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苦心經營
窗外的月光給山崖的輪廓渡上一層冷色的邊,也將男人的影刻畫在身後的地板上。
此時的書房很安靜。秦祿站在方逸白身後,不論是窗外的景還是香爐裏的雪松香氣,都足以安撫人心。
不過他還是有些摸不着頭腦——自從師孃出關後,方逸白不論是辦公還是休息,多半都是讓王婉陪着,許多時候甚至乾脆給他放了假。但今日,書房裏只有方逸白和他兩個人,他不禁猜想:總不會是師尊和師孃又吵架了。
“今日的事,你怎麼看?”
突然響起的嗓音,險些將秦祿嚇了一跳。
“這個……”秦祿撓了撓腦袋,“其實我也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
“但說無妨。”方逸白道。
秦祿在方逸白麪前向來耿直,此刻也不遮掩,將自己的想法全然說出:“那魔道之人大費周章佔領靈域,卻不爲殺人,亦不爲奪寶,此事本就不尋常。若是像師孃說的那樣只是爲了製造混亂,那他完全可以殺幾個人再出來,在當時的情況下,他甚至可以讓整個靈域就此消失。這樣做,豈不是更簡單,又更能達到目的?”
方逸白微微頷首:“不錯。”
秦祿見他沒有否認,又接着道:“而且當時靈域中那麼多人,竟無一個人見過他真容,更是說不過去。”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有人說了慌。”方逸白緩步踱至書桌前,“或者說,有人在刻意隱瞞什麼。”要看更多好書請到:
桌上的那杯茶已經涼了,方逸白端起茶盞,將其一飲而盡。
他將那杯盞舉至面前,轉動手腕將其倒轉,直到最後一滴茶水也從杯底滑落在地。
“這杯茶,是你師孃今日推到我面前的。”
秦祿懵懵然,不明白方逸白到底想說什麼。
不過很快,他就將那茶盞再次放回了桌面上。
瓷盞落在木質的桌面,聲響有一些沉悶,就像男人的嗓音一樣。
“我的時間不多了。正道會武結束後,便是團結衆正道門派進攻魔域的最好契機——不論是出於什麼目的,既然他想要放火,那我就藉此,將這把火放得更大一些。”
他轉過身來。秦祿很少看到方逸白像現在這樣鄭重其事的表情。
“我需要一根導火索。”
“師尊的意思是,要打破這數年來正道與魔域大致上相安無事的局面?”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方逸白點頭。他好像能感覺到那輕撫在他側臉上、如同薄紗一般的月光。
他走到窗前,擡起頭,好讓那微冷的月色更多地籠罩在自己的眉眼之上。秦祿總覺得,在方逸白的內心裏,似乎也有一輪和窗外一樣的、冰冷而皎潔的明月。
“我苦修百年,同樣也苦心經營了百年……這一回,我不可以再失敗了……”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將半個身體撐在窗櫺之上,月白色的衣衫隨着微風輕輕拂動,顯得他的背影更加單薄。
秦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沉默着等他打破沉寂。
終於,那個男人彷彿在一瞬間下定了決心,握緊了掌下的窗櫺。
“去安排我們的人,將極蜃海陰泉的消息散播出去。正道會武后,邀請爲首幾個門派的弟子,一同去那處歷練。”
方逸白的語氣在短暫的低落之後,又很快恢復了平靜。
他從窗前轉了個身,緩步走到書房門口,再次留給秦祿一個背影。
秦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他好像聽見方逸白輕輕嘆息了一聲。
“這一戰,我需要一場徹頭徹尾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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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房裏。
王婉在拿着銅鏡擺弄了許久,方纔看清自己大腿根部的那枚印記的全貌。
那是半個面具的形狀,青紫色的外表下,隱約橫亙着鮮紅的、淡青色的毛細血管,可以說毫無美感可言。
“真是麻煩……”王婉低聲抱怨了一句,又將銅鏡放回了桌面的鏡架上。
不過她自己也知道,身處被動的時候,就更加要保持冷靜;越是急於一時,便越可能會出錯。眼下的事情,還需日後從長計議,想辦法把它去掉纔是。
王婉思索片刻,覺得把赤邪殺了,也許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方式。
想到這裏她不禁又深覺修爲尚淺,來到牀榻之上,開始凝息打坐。
方纔入定,就聽見了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她不睜眼也知道是誰,所以便也不打算睜眼。
“夫人。”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男人的嗓音聽起來有些疲憊,牀榻上的軟墊微微下陷,想必是有人坐到了她身側。
方逸白也不管王婉是不是在忙,此刻的他只想抱緊她,將臉埋在她胸前的那處柔軟裏。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乳香通過鼻腔經過四肢百骸,又被他緩慢地傾吐出來。
王婉感到胸前一陣溫熱。
“逸白,你做什麼給我喫你的頭髮?”
她睜開眼,吐出方纔吐納時不小心飄進嘴裏的幾根髮絲。
方逸白沒回答,他看起來有些像醉酒的樣子,說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
“夫人……”
前襟鬆了一鬆,是男人在熟練地解開她的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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