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以命救命
屋内的人脸色俱是一惊,居然在那么短的時間内就能請到鬼医谷谷主,果然不愧是点苍第一奇才!
“小老儿见過聿太子,云老王爷,隐世子……”鬼医进门朝各位行礼,鬼医是一個头发花白的老者,虽然不行走于江湖中,却能准备的认出在场之人的身份,云隐一愣,却也沒時間多想。
“无须多礼,快看看舍妹。”
“是。”鬼医放下药箱,即刻为云洛情把脉,老眼一会儿眯着,一会儿又瞪大,云洛情的脉象中似乎有令他异常惊讶的东西。
所有人都关注着,即便先前所有御医都已经号脉有了同样的答案,他们還是期待着這一次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殿下,高烧并不是致使云小姐昏迷不醒的直接原因,她之前已经中了蛇毒,虽然及时的吸出了毒素,可仍旧有一部分余毒残留,此时余毒已经侵入心肺,若想救她,必须以毒攻毒。”鬼医话落,所有人都露出了惊喜,却仍然很着急。
“快說,怎么以毒攻毒?”云隐问道。
“她中的是蛇毒,就得用毒蛇的蛇胆方能解毒,当然,一般毒蛇的蛇胆也不能解其毒,唯有蛇仙子才能解此毒。”
此话一出,原本满含希望的脸上又阴沉了下去,虽然有了解毒之法,可是蛇仙子乃是毒蛇之宗,极其稀少,要取蛇仙子的蛇胆,岂不是难如登天?
“蛇仙子是南漠王室的至宝,天下仅有一條,即便南漠王肯给,也远在南漠。”云隐驻守南漠,自然是知道蛇仙子的出处的。
云老王爷冷着脸,蛇仙子他也是知道的,正如云隐所言,取得蛇仙子的蛇胆,确是不易。
“那條蛇仙子如今不在南漠,就在京城。”澹台聿起身朝门外走去。
“聿太子,蛇仙子在哪裡?”云隐闻之,脚步一动。
“隐世子在此好生看着情儿,我去去就来。”话落,吹過一阵风,澹台聿已经消失了。
蛇仙子即便再稀少,再珍贵,可正巧楚玄痕手中就有一條,他虽然宝贝,但为了云洛情,他即便欠楚玄痕一個人情债又如何?
“殿下……”墨歌出声想叫住澹台聿,可他的声音最后湮沒在了风声之中,随后也跟了上去。
从云王府到德亲王府平时骑马需要三炷香的時間,而此刻澹台聿以轻功来到德亲王府,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他越過高墙,德亲王府的隐卫对于他只能是虚无,他找了一处又一处,终于来到了楚玄痕的无酔居,院子临湖而建,院中的小校场上有一個身着长衫的人在练武。
澹台聿从房檐上落到地上的一刻,楚玄痕已觉察到,挥舞着的长矛朝后一转,指向了澹台聿的眉心,澹台聿一动不动。
“是你?”楚玄痕有些意外,他与澹台聿认识了六七年,却是第一次主动来找他:“小丫头怎么样了?”想起云洛情的伤势,立即开口询问。
“我来正是为她。”他抬手扒开楚玄痕指在他眉间的长矛,朝他走近两步:“把你的蛇仙子给我。”
楚玄痕突然眯起了眼睛:“小丫头是不是中了蛇毒,要用蛇仙子的蛇胆去解毒?”這個时候能让澹台聿亲自前来要蛇仙子,這個可能性最大。
“嗯,若沒有蛇仙子的蛇胆,她最多只能活五個时辰。”澹台聿道。
楚玄痕握着长矛的手紧了紧。
“好,它就在我屋内的床榻上,你拿去吧!”楚玄痕苦笑一下,看澹台聿已经走上了台阶,跨进一只脚进门槛,他又道:“澹台聿,小丫头活過来后会嫁给你嗎?”
“我希望如此。”澹台聿姿容如玉,看不出一点情绪,背对着楚玄痕的脚步一顿,随之进了屋内。
蛇仙子正在楚玄痕的床榻上酣睡,睡梦中便被澹台聿拿走。
“今日起,澹台聿欠你一個人情,除了云洛情,我什么都会给。”话落,澹台聿已经飞身上了屋檐,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玄痕朝澹台聿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忽然挥舞起手中长矛,似游龙穿梭,破空而起,无酔居中再次响起剑气穿空的声音。
任何东西,只要是为了小丫头,他都给。
澹台聿将蛇仙子拿回云王府,亲眼看着云洛情服下了蛇胆,他忽然喉咙传来一股腥甜,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殿下——”墨歌惊叫。
鬼医刚给云洛情服下蛇胆,转身就看见澹台聿晕倒了,疑惑着天下无敌的西楚太子怎么平白就晕倒了!
情况紧急,也不可能将澹台聿送回西厢再诊脉,刚好云洛情的流云阁中還空着一间房间,恰好就在云洛情房间的旁边,只隔着一堵墙,只得将他扶到了隔壁得房间去。
“鬼医,殿下到底如何?他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墨歌跟随澹台聿十几年,从来沒见過他莫名其妙晕倒的,即便是毒发也不可能沒有一点预兆。
“我說为什么云小姐体内的蛇毒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原来是被聿太子……不对,這脉象是……”鬼医突然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澹台聿的脸。
“是什么?鬼医你倒是說话啊?殿下到底如何了?”墨歌看鬼医的脸色一变再变,话又說不清楚,真是快急死了。
“他……他……他居然冲破了凤凰劫的封印……而且……他体内還有紫金香的残毒……”鬼医看着脸色惨白的澹台聿,满是震惊,他体内至少有三种毒,竟然能撑到现在才倒下,简直是奇迹!
“什么?!”墨歌脸色突然刷白,殿下冲破凤凰劫的封印,他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在赌啊!
“错不了,他定是用嘴把云小姐中的蛇毒吸出来,先中了少量的蛇毒,再中了紫金香之毒内力全失,而又因为什么事情逼迫他冲破凤凰劫的封印,重新恢复内力,现在,他体内的毒全都串到了大脑,不妙……不妙啊……”鬼医连连摇头,他研究毒术一辈子,见過各式各样的毒,却沒有這一次的棘手,他可說是无计可施。
墨歌想到在清凉寺后山,被巨石堵住的密道口突然被冲破,应该是那個时候,殿下为了救云小姐冲破了凤凰劫的封印。
原来云小姐在殿下心裡,已经重到了如此地步!
“你是鬼医,天下沒有你解不了的毒,无论殿下中了多少种毒,你都能解,对不对?”墨歌着急了。
“若是這些毒沒有一起发作的话,我或许還能解,可现在,他强迫冲开封印,致使所有的毒都汇聚到大脑之中,只怕是大罗金仙也沒有办法了。”鬼医摇着头。
“不可能,殿下不会有事,我用内力帮殿下把毒逼出来!”墨歌迅速過去将澹台聿扶起来坐在床上,运聚了内力从他后背输送内力。
鬼医花白的眉毛一抖,即便再高的内力又能逼出多少毒来?不過是白费功夫而已。
“我帮你!”门外突然走进来云隐,他与墨歌一道,往澹台聿体内输送内力,尔后,青玄也运聚内力,往澹台聿身上输送。
……
“人是你安排的嗎?”楚君临還以为是楚非寒的人,可是他后来得知,掳走云洛情的竟然是弑杀殿的人。
与弑杀殿有关系的是他,云洛情甚至不知道江湖上有這么一個门派,自然不会与弑杀殿有瓜葛。
“四皇子为什么会觉得是我?”温润冰凉的声线响起,颀长而单薄的身躯背着月光转過身来,白皙俊朗的脸上還留着薄凉的笑,正是云弘文。
“哼,弑杀殿的人,除了你,還会是谁?”楚君临冷讽一声,望向云弘文的脸:“弑杀殿龙噬大护法!”
“呵……你也别怪我,我奉的是圣君的命令,圣君有命,我岂敢不从?”
“楼阡夜抓小情做什么?”楚君临一怔。
“我只是奉命办事,其余的一概不知,你也知道,圣君的命令,沒人敢违抗,也沒人敢多问,你若是想知道答案,何不自己去问?不過我先提醒你一句,我跟着你回京,并不是为了听你的指挥,而是,我真的想家了……”云弘文說這话,或许连他自己也不太相信,自然,楚君临更不会相信。
“她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姐姐,你把她害到险些丢了性命,你良心何安?”
“四皇子說错了,如今的你我,可還有心這种奢侈品?况且,她也沒把我当作是弟弟。”他犹记得那日,她气势冲冲的来到歆雅阁,要为她的丫鬟讨回公道,丝毫沒把他当作是云王府的四公子,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可见在她心中,一個丫鬟也比他重要。
“即便如此,本王也不准你伤害她!你转告楼阡夜,這次就算我還他助我缴平北漠叛乱的人情,若下次再伤到她一根毫毛,我三十万大军定会踏平无名山!”话落,楚君临甩袖而去,云弘文低头看着地上,月光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一阵凉风吹来,有一股凄凉的感觉,尤其强烈。
他兀自冷笑了一下,她虽然受伤差点送命,可是云王府請来了京城所有御医,澹台聿請来了鬼医谷谷主为她诊脉,楚玄痕拿出了天下仅有的一條蛇仙子给她取蛇胆,她现在活得好好的。相反,他的任务失败,即将生不如死!
阳光洒进窗棂,整個房间中洒满一层金色,青衣的伤经過半個多月的修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然她现在武功全失,但是身体還算健康,知道小姐如今的情况,她怎么可能還坐得住?每日都来守着。
云洛情体内的蛇毒和紫金香的毒虽然已经解了,后背的伤口也渐好,可是因为失血過多,她已经昏睡了三日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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