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嗯護送火之國姬君去海邊小住”我接過老爹遞過來的卷軸，“還要求長的好看年紀小”
我難以置信地看着老爹，道，“老爹，你終於看不慣我，要把我賣了嗎”
“混小子，亂說什麼”老爹一拳揍上我的頭，“老子看不慣你還要賣你直接弄死你更簡單省的氣我”
“不對。”老爹反應過來，“別給老子轉移話題。就這個任務沒得商量”
“這個任務真的不是人販子發佈的哪有護送任務要求長的好看，年紀小的一看就有問題吧。”我反駁道，“而且我怎麼不知道火之國還有姬君”
“咳任務確實沒問題。”老爹解釋道，“明面上是護送姬君去海邊，實際上這個姬君就是大名家的二子。”
“這位殿下”老爹皺了皺眉，頗有些一言難盡，“是大名正妻的陪媵所出，從小就喜歡穿女裝，還喜歡美人，據說他周圍的僕從就沒有一個醜的。而且這位殿下今年才九歲，就已經因爲周圍伺候的人長相問題跟大名鬧過好幾次了，還鬧得人盡皆知。因此大名對這位頗爲不喜。”
“總之，扉間你這次去，估計也就是走個過場，在殿下身邊待幾天就好。殿下出行自有大名的家忍護佑，也不指望你真的能保護殿下的安全。”老爹提點道。
“懂了，我就是那陪玩的。”我點頭道，“老爹你再跟我說說這位殿下的情況唄。萬一我犯了什麼忌諱就不好了。”
“大名有二子。大殿下藤原拓真是火之國老牌貴族足利氏所出，今年十五歲，也是內定的繼承人。二殿下藤原大輔是足利氏附屬的西尾氏陪媵所出。你這次護送二殿下去的海邊，其實就是西尾氏的屬地鳥取。”老爹停頓了下，“聽聞大殿下和二殿下關係不好，你這次去了要小心。要注意，他們如何爭權奪利，都與我們千手無關。不過，也無需太過謹慎，畢竟我們千手一族效忠的是大名，而非大名的兒子。”
我點頭道“好的。我單獨去藤原京嗎”
“跟族裏負責採購的一起去。”老爹道，“到了藤原京之後，自己去大名府，注意恭敬點。”
“好。”我默默警醒自己，這可是個階級森嚴的時代。在族裏隨意些，都是族人，老爹地位也高，纔沒出什麼問題，到了大名府可不能還像現在這樣了。
“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凌晨三點。下去準備吧。”老爹難得鼓勵了我一句，“要加油啊扉間。”
“放心吧老爹。”我接了任務徑直退出書房
“大哥，你蹲在門口乾嘛”
“扉間qaq”大哥擡頭淚汪汪地看着我。
“都聽見了”我問道。
“嗯。”大哥不情不願地點點頭，“扉間啊qaq”
“別擋路，我去準備出任務的物資了。”我撥開大哥走了出去。
當我去五長老那裏補充忍具和起爆符的時候，大哥跟在我旁邊；
當我去醫忍婆婆那裏備了點兵糧丸和各種藥劑的時候，大哥跟在我旁邊；
當我去美惠奶奶那裏接回瓦間和板間的時候，大哥跟在我旁邊；
當我哄好瓦間和板間，跟他們約好回來給他們帶禮物的時候，大哥還跟在我身邊；
當我晚上準備提前休息的時候，大哥大哥試圖爬進我的被窩裏
“大哥”我忍不住了，低吼道，“收斂一點忍者都是要出任務的”
“可是，扉間qaq”大哥抱着我說道，“我擔心你。第一次出任務，還是你一個人。”
“之前不是在書房外面都聽到了嗎護送任務而已，而且還有大名的家忍，我只是去走個過場。”我安慰道。
“我不放心。”大哥將頭埋在我肩膀上說道。
平常怎麼沒見這孩子這麼死心眼。“大哥你不放心有用嗎”我直說道，“忍者都是要出任務的。而且，這次任務看着很簡單，第一次出任務拿到這樣的任務算不錯了。”
“扉間”大哥突然擡起頭，眼睛亮亮地緊盯着我道，“我在後面偷偷跟着你吧”
“不行”
“扉間”
“大哥”我打斷道，“閉嘴睡覺”
“qaq”
凌晨三點，我鎮壓了大哥試圖偷偷跟過來的行爲後，重新檢查了一遍攜帶的物資，就踏着夜色，默默地跟隨族地採購的一行人出發了。
天空零星地閃着幾點星子，無風也無雲，帶領我們一行人的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身形高大，皮膚黝黑，臉方方的，一道疤痕從他的眼角劃至下頜，只從族地門口出發時聲音低沉地說了句“出發”，之後就再也沒開過口。
我一邊在心裏暗暗記下到藤原京的路，一邊打量着周身急速略過的樹木。從族地開始，走了一段路後，茂盛的樹林開始逐漸變得稀疏，田地逐漸變得多了起來，林間從此開始不斷冒出零星幾座木屋，直至連成一片開始遇到村莊了。
我們一行人不進村，只從村莊邊掠過。路邊田埂上，開始逐漸碰到扛着農具，去幹農活的人。他們差不多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都長的瘦瘦小小的，頭髮亂糟糟的朝後束起來，佝僂着腰，臉上的皺紋很深，一直蔓延到脖子，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手上佈滿了老繭，青筋虯結，手指甲也黑黑的，衣服髒兮兮的，打着補丁，褲腳捲起，露出瘦弱的小腿，赤着腳，走路時能看到腳筋一顫一顫的，感覺風只需要再大一點，就能將他們吹倒一樣。有點嚇到我了，我敢說，上輩子見過的乞丐都比他們體面很多。
令我訝異的是，大部分看見我們一行人的都彷彿碰見了什麼瘟神一樣，一邊試圖離我們遠遠地，一邊又努力保持着若無其事的樣子。
“扉間”領路人喊了我一聲。不知不覺間，我的速度慢了下來，已經落到了隊伍末尾。
“我知道了。”我略微提速，跟上領路人的腳步，強迫自己把心思從見到這個時代的農民的震驚中轉回來。
隨着路途的推進，夜色逐漸褪去，兩邊荒蕪的田地逐漸有了生機。野草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齊的作物。路邊遇到的人，開始變得挺拔起來，頭髮整整齊齊地扎着，臉上偶爾會露出笑容，衣服也乾乾淨淨的，打着補丁，赤着腳，扛着農具健步如飛，見到我們只會露出警惕的眼神，就又反身去跟同行的人說話了。
越靠近藤原京，這種反差就越大。直到我們披着晨光，站到藤原京的城牆底下。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羣，排着長隊進城的隊伍，一聲高過一聲的吆喝聲感覺就像村裏趕大集我下了結論。
看着眼前兩三米高的城牆，我很難不發出“就這”的感慨。在見過上輩子各種動輒十幾米二十幾米的古代城牆和幾千上萬平米廣闊的古代宮殿羣后，對一個看着就像古代小縣城的都城，我沒什麼想法。
目前，最重要的是我忽然往身後一抓，將一個大概三四歲左右的小孩提溜到面前，“小朋友，隨便摸別人東西可不好啊”
看着他不服氣的樣子，我揚聲朝領路人問道“大介叔，在藤原京門口殺人可以嗎”
周圍唰地空出了一圈人，手裏抓着的小朋友，頓時開始猛烈地掙扎，神色也變得驚恐了起來。
“放了他吧，扉間。”大介叔說道，“藤原京門口禁止殺戮。”
“啊，真遺憾。”我略微鬆了鬆手，小朋友見勢從我手底下飛速地跑了，還回頭瞪了我一眼。小屁孩，氣性真大。
周圍的人羣見無事發生，又圍了上來，爭着往城門內擠去。
“扉間，反應不錯啊”大介叔誇讚道。
“啊，只是感知比較敏銳而已。”我隨口道。我敢說跟我同行的族人肯定都發現了，只是默不作聲地想看看我怎麼做而已。
“哈哈哈哈，大多數第一次出任務的小子，在普通人身上栽了跟頭的可不少。”大介叔笑道。
“僥倖而已。”我謙虛道，“這裏比起剛出族地那裏看着繁華多了。而且這裏的人還不怎麼怕我們之前碰到的可是看着我們就想跑。”
“見的多了而已。”大介叔解釋道，“都城這裏的人哪天不見幾個忍者纔會覺得奇怪呢。要是見到忍者就怕，那他們日子也不用過了。”
“確實。”我盯着遠處幾個忍者緩緩道，“那邊那幾個也是忍者吧。”
“對。”大介叔沒有轉頭，看來是早就發現了，“藤原京這裏的忍者很多，扉間要注意不要暴露身份，要是碰到敵對家族的忍者就不好了。”
“嗯，走之前老爹交代過。”我點頭道，“剛纔那個小子膽子真大，就不怕碰見個脾氣爆的忍者，直接被殺嗎”
“那小子一直在城門口這塊晃悠，鬼精鬼精的，看見我們這種忍者根本不會靠上來。是扉間你看着太不像忍者了，讓那小子看走了眼。”大介叔笑道，“乍一看，扉間你就跟哪家富戶的小孩兒似的。”
“哦，俗稱肥羊對吧。”我木着臉道。
一起出來的族人都笑了起來，大介叔拍拍我的頭道“對啊”
順着人流而行，我們一行人略聊了幾句，就輪到了我們入城。此時，我就與大介叔他們分開了，看着地圖上的位置，來到了大名府前。
“勞煩通報，千手一族千手扉間接下任務前來護送姬君。”我肅着臉對門口的守衛道，之後就靜靜地站在門口等着守衛回來。
“喲這是哪裏來的小美人兒啊”一個輕浮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
作者有話要說扉間接下護送姬君去海邊的任務，同時這個時代的風貌也逐漸在扉間面前展開。
看了幾章高爾基的童年找感覺，頗覺得自己有寫苦難文學的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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