琦去學學中文,但是都被朱琦給拒絕了。
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查理一家都還在糾結到底要不要把王琦帶
本章未完,請翻下一頁繼續閱讀到王烽的身邊,讓王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宮野琉可還給他留下了這個一個財產。但是真要說起來,查理一家誰也捨不得王琦就這麼離開這個家庭。六年多的相處,王琦儼然已經成爲了這個家的一份子。要是突然就讓王琦離開,查理一家誰也不情願。哪怕是查理的女兒瑪利亞也捨不得自己的“妹妹”就這麼離開了自己的身邊,而去那個剛從監獄出來的“父親”身邊。
但是梅爾瑞夫人和查理夫婦都是很傳統的一些人,他們認爲王烽有權知道王琦的存在,所以他們還是不停地勸說着王琦去看看他的父親。
王烽拿着登機牌要登機的時候,他懷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妮好,王烽……先生。”
這是一個很蹩腳的中文發音,但是王烽依稀還是能夠聽得懂對方再說什麼。
王烽用英文示意對方可以說英語,對方纔緩過了一口氣來。
打電話給王烽的事查理,他告訴王烽宮野琉可在七年前就生活在他的家中,並且在六年前產下了一個女兒,這個女兒名字叫做“王琦”,只是宮野琉可在生下了這個女兒之後,就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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