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算計與愛情

作者:落日薔薇
趙睿安轉頭望向窗口,煙花簇簇,落下的是滿屋陰影,手中長劍指地,似有千鈞,良久,他才復又笑起,問她:“你知道了多少?”

  他一貫的笑容,溫柔裏透着狡黠,總讓宋星遙覺得他下一刻要使壞,耍無賴什麼的逗得人又氣又笑。趙睿安就有這樣的本事,讓人再氣再恨也討厭不起來。風流的、浪蕩的,亦或深情的、幽默的,他總能在需要的時刻擺出最恰當的面具,討好他想討好的人,而哪一重面具纔是他,宋星遙忽然發現自己沒看明白過。

  “知道你是趙睿安,知道你要竊取朝廷機密,知道你是佛盞在京城的負責人。”宋星遙回答他。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上一世兩入突厥,勾結外族弒父奪權的男人,換了一段經歷,又怎會換掉他的野心抱負?

  “知道得挺多,什麼時候知道的?”趙睿安似乎也不急着走,踱步到桌案前。

  “一直都不確定,直到你潛入這裏。”宋星遙道。

  從林宴那裏看到的薄刃,不過證明他對她的初心不夠坦蕩光明。誠然火場救人是能博得一時好感,但她絕不是爲了報恩出以身相許芳心暗傾的人,她對他的感情,更多的是這近兩年時間裏每個相處時光的累積,即便他沒有救她,這段感情也仍舊會發生。她十分迷惑,他畫蛇添足多此一舉的做法爲了什麼?

  後來,她才漸漸明白,這段感情對她來說是由心而生,可對他而言卻只是精心佈局的結果。他習慣謀劃人心,一步一步攻城掠地,將她的感情算計在內。她是宋嶽文的女兒,是長公主跟前得寵的舍人,可同時她又沒有太強大的背景,這符合他妻子的標準,他能借她掩人耳目,也能從她身上套到消息,甚至於……他可以通過她利用林宴。

  莫宅大火前夜宮中他向林宴問出的那句話,就足夠證明一切。

  只是當時,他們都沒看懂他的用心。

  與上輩子一樣,這個人藏得太深,沒有任何一個證據可以指向趙睿安,裴遠在佛盞裏潛伏了半年多,也沒能見到他一面。

  宋星遙只能確定,今晚一定有事發生。曹清陽給的消息和狸館傳來的情報,種種蛛絲馬跡都指向這場煙花盛事,煙火的流向、線路的規劃乃至匠人的身份,都有跡可循,雖然並不明顯,但看得出問題,那時她擔心的是,有異族激/進份子藉機生事,在長安製造混亂,所以……她和他的婚事雖然表面上看着正常,但暗中對進入宋府的陌生人身份覈查要嚴厲了許多,每一個環節會用到的人,都要經由公主府那邊先確認無誤,也正因此,佛盞無法安排人進入宋府,所有的煙花安放、宋府的格局乃至宋嶽文書房的祕密,都只有一個人能夠,並且是毫不惹疑的完成。

  “我只知道,這件事與佛盞有關。”這段時間她日夜難眠,做了許多思考了許多,但此時提來,卻又只有簡單的一句話。去讀讀

  “什麼時候懷疑我的?”他又問她。

  宋星遙有些沉默,兩年多的相處,從第一次見他,到今日執劍相向,過往種種如同跑馬燈在腦中飛轉。

  她不想懷疑他,所以即便林宴遠赴營州,查到曾素娘夫家的來歷,又查到東平王妃病重的消息,密信送到她手上,她仍不願意相信他與佛盞有關,可最後壓垮她信任的,卻是一個名字。

  “葛羅迦。”宋星遙回答他。

  裴遠冒死送出的消息——那個番邦女人,來自突厥鐵勒的十一公主,葛羅迦。

  一個名字,一個身份,本不足證明什麼。

  然而,她與林宴都知道,那纔是他後來的妻子。趙睿安正是靠與葛羅迦聯姻,得到孃家十萬鐵騎的支持,才能殺回東平,弒父奪權。

  “什麼?”趙睿安不解,“十一姬與我只見過兩次而已。”

  宋星遙垂頭低低笑了,和麪對裴遠某些疑惑時一樣,趙睿安的這個疑惑,她無法解釋,除了林宴,沒人會懂。

  這個時間,也許趙睿安與十一姬纔剛剛結識,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還來不及發生什麼,但這個名字足夠把他與佛盞聯繫起來。

  “其實一直到剛纔,我都希望進書房的人,不是你。”宋星遙沒有解答他的疑惑,只道。

  縱然懷疑,但她依舊心懷期待,只要沒親眼見他出現,也許他們的猜測就都是假的,可終究……

  他的出現,不僅僅揭開了他的身份,同時毀去了這兩年時光累積的感情,那無數的片段,柔情似水的回憶,忽然間成了一場又一場精心設計過的陷阱,無一處是真,無一語可信。

  這場十里煙花,只是盛大的謊言。

  兩輩子,她終於找到當初害得她家人流離失所的罪魁禍首,但宋星遙高興不起來。

  “我想過留在長安,與你做一世富貴閒人,那日我承諾永留長安,並非假話,只是六娘……”趙睿安眉目疏落,自嘲道,“那封家書是假的,我母親爲了讓我安心留在京城與你成親,強撐着寫下那封信。葛羅迦帶來東平的消息,我母親早已病重,被我父王棄置荒殿長達三年,他們都覺得我回不去,沒人將母親放在眼中。我是母親的獨子,若連我都無法保護她,她還有什麼指望?對不起,六娘,東平……我一定要回去,還要帶着權勢回去!”

  “你的權勢,就是與外族勾結,藉助他們的力量?”宋星遙望向他的眼。

  他的眼很悲傷。

  如果相信他的承諾會讓自己開心一點,那宋星遙願意相信他當日所言發自真心。

  “我別無他法。在京中爲質十多年,除了一個世子名頭,東平早就沒有我一席之地。父王將我留在長安,暗中命我替他收集長安情報,佛盞是我十多年心血,但憑此還不足以在東平立足。”

  鐵勒的人是他在販賣情報過程中認識的,十多年結交下來,爲了擴大佛盞力量,他多少也利用了對方的力量,這次的青雲十五弩,就是他與對方的交易。

  只要能盜到圖,他就能帶着與鐵勒結盟的信物回到東平,那是他父王想要的東西。足以踏平長安的兵力。

  “你有諸多苦衷,爲了你母親,我能體諒……”宋星遙長嘆口氣,聲音卻又比先前再冷三分,“可是趙睿安,我若體諒了你,誰又來體諒我?你事母至孝,所以我宋星遙的家人就該爲你的孝順陪葬?你可知失去軍械圖對我父親是多大的罪過,對我宋家又是何等滅頂災劫?你讓曾素娘將那藥枕送到我父親臥榻上時,又可曾想過……他是我父親!”

  篷——

  又一簇煙花騰空,照出宋星遙猩紅的眼。

  趙睿安撐着桌面的手緩緩收回,收斂了情緒道:“對不起。”

  屋外的喧囂吵嚷不知幾時已經平復,除了一朵又一朵的煙花聲響外,竟悄無人聲,這並不正常,趙睿安笑笑:“事已到此,我無話可說。六娘,你要抓我?”

  宋星遙站起,越過趙睿安走到門前:“你說呢?”

  大門被她打開,屋外已站滿公主府的人,便連屋檐上也伏着弓/弩手,刀箭相向,鋪作天羅地網。這一局,宋星遙與趙幼珍同設。沒有證據直接指向趙睿安,葛羅迦的名字只是上一世的聯繫,並不能做爲證據,趙幼珍絕不願相信自己養了十多年的孩子會背叛,所以在最後的四天時間裏,宋星遙與她謀劃了這一局,只爲甕中捉鱉。

  “世子,出來吧,殿下要見你。”曹清陽的聲音隨之響起,充滿冰冷殺氣。

  趙睿安聳聳肩,將手中長劍一擲,狀似束手就擒般走到宋星遙身旁,臉上依舊掛起嬉皮笑臉的神情,好似從前每回惡作劇般,口吻輕鬆的低語:“六娘,抱歉。”

  還是一聲道歉,宋星遙尚未回神,驚/變陡生。

  霜光閃過,趙睿安將袖中暗藏的短劍握入掌中,翻手便鉗住宋星遙,將鋒刃對準了宋星遙咽喉。

  “趙睿安!”宋星遙大驚,然而爲時晚矣。

  趙睿安並不理他,只將她緊緊脅持在手,面對書房衆人的厲喝驚呼,笑得冷漠:“別過來,再過來,她的小命不保。所有人都退下,給我備馬!”

  曹清陽與他僵持片刻,斷然揮手,令所有人退後。

  “趙睿安你這個混蛋!”宋星遙一邊急怒罵道,一邊與曹清陽交換了個眼神。

  趙睿安仍舊沒理她,只脅持着她不動。

  ————

  十里煙花只放了一半就偃旗息鼓,期待中迎親的隊伍,自進了宋府以後就再沒出現,觀禮的百姓正百思不解時,宋府大門忽然敞開,一匹馬疾馳而出,專往人最多的地方飛奔。

  馬上坐着的,正是緋衣金冠的少年與被他摟在懷前,卻是釵鈿全無的少女。

  這是什麼新鮮的迎親法?

  百姓更是不解,正看熱鬧時,馬嘯劍鳴聲陡起。

  長安坊巷大亂。

  “趙睿安,就算你以爲我質逃出宋府,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後面全是追兵,你能逃到幾時?”宋星遙被他鉗制在前,氣急敗壞道。

  風聲呼嘯而過,四周都是百姓驚慌失措的尖叫,趙睿安的笑顯得十分冷酷。

  “宋星遙,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區區一份青雲十五弩,值得我費如此大的周章嗎?”趙睿安冷道。

  宋星遙一驚,轉頭看他,耳畔卻忽然聽到遠空傳來一聲驚雷般的炸響,緊接着便是竄天大火。

  “本來……這纔是你十里煙花最美的一朵。”趙睿安將她摟得更緊了,“漂亮嗎?天空都紅了。我有沒同你說過,我討厭長安,討厭這個腐朽又糜麗的城市。”

  驚雷接二連三響起,不止一個地方,看方向,像是宮裏和兵部庫房。

  宋星遙已然驚呆,他的十里煙花,不過掩藏運送丹礦□□的藉口,目標不止是宋嶽文的圖紙,應該還有別的,而這場火災,恰恰製造了長安混亂,給了他逃跑機會

  “你看,他們追不上我們了。”趙睿安肆意而笑,狂妄得意,像爪牙盡露的狼,帶着宋星遙直奔西城門。

  西城門不知何時已被他的人控制,隨着他手中發出的暗號煙花,城門大開,他策馬揚鞭,與衆部下會和,飛奔出了城門。

  晴夜無雲,星月明亮,風聲與馬蹄聲呼嘯過耳,宋星遙隨着他出城,觸目所及,皆是茫茫夜色與無數陌生的臉。一聲鞭響,馬飛奔得更快,約飛奔了半個時辰時間,旁邊岔道上又飛馳出的一羣人,兩撥人匯合,都沒下馬,只是彼此點點頭,又朝某個方向疾馳而去。宋星遙看到馬燈之下,一個紅衣矯健的女人衝她笑得嫵媚。

  “趙睿安,你已經出城,爲何還不放我?”她掙了掙,沒能掙開他的手。

  “六娘,我沒想騙你,本來今晚也是告訴你真相的,因爲你本就是我此行目標之一。”他笑着,前所未有的張揚。

  “什麼意思?”宋星遙回頭怒瞪他。

  “我早就同你說過,有些事試了,就不能回頭。一旦開始,我不會放手。我們的婚禮,回東平再補。”

  宋星遙驚得失言,只聞他又道:“乖,我帶你回東平,那裏也很好。”

  “放我下去!”她回神怒道。

  “別鬧。”趙睿安哄孩子般抱緊她,頭漸漸俯下,埋入她頸間,脣觸過她勁側肌膚,嗅她衣間馨香。

  宋星遙寒了臉,僵着身體一語不發,忽然間,地面沙土陡然揚天,幾根絆馬索被人繃起。

  馬兒嘶鳴與驚呼聲同時響起,隊形頓時變亂,馬被絆倒在地,發出轟然聲響,趙睿安的馬也不例外,他還沒反應過來,馬身已傾倒,宋星遙跟着他摔下馬,他待要抱她,卻被她一掌推開。

  眼見着宋星遙從馬上要跌到地上,落入亂蹄之間,驚險之刻,暗夜中人影掠過,在半空接下宋星遙,手中三尺寒光劃下,將趙睿安隔在數步之外。

  宋星遙被那人穩穩抱着,站到地面,只聞趙睿安咬牙切齒的聲音:“林!宴!”

  “趙睿安,你也小看我了。我若不被你脅持,又怎能將你們一網成擒?”

  回答他的,是宋星遙冒着寒氣的聲音。

  宋府是她與長公主的謀劃,這裏,是她與林宴的計中計。,,網址m..net,...: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牀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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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後,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後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纔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麼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着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牀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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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麼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牀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後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鑑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後一本你是怎麼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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