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半月之期
鍾玉聞言羞澀地笑了,可接下來姜影梅的話卻讓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姜影梅說:“可是他只是一個侍衛,將來要是侯爺要上戰場,他身爲親信肯定是要跟着去的,到時候你怎麼辦?他終究是不能給你安穩的生活。
況且他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公婆幫襯,而他也只靠微薄的俸祿過日子,你……”
姜影梅望着女兒難看的臉色,最後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此刻她心裏已經明白,女兒動情了,只怕不是她能說了算的了。
鍾玉輕咬下脣,不甘心地說道:“可是他只要對我好就夠了,他上戰場我也去,你不是跟着爹在戰場上過了一輩子嗎?”
姜影梅長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娘喫過的苦不想讓你也喫一遍,娘只希望你能嫁一普通人家,衣食無憂,安安穩穩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
鍾玉倔強地咬着牙,看向姜影梅的眼神裏滿是堅定。
“我已經答應了赤陽,半月後讓他來提親。”
姜影梅輕輕拿起了繡品,繼續做起了針線活。
“女大不中留,你喜歡就好,娘沒意見了,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將來如何都得你自己走了,娘年紀大了,爲你操心不了幾年了。”
鍾玉的眼淚奪眶而出,輕聲說道:“謝謝你,娘。”
姜影梅輕輕一笑,取笑道:“這麼大姑娘了還哭鼻子,羞不羞。”
鍾玉破涕爲笑,撒嬌道:“等我和赤陽成親了,生兩個孩子,您和我一起帶。”
姜影梅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你真好意思說。”
話雖如此,她心裏倒是真些期待了。
鍾玉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她的神色,笑道:“我多生幾個孩子,生個男孩就姓鍾吧,這樣我們鍾家也能後繼有人了,我相信赤陽是能理解的。”
姜影梅淡淡地笑着,沒有回話。
鍾玉觀察着她的臉色繼續說道:“生兩個男孩,兩個女孩,多好。”
她是在哄姜影梅開心,想給她找點繼續活下去的希望。
自從她謀害孩子的事情暴露之後,她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少了很多生氣。
其實確切點來說,是從她親手殺掉鍾靈之後,她的精神就出了點問題。
儘管她平時看起來和從前一樣,但是身爲至親的他們還是能感受到她的變化。
這種變化是形容不出來的,但是能感受到,她還活着,但像是死了,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鍾玉還曾經將這件事情告訴過鍾世安。
鍾世安身爲枕邊人,當然是不可能沒有絲毫察覺。
只是他們當時都認爲,姜影梅肯定是沒從喪女之痛中走出來。
所以他們比平時更加的加倍對她好了,一些悲傷難過的事情更是避而不談。
可儘管如此,他們還是沒能阻止悲劇的發生。
他們是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對剛出生的孩子下手。
他們是沒臉再待在侯府了。
可這件事情過後,姜影梅一覺睡醒就又像是沒事人一樣了。
但是她也是痛苦的,因爲她常常會在半夜起來痛哭。
或許做出這件事情後她也後悔了。
如果沒有鍾玉的話,她或許早就死了。
鍾玉想着,或許日子多點盼頭的話,她的情況又會好很多呢?
這半個月裏,赤陽忙着置辦宅子,買了合適滿意的宅子還沒完呢,還得裝潢置辦傢俱等東西,這可是勞心勞力複雜的事情。
他整天東奔西跑,每樣東西都精挑細選,畢竟這以後是他和鍾玉的家,不上心不行。
所以儘管很累,要操心府裏的事情,他還是幹勁滿滿,幾乎一睜眼就開始忙碌。
不僅如此,他還得準備提親的東西。
這就複雜了,禮品要準備喜糖、喜煙、喜酒、喜餅、茶葉、紅棗……
另外還有禮金,這種事沒有定數,依照家庭條件而定,赤陽量力而行準備了一百兩。
另外還給鍾玉買了好幾套首飾,還有提親需要的文書,就是聘書、禮書、迎書,俗話說三書六娉,很複雜很複雜,他幾乎每天都忙的暈頭轉向。
鍾玉每日在家待着,翹首以盼地數着日子過。
這半個月裏,她幾乎沒見到赤陽的人影,心裏只越來越不安,兩人才剛確定心意,結果赤陽就見不到人了,她難免不會胡思亂想。
所以她甚至還在想,等半月之期到了,赤陽會不會不來?
其實赤陽也很想見到她,每時每刻都想,甚至晚上做夢都還在想。
但是忍住這一時的思念是爲了更好的未來。
半個月的時間緊趕慢趕,終於將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這日,赤陽換上新衣,神采奕奕的帶着準備的東西前往鍾家提親。
鍾玉等這一天等了半個月,甚至昨晚都沒睡好,所以臉色不太好看,於是她便上了些脂粉掩蓋。
等她走出屋子的時候才發現,父母早就已經起牀了,但她起的已經很早了,可見父母比她起的還早。
鍾世安早起將前院後院裏裏外外都清掃了一遍。
而姜影梅則早早在廚房裏忙碌了起來,肉香一陣陣傳出。
鍾玉立馬就進廚房去幫忙。
姜影梅嫌棄的推搡她出來,並說道:“你好好的待着,不需要你動手。”
鍾玉說道:“沒事的娘,你一個人太辛苦了。”
姜影梅蹙着眉,推着她離開。
“你趕緊出去,別弄的一身油煙味,你這穿的是什麼衣服?還不去換一身漂亮的,上次赤陽不是給你做了兩身衣裳嗎?”
鍾玉心裏沒底,嘟囔道:“人家來不來還不一定呢。”
“你說什麼?”姜影梅忙碌的熱火朝天,沒太聽清。
鍾玉趕忙說道:“沒,沒什麼。”
在姜影梅的不停催促下,她只得離開了廚房,心不在焉的在後院裏走着,想來想去,還是去換了一身衣服。
赤陽給她挑選的布匹她已經讓裁縫做成了衣裙,一直都捨不得穿,今日她選了那件粉色的換上。
換好衣服後她去了前院。
鍾世安見她換上了新衣服,還罕見的上了脂粉,笑的臉上的溝壑都皺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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