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五年
空氣中有片刻的沉寂,茶杯重新放回桌子上的時候,發出伶仃一聲輕響。
元曜的目光很快便重新回到王婉身上:“你拿赤霄祖師出來說話,我倒想問問你對他了解多少?不過是書上看了兩句話,便拿出來在我面前顯擺?”
王婉一聲不吭。
聽得元曜繼續道:“你只知赤霄祖師曾娶妻生子,卻不知他和玉霄仙子成親後僅僅十年便雙雙Si於氣血虧空。你當青崖山門規是爲了什麼?平白無故用作擺設嗎?”
王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十年時間,對於修真者來說實在是太短暫了,無異於是在用X命換相守一瞬。
她不由得有些慚愧,捫心自問,她對張子承的情感並沒有到真正願意付出X命的地步,而她也不願意張子承爲了自己付出X命作爲代價。
看似束縛人的門規,實際上卻是在保護人。
王婉沉默了許久,知道該是自己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弟子知錯。弟子保證,以後再不會與張子承師兄私相授受了。”她雙手抱拳,欠身行禮,“還請掌門網開一面,放他從禁地出來。”
……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王婉走後,書房裏又恢復了此前的靜謐。
門口的仙僕走進來,清理着碎了滿地的茶盞,整個房間裏只有瓷片碰撞的聲音。
“元曜掌門,這局棋,還要再繼續下麼?”方逸白道。雖然他心裏私認爲再下下去,局勢也沒有轉圜的可能。
元曜沒有接他的話,一陣沉默之後,元曜道:“方纔是青崖山的家務事,方掌門不該出手。”
方逸白知道他這樣做,元曜必然會生氣,卻也並不惱,只是笑了一聲:“元曜掌門莫要介懷,方某隻是覺得,方纔那小丫頭此番真情,難能可貴。”
元曜冷笑了一聲,沒有繼續說話。
方逸白語氣平靜,接着道:“我年少時忙於修行和凌虛宗門內鬥爭,縱然是凌虛宗在情Ai一事上並無限制,卻也從未對誰付諸真心。如今年紀越長,越是覺得此間真情殊爲難得,卻再難以赤誠之心待人了。”
“如此說來,依方掌門所見,他們私相授受卻是沒錯咯?”
“至少是情有可原。”方逸白將那棋盤上的棋子一一撿入棋簍中,“元曜掌門尚且JiNg神只爍,等到張首徒繼任之日,只怕他們早已相看兩厭了,此時便隨他們去,又有何妨?”
元曜微微一愣,不因別的,而是他竟然覺得方逸白說的有幾分道理。
不過他身爲一門之主,自然不能在外人面前露怯,於是便也只是攏了攏衣袖,從喉嚨裏擠出一句:“你倒是通透。”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王婉再次聽到張子承的消息,是在一年後。
一次茶餘飯後的閒談裏,雲宸說掌門解除對張子承的禁令後,張子承又自己在禁地裏待了幾個月,但維護結界畢竟對人消耗極大,他就算是自己不想出來,身T也負擔不住。
此後,張子承便向掌門申請要下山調查魔域覆血閣重建一事,此番出行,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只有王婉知道,他大約是怕在青崖山上觸景生情,所以也需要一點給自己一點時間去遺忘。
此後的四年裏,王婉和柳輕寒、雲宸、傅憐四個人打成一片,時不時下山除魔遊歷,在青崖山年輕一輩中也算是聲名顯赫。
只有在夜深人靜時,她會極其偶爾地輾轉反側,想起自己曾經那麼喜歡過一個人。
這日,雲宸的院落裏。
春深時分的青崖山上,桃花纔剛剛盛開,只是開在院落一角的那樹桃花卻沒有那麼幸運,許多花朵纔剛剛綻開了些許,便被一陣凌厲的風吹落,隨後落在一片薄如蟬翼的劍刃之上,轉瞬便四分五裂,化作塵泥。
於是那棵樹上,就只剩了少許還算是堅韌的花骨朵兒,垂頭喪氣地控訴着樹下的始作俑者。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師姐先停停,幫我把這一批藥送到煉丹房去。”
是柳輕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王婉收劍入鞘,回過頭時,便看見柳輕寒坐在石桌旁,正用心研磨着一些藥草,在他身邊還堆着許多配好b例的藥草,正等候着被搓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丹丸。
整個院落中都是草藥微苦的香氣,男子置身其間,好像也散發着一GU微涼的藥香。
“你倒是越來越會使喚我了。”王婉嘴上抱怨着,行動上卻沒有猶疑。
“怕師姐春日多思,所以便不讓師姐閒着。”
“多思的是你吧?”王婉嘴角cH0U了cH0U,勉強忍住想教訓這個師弟的衝動。
“這麼說也沒錯。”柳輕寒將手中的藥泥搓成藥丸,擡頭對王婉一笑,“近日不知爲何,甚是想念師姐。”
王婉打消了和他鬥嘴的想法,畢竟她永遠說不過他。
老老實實端着一簍子丹丸去了煉丹房,將爐子燒起來後,王婉便又回來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不過是最低階的丹藥,還不需要人時時在側守着。
路上恰巧遇見剛從外面回來的雲宸和傅憐。
三年來,這兩人的關係越發親密無間,恨不得走到哪裏都粘着。
傅憐時常向王婉抱怨雲宸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王婉卻能看得出來她說這話時眼底閃着的光。
她表達祝福的同時也不自覺地會有些羨慕,禁不住地去想如果一開始那個人就和雲宸調換位置,或者是三年前她沒有去求掌門,現在會是什麼樣。
如果,世上哪有什麼如果。
王婉整理好思緒,笑着跟迎面走來的兩人打招呼。
“小師妹,柳師弟還在麼?”
“他在院子裏做藥。”王婉指了指雲宸住處的方向。
“那就好了,我和阿宸剛剛在山下發現了一處靈氣充盈之地,裏面全是各種各樣的靈植,我們採了些回來,剛好問問他有沒有能入藥的。”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王婉這才發現傅憐手中握着一束野花,頭頂上戴着的也是花環,反倒是雲宸揹着一個半人高的竹簍,裏面被靈植塞得滿滿當當。
王婉和兩人一起回到院落中,柳輕寒將那竹簍裏的藥草倒在地上查驗了一番,甚是滿意:“確實有很多都能入藥,這些留在我這兒,我試試看能不能煉些上品丹藥出來。”
“太好了!那處地方這樣的靈植還有很多,若是如此,我們便能做更多的藥,救更多的人。”
傅憐自然是開心的,雲宸臉上的表情卻一直不太明朗:“山下的情況越來越不容樂觀了。被兇獸襲擊的村子越來越多,魔修趁機爲禍人間,受災的都是些普通百姓,以及正道各派前往除妖的弟子們。青崖山本就不擅治病救人之道,藥園的靈植最近也快被我們薅g淨了。”
柳輕寒手中的動作頓了頓,片刻後道:“殺不盡,救不完,我等竭盡所能便可。”
王婉看見柳輕寒向來風光霽月的臉上也有些許疲憊,這纔想起來他近日忙於研究藥草,也很多天晚上沒睡過整覺了。
“對了,那一處靈氣豐沛之地,可否帶我一起去看看?我這幾年跟師弟也學了些靈植鑑別之術,也許能幫到你們。”王婉道。
雲宸和傅憐點頭應下,並且和王婉約好明日清晨便出發。
柳輕寒雖然也想與王婉同去,但看了一眼眼前堆積如山的藥草後,有些yu哭無淚:“我還有許多丹藥沒煉完,明日便不陪師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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