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大石斑
“鋁錠我算好了,一共二十二噸,折成錢是三十五萬。”狄小虎走到跟前,挑了挑眉毛,“如何,像我這種月薪幾百萬的俊傑,不多見吧?”
“你就吹吧……”李忻童從抽屜裏甩包用來招待客戶的黃鶴樓1916給他,笑道:“幾百萬?你一個月能賺五十萬我都算你本事。油料費、人工費、承包費、冶煉費、運輸費……還有最大頭的抽稅,你都不計算了?”
“切,哥哥我乾的是無本買賣。”狄小虎抖出根香菸咬在嘴裏,這種單根價值八元的高檔香菸,輕輕吸一口,五毛錢就沒了。
“那你真是太厲害了。”李忻童做了個你且繼續吹的表情,拿起旁邊電話打給收購處,讓他們去把那些鋁錠卸貨稱重。
對了,中午有個大學同學死活要請喫飯,要不咱倆一起去吧?”打完電話,李忻童趴在桌子上,笑盈盈地看着他。
“男的女的?”
“廢話,女的能讓你去麼?”
“那不去,我中午也有頭緒,還是個外國人呢!”狄小虎也順勢做到她對面,翹着二郎腿。
“小樣,英語你能說順溜麼?”李忻童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上中學時你英語作業哪次不是抄我的?還學人家泡外國妹妹。”
“男的,美國人,爆有錢,還是周遊世界的那種,這不,我趕巧了幫他幾個小忙。”狄小虎苦笑着搖搖頭,“看人家那作派、那氣質,就是比咱們這些連邊境線都沒出過的人來得貴戚。”
“那是格局大,多走多看培養出來的視野。”李忻童莞爾一笑,“等你手裏有個幾千萬,再去世界各國轉一轉,氣質保證也蹭蹭往上漲。”
“要氣質幹嘛?”狄小虎搖搖頭,“氣質太搞了也會讓人生出距離感,咱有志氣、信心就成了。諸葛不是說過嘛,志當存高遠。”
“還亮有一計呢!”李忻童用手肘撞了撞狄小虎,淺淺一笑,“不過我覺得你搞這採礦船路子蠻不錯、好好幹,銷路問題包在我身上了。等攢點錢就立馬換大船,咱倆聯手,把兩江所有礦產公司擠垮,當個壟斷寡頭玩玩。”
“兩江?”狄小虎用濃濃自信,但在李忻童眼中,就是濃濃自大的表情,道:“格局太小,要做就做世界第一。”
李忻童笑罵句你在地球儀上做第一還差不多。
隨便瞎扯了幾句,李忻童接到份天海傳真過來的文本,本着不用不白不用原則,拉狄小虎做壯丁,讓他幫忙打字。
上午的陽光透過玻璃,剛好照在伏案工作的李忻童臉上,朦朦朧朧,似金似粉,那動人模樣,太嬌嫩欲滴了。狄小虎看着她臉頰,突然有種不顧一切將她按在身底的衝動。
好像感應到那道火辣辣目光,李忻童眼神斜斜迎了上來,雙目交匯地瞬間,俏臉上莫名其妙地燒起兩朵紅霞,更添落雁。
狄小虎趕緊轉過頭,生怕一個把持不住做出天怒人怨的事來。
等收購處那邊卸貨完畢稱量清楚,狄小虎也幫她完成了原本祕書該完成的工作,獲得三十二摞紅彤彤的百元大鈔當報酬。
中午十一點,狄小虎紅光滿面,意氣飛昂的返回船埠。皮卡行駛到拐彎處時,發現巴克利正站在船埠邊緣,一時踉蹌着往前走,一時憋足勁往後退,身體擺動幅度比傑克遜跳太空舞還誇張。
“幹啥呢……這是?”狄小虎停好車準備去看個究竟,就聽巴克利扯着嗓子大喊:“iter狄,快來幫忙,我釣到了一條…很大的大魚。”
狄小虎趕緊丟下鼓鼓囊囊的揹包跑上前。
好傢伙,兩點七米的碳纖維海釣竿,硬是被掙成了條直線,竿上的魚線輪嘩嘩直轉,曳力鎖都起不了作用。在船道前方三十多米遠外波瀾的海面上,一條時隱時現的黑色身影在劇烈掙扎。
“我靠,黑石斑魚?”狄小虎二話不說攥住巴克利手中的魚竿,釣大型魚類拼的就是耐心功夫,硬拽是拽不上來的,只會崩斷魚竿,唯有順着大魚遊動的力道,去一點點鬆開線軸,等到它筋疲力竭。
“Ce、Ce,狄、狄、你來掌魚竿,我來控制線軸!”情急之下的巴克利英漢並用,眼神狂熱的盯住前方水面。
“嗖”的一聲,灰色魚線繃的緊緊,連同彎曲的魚竿,就像一支被拉滿的因格蘭長弓,兩名壯小夥就是快要射向石斑魚的利箭。
也不知是巴克利的魚竿太結實,還是那條石斑不爭氣。你來我往了近半個小時,狄小虎和巴克利都得到直伸舌頭的時候,那條黑石斑魚終於放棄了掙扎,任由兩人拖拽到岸邊。
“哦、買噶的,狄、這是我釣到的最大一條石斑魚,我要拍照上傳到菲斯博客。”巴克利蹲在地上,望着那條身上星斑點點,腦袋碩大脊背長刺、足足有一米長的石斑魚嗷嗷叫,“狄、這有你一半的功勞,我去拿相機,我們來照相。”
“還照什麼相?”狄小虎扣住這條不下於百斤的石斑魚魚鰓,一邊使勁往岸拖,一邊急着道:“石斑死了肉就變味了,咱們趕緊拖到酒店請人烹製纔對。”
“石斑……怎麼喫?”巴克利滿臉不解的望着他。美國餐飲就一個“快”字,怎麼快怎麼喫。海鮮一般只有沙丁魚、螃蟹、金槍魚,品種較爲稀少,還大多是沿海居民食用。所以那裏的海鮮異常便宜,在我國能賣到天價的大石斑,在那裏,也只能淪爲彪炳戰功的談資而已。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拉頭豬給大廚,能把豬整出幾百種菜餚麼?”狄小虎拍拍他肩膀,笑道:“石斑當然可以喫,而且越大肉越嫩,今天中午咱們就喫石斑宴,不喫別的。”
倆小時後,巴克利坐在裝修考究的包廂內、驚愕地眼前的巨大玻璃轉盤。
玻璃轉盤上,擺滿了各式的石斑菜餚,炒的、蒸的、燉的、煮的、炸的、煎的……
晶瑩的嫩肉、還有清新芬芳和濃烈的魚香,一下子屠殺了他的味覺。
白玉也似的肉片入口,巴克利只覺得滿嘴都是無可言喻的鮮美,這鮮美嫩滑感簡直讓人難以置信,是用他們那裏無人問津的石斑料理而成。
尤其是外面的那層魚皮,經過高溫燻蒸,已經讓它變成了爽滑的流質脂肪,差點沒把他的舌頭也滑到肚子裏。
“哦賣嘎,我似乎被那些號稱美食國度的法國和日本騙了很多錢。”巴克利深吸一口氣,擡頭狂呼好喫。
………………
下午兩點,巴克利挺着圓滾滾的肚皮,蹣跚走出海鮮酒樓大門。原本他想繼續去釣石斑的,但被狄小虎的一番話打消了念頭,他準備駕駛遊艇到礁石灘附近,潛到水底,去找另外一種東西。
因爲狄小虎告訴他,在中華美食中,海鮮中的鰲頭永遠都是鮑魚。石斑在鮑魚面前,就跟炸雞腿和石斑一樣天塹之差。
望着駕船離去的巴克利,狄小虎笑罵一句喫貨。
鮑魚必須風乾後才擁有絕頂美味,而起近年由於過量捕撈,淺海中已經找不到野生鮑魚的身影。
在路上勸了他半天,巴克利還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沒辦法狄小虎只好交代他。找不到也不打緊,只要是海底貝類,教給大廚們照樣能烹調出珍饈美味。
喫貨走了,他下午也沒事情幹,索性讓龍一將“風暴號”開過,來載着自己去海中採集鋁土礦,順便等到晚上,把“風暴號”改裝一下,去把李慶國的一百萬給賺了。
現在“風暴號”已經開採了二十七噸溼漉漉的鋁土礦漿,由於是海底作業,鋁土礦裏夾雜着不少黑色的沉積物,堆在貨艙中,就跟墨西哥灣泄露出的原油一樣。
“風暴號”開採鋁土礦到沒什麼稀奇,還是傳統的絞輪加傳動鬥鏈。倒是它冶煉鋁土礦的方式,很奇特也很先進,貨艙內自帶的傳動鏈,先把礦漿傳送到一個力劈啪啦閃爍着妖冶電弧的設備中,海水蒸發,礦漿變成了棕黑色沙礫。
這些黑色沙礫繼續被大功率電流電解加熱,熔點爲六百六十度的鋁元素化爲半液態的熔水,和雜質沉澱物形成兩種截然不同的物質。
再將它們一起送到旁邊密封容器內,分離提取,最後純度爲九十九點九的鋁液,流到凹槽中,被自帶的冷卻系統迅速冷卻爲鋁錠。
按照這個數據計算,鋁土礦每天大概能開採一百五十噸,提煉出五十六噸純鋁。回收成能源點爲五十六點,刨去風暴號自身消耗的十個能源點,和每天賣掉的二十噸,大概一個月就可以衝到第四階段。
第四階段的船體不太好辦,指望鋁外殼是不行的,必須開採些鐵礦、銅礦、之類,搞成合金外殼。
“還是太小了啊~”狄小虎望着源源不斷被開採上來的鋁礦直撓頭,年輕人都愛冒險和劍走偏鋒,老是讓“風暴號”窩在這裏採礦太沒成就感了。
開到別的國家地盤,盜採他們的礦物纔有樂趣。如果能順便搞點海底古董之類的就更妙了。
可第三階段的“風暴號”太過渺小,還不能潛水,不說無法躲過巡邏艇或者雷達搜索,就算僥倖駛到人家家門口,總不能盜採個百十噸再折回來吧。
暫時不能去別的國家盜採他們資源,那是不是可以擴展一下其它賺錢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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