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第三百三十九章
“比如”我掀起眼皮盯着他黝黑的眼眸,慢慢道,“註定衰亡的修仙文明和在它的屍骨上建立的現代文明,註定無望的輪迴和新生的世界,我渴望成爲人類的過去和如今以人類的身份渡過的一生是不是很相似”
他吞嚥了一下,澀聲道“你要做什麼”
“被我觸動的鬼之國結界落下的雷劫是不是很漂亮”我忽然問起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是。”他的瞳孔一縮,回得愈發艱難。
“比之強大千倍、萬倍、百萬倍的雷劫就是世界對註定消亡的事物出手的手段。”我喃喃道,腦海中閃過最初的最初那毀天滅地的雷劫,那可笑的渡過雷劫飛昇的記憶陡然碎裂,只餘下真實的、毀滅一切的落雷,“修道者一個接一個死去,傳承斷絕,天地靈氣變得稀薄,我的本體被徹底困死在崑崙墟,只有藉着與人類簽訂契約的法子才能分出化身出去一觀。”
“這纔是我對人類那些陰謀詭計最爲熟悉的原因。因爲羸弱的化身不可能做到一力降十會,只能耐心與人類周旋,我那些肆意殺戮的手段也無法施展,只能用一個接一個陰謀詭計達成人類向我許下的願望。最終,最後的我的化身徹底成爲一個普通人,在現世渡過了最後的時光。”
“宇智波斑。”我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頰,“有我參與的世界已經不會重複那無望的輪迴了,我們的世界是在星球本源之上開出的新的花朵,養分就是另一個不斷衰落、破敗的輪迴。另一個千手扉間就是鑰匙,讓我能夠去往那個註定消亡的絕地的鑰匙。”
“我不懂,你去那裏幹什麼你明晰了自我,爲什麼還要再去經歷一次註定毀滅的命運”
“我身爲龍脈,沒有走上守護崑崙墟,吸取日月精華修煉,證得大道的路途。”
“我身爲迴應人類呼喚的魔物,沒有走上拋棄一切自我,徹底化作人類爲之祈願的存在的道路。”
“第一條路,我會隨着崑崙墟的破滅失去神智,最終化作天地間精純的靈氣,緩緩消散;第二條路,我會徹底化作心魔,存在於千千萬萬人類的心中,以他們的畏懼、怨恨、憎惡爲食,只剩下獵食的本能。即便修仙文明消亡,只要有人類存在,我便能與之共生。”
“但,我不滿意。我既不想將自己的命運捆綁在一個註定消亡的文明之上,也不想失去自我依附於人類生存。”我看着他,緩緩笑開了,“所以我選擇了第三條路,拋棄過往的自己,藉助人類的軀體重生,只有真正走到人類族羣中,我才能看清自己與他們的區別,我才能弄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然後,去到那個註定衰亡的輪迴,領悟屬於自己的規則。”
“宇智波斑,你說,有什麼比毀滅更適合我的呢”我垂下眼睫,隨手往牀榻邊一劃,本應無力的手卻輕而易舉地將牀榻劃出一道深痕,“我是修仙文明的末裔,我經歷過文明的衰亡,我直面了世界的毀滅。只有這一條路,纔是最適合我的。”
一隻手伸過來握住我的指尖,他檢查了一下我的指尖,確認沒有傷痕之後纔開口“你現在很虛弱。千手扉間,你拿什麼去應對世界對註定衰亡的輪迴的雷劫憑你身體裏那一重又一重的防禦封印還是憑那個想殺你的心魔抑或者憑藉過去的你留下的某些手段”
“我大概能想到是什麼手段了。”我長嘆一聲,“註定衰亡的輪迴裏諸多怨憤、絕望的情緒,還有之前的我留下的剩餘的力量,大抵就跟我在龍脈中一樣,不斷地戰鬥,不斷地吞噬那些力量,最終能讓我短時間內成長爲能夠與世界抗衡的存在。”
“但是那些力量不好。千手扉間,你會被那些力量影響的。你先是將那些不受控制的力量注入純常劍中,之後又通過構建體內的封印來消耗那些力量,如今你好不容易擺脫它們,卻又要重新接納那些力量”
“沒辦法啊。”我撐起身看着他笑道,“浸淫了那麼多年的力量哪是那麼容易就能拋棄的我好像沒有告訴你,雷劫其實也是一種淨化之力,比之我們在妖怪世界遇到的巫女的靈力還要精純無數倍,它能將那些怨憎、絕望、憤怒的情緒徹底化作最精純的星球本源。”
“前提是你要扛過去。”他沉下聲道,“千手扉間,你說了這麼多好處,卻沒有說,你極有可能死去。第一次你能逃掉,代價就是你分裂成數塊的靈魂,虛弱到只能被困在人類身體的現狀。第二次呢如今的你尚且比不上之前的你強大。”
“這就是我要走的路啊”我收斂了笑意,柔聲道,“宇智波斑,這纔是真正的參悟規則之路,殘酷、艱險、九死一生。”
“我”他張了張嘴,吐出一個字卻又卡住了。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他想說“我陪你一起去”,想說“我幫你”。可是,他的前路尚且迷惘,又怎麼有餘力來幫我呢
“宇智波斑,輪迴眼還等着你應對。”
“我知道。”
“你不能輸。你輸了,就會成爲規則的傀儡。”我平靜地回望着他,“而阿元,一個本來就不該存在的存在,則會被世界抹殺,就像曾經的我一樣,世界不會允許一個誕生自規則之中,卻不受控制的存在。”
“我知道。”
“至於忍者”我突兀地笑了一聲,“宇智波斑,如今的你有多強大,未來的忍者族羣就會有多悲慘。你會成爲世界向忍者族羣舉起的屠刀,即便大哥也無力阻止你。”
“我知道。”
“很好。”我覆上他的臉,輕輕拍了拍,“知道了就去做吧。”
伸出的手被他死死握住,下一瞬,天旋地轉,我已被他反扭着壓在牀榻上。
“嘶”他的力道很大,疊加着我忽然被摔在木牀上的動作,我的全身都痛得麻木了一瞬,我下意識扭頭道,“你幹什麼”
扭到一半的頭被他強硬地轉了回去,身上衣物瞬間被查克拉氣浪撕裂,正待我要掙扎的時候,脊背上忽然落下幾滴冰涼的眼淚。
我掙扎的動作也頓住了,僵持了半晌,我長嘆一聲,放鬆身體任由他動作“你哭什麼”
“沒哭”他冷冰冰的聲音傳來,隨即便是肩膀上重重的一口,些許血腥味在室內彌散開來。
我脊背一繃,隨即又刻意放鬆下來,臉貼着牀榻,看着身旁與木葉的住處如出一轍的裝飾,有些出神“好,你沒哭。”
然而這令我熟悉的景象卻被他隨手一道靈氣擊毀了,隨即便是溫熱的手掌覆上我的眼睛,耳朵被咬了一口,耳畔的聲音帶着些許狠厲“別看”
“”
我眨了眨眼,眼睫毛掃過他的掌心,引得他微微曲了曲手,下一瞬手掌的力道卻更大了,壓得我被迫閉上眼睛。
“你是小孩子嗎哭都還怕人看”
然後我的脣就被咬了一口,舌尖下意識地舔舐着傷口,卻在他撕咬般的舔吻下,血越流越多。
行吧,我閉嘴。
發瘋的宇智波斑是可怕的,而這種可怕大抵也有我放任的成分。畢竟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誰知道回去之後會是什麼光景呢
我先前便忘了問他,我躺了多久。直到再度醒來時,才從他口中得知,連帶我如今睡的這一天一夜,已經過去兩個月之久了。
“宇智波斑,你真幼稚。”即便我被他抱在懷裏,也不妨礙我使勁扯着他的長髮報復。
全身不適的感覺彷彿又回到了那段曾被大名用毒藥控制的時光,然而這一次卻是他明明會醫療忍術,卻不願意出手治療我身上被他弄出的青紫。
“呵”發泄之後的他情緒穩定很多,都有心思跟我打嘴仗了,他沒服軟,反而頂着頭髮被拉扯的疼痛,硬聲道,“幼稚就幼稚吧我的男朋友都快把自己作死了,我還得顧着他的感受”
“什麼叫快把自己作死了”我身體不舒服,竟然還要被人頂嘴,惹得我心情愈發不高興起來,“宇智波斑,我勸你好好說話。”說着我愈發用力地扯着他的長髮,大有他如果不改口,就把他的頭皮扯禿一塊的趨勢。
“哼”他負氣地哼出一聲,將我愈發用力地塞進他懷中,也順着我的力道低頭將臉貼在我的臉側,聲音卻還是氣鼓鼓的,“千手扉間,我討厭你”
“哦。”我眼皮都沒擡,只拿着手中那縷長髮指了指自己鎖骨上一個清晰的牙印,提高語調反問道,“討厭”聽他放屁。
“就是討厭”他拂開自己的長髮,又在牙印上補了一口,憤憤道,“你這麼清醒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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