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賴錢的黑心老闆
那個小姐嘴一噘,拉開車門,坐進去說:“這麼晚了,還有人來要錢。”
鄒老闆又換了一個情人,以前的那個小姐,江小勇看見過,沒有這個漂亮,但也沒她這麼冷漠。
鄒老闆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結,憤怒地對他說:“你怎麼這麼不識勢?啊?深更半夜了,還來要錢。”說着就拉開車門,鑽進去,發動車子,要開出去。
江小勇連忙撲上去說:“鄒老闆,你就把工錢給了我吧,我要回家。”他扒在車窗上,不肯讓開櫟。
鄒老闆搖下車窗,大吼一聲:“滾開!不識相,你休想要到一分錢。”
江小勇還是不肯放他走,哭喪着臉求他:“鄒老闆,你就幫幫忙,給了我吧,我家裏等着用錢,我女友她爸,要……”
那小姐有些不耐煩地說:“你明天到他公司裏去要吧。浮”
鄒老闆大概覺得在情人面前丟了臉,惱羞成怒地伸出手,用力將他推開:“這錢,不是一個人能作主的,你光找幹什麼?走開!”
江小勇沒抓住車窗,被推得往後直退,一個趔趄,差點跌倒。他扎住腳,要再次撲上去,車子卻箭一般衝了出去。
“鄒老闆,你不能這樣啊——”江小勇拼命往外追去,追到門口,鄒老闆的車屁股噴出一道黑煙,飛馳而去。
江小勇絕望地蹲在地上,抱住頭哭了。
直到另外一批人從裏面走出來,他才站起來,僵硬着身子走上街道,呆呆地往前走。他的背上已被雨淋溼了,冷得象揹着一塊冰,又沉重,又麻木。
江小勇盲目地只顧往前走。他氣憤地想,也不找蹲的地方了,走到走不動,就凍死在路上算了,也來個“吳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吧。
江小勇走啊走,也不知走了多少時間,纔看見了一個橋洞。生的本能和對女友的思念,還是讓讓一頭鑽了進去。
在陰暗潮溼的橋洞裏,江小勇不敢閉眼睡覺,怕遭到什麼不測。真是飢寒交迫啊,特別是天亮前的黑暗時分,江小勇想睡又睡不着,比死還要難過。他是靠想女友來增添溫暖和力量,迷迷糊糊坐到天亮的。
第二天清晨,江小勇從橋洞裏走出來,沿着昨晚走過的路往回走。他喫驚地發現,小鎮離得很遠,在前方模糊地有一片高高低低的樓房。沒想到在昨晚的冷風裏,他一口氣走了那麼遠的路。
走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回城裏。他到一個小喫攤上吃了兩個饅頭,喝了一碗豆漿。肚裏舒服了些,身上也暖和了,就出來向溫馨裝潢公司走去。
走在路上的時候,他還沒有想到要去殺人。
早晨的陽光給街道刷上了一層金燦燦暖融融的油漆。
在街道上,江小勇邊走邊看。行人越來越多,有的腳步匆匆,有的悠閒散步,還有人遛着寵物狗。江小勇看見一條漂亮的捲毛狗搖着身子,哧哧地從他腳邊穿過,一顛一顛的,伸着舌頭,象孩子一樣可愛。
走遠了,還曉得回過頭來,看看主人,調皮地叫一聲,似乎在喊她快一點。狗的主人是個富態的中年女人,她呼喚一聲。小狗就頭一昂,睜着玻璃珠般的眼睛瞧着她,撒嬌地歡叫。江小勇真羨慕人與狗的這種和諧相處的生活。
走過一條路,拐上另一條街道,江小勇就看見了溫馨裝潢公司。這個具有兩開間門面的家庭裝潢公司,自己就裝潢得比較素雅新穎,也不失豪華。江小勇走進去,裏面的員工大都已經上班了。
昨天趕他走的林工見了他,淡淡地說:“你來得這麼早?”
江小勇有些激動地說:“我昨晚沒回去,在橋洞裏坐了一夜。”
他好象沒有聽見,坐在辦公桌邊泡茶抽菸,神情漠然。
江小勇只得不聲不響地坐在那張三人沙發上等。
一會兒,一輛紅旗車開上了街沿,鄒老闆來了。江小勇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心緊張得別別亂跳。
公司員工從窗子裏見了紅旗車,如老鼠見到貓一樣,迅速竄回各自的位置,屏聲靜氣地埋頭忙起來。
鄒老闆鑽出車門,嘟嘟兩聲鎖了。轉過車子,走進大門,對那個在電腦上忙着的瓜子臉設計小姐說:“效果圖好了沒有?”
設計小姐說:“差不多了,明天能出圖。”
“鄒老闆。”江小勇站在當地,極力討好地笑着,叫了他一聲。
鄒老闆沒有吱聲,風風火火地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剛坐下,一些員工就爭相去請示問題。去年年底前也是這樣,鄒老闆都是利用早晨要錢人沒來時辦公,匆匆忙忙辦完,就躲出去。將手機號碼換來換去,讓人找不到。平時他東挪西用,將工程款都用在了買車買房買傢俱上,
用在了玩女人和招待客人喫喝玩樂上……到年底討債人一個個追上meng,虧空的黑洞才露出來,他就只好躲避。
江小勇走過去,站在他辦公室門口焦躁地等着。他想等他忙完,趁其它人沒來時把事辦了。要不要出去買一包香菸給他發一發?江小勇想,對他態度要好一點,昨晚打擾了他,給他道個歉吧。
可他嘴裏抽的是紅中華,要幾十多元一包。一買,我就身無分文了。買差的,怕他連接都不接,那就難堪了。他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打消了出去買菸的念頭。是他欠我工錢,又不是我求他辦事。
鄒老闆好容易空下來。江小勇穩了穩心跳,走進去,在他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小心翼翼地笑着,壓低聲說:“鄒總,現在沒人,你就把我的事先解決了吧。”
“昨晚,把我氣死了。”鄒老闆撩開眼皮,唬了他一眼,“要錢也不能這樣要法啊。”
江小勇趕緊賠禮道歉:“對不起,鄒總,我一時急昏了頭,看見你的車子,就。”
鄒老闆站起來,到財務室去找老劉。江小勇屏住呼吸,有些緊張地想,老劉是韓總的一個親戚,原來是農村裏一個小廠的會計,有好幾個子女,家裏條件也不怎麼好,應該知道我們民工掙錢不容易,會同情我的。
不一會,鄒老闆從財務室出來,態度果真變了。他的臉不象剛纔那麼嚴肅,而是笑嘻嘻的,顯出一種意外的驚喜和輕鬆。
他看着江小勇說:“小江,你不應該問我來要錢。”
江小勇吃了一驚:“什麼?”
鄒老闆眼睛亮亮說:“剛纔翻賬目,我纔想起來。你不是我直接叫來的,你是小周請來的油漆工,應該問小周去要錢。”
江小勇心頭一緊,壓住衝動說:“鄒老闆,你在開玩笑吧?”
鄒老闆一本正經地說:“誰跟你開玩笑?”
江小勇收斂了笑容,認真起來:“鄒老闆,你這是要嚇死我啊?這活,我是給你們公司乾的,你以前一直承認的,怎麼忽然變了?”
鄒老闆英俊的國字臉很平靜。他抽了口煙,悠悠地吐着一圈煙霧說:“嚇你幹什麼?我鄒延雄做事向來一是一,二是二,有根有據。去年,小周跟我訂了油漆包清工合同,你的結賬單也是他開的。不信,你拿出來看看。”
江小勇從內衣口袋裏把那張皺巴巴的結賬單拿出來一看,果真是小周籤的字。可他並不驚慌,因爲小周發不出工錢逃跑後,鄒老闆親口跟他們說,這錢由他直接支付。
江小勇有些不安地說:“你一個堂堂的公司老闆,說話要算數。”然後口氣軟下來,求他說,“鄒老闆,我求你了,快把錢給我吧。等一會,別人一來,就不好辦了。”
這樣一說,鄒老闆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匆匆忙忙鎖了抽屜,就拿了包站起來往外走。
這下,江小勇真正急了。將身子靠在門上,手撐住門框,不讓他走出去。
鄒老闆走到他身邊,厲聲說:“讓開。”
江小勇胸脯起伏起來,一眼不眨地盯着他:“你把錢給我。”
鄒老闆眼睛一瞪:“你這人還講不講理啊?你憑什麼問我要錢?我跟你訂合同了嗎?我給你開結賬單了?你只要拿得出一樣東西來,我就給錢。”
江小勇愣愣地看着他,嘴巴直嘟嗦。這不是要逼死我嗎?他真想給他跪下來哀求。可這時候,公司裏的員工都在看着他,他哪裏好意思下跪啊要?
“拿不出,就讓開。”鄒老闆提高聲音說,“找小周去要,別在這裏胡
纏蠻攪,浪費時間。”
他上次電hua裏還同意給我的,今天突然變了。江小勇這時候才明白,他一定知道我找不到小周才這樣做的。
唉,怪我昨天在老劉面前說漏了嘴,老劉把這個祕密告訴了他,不,很可能還告訴了那個總裁,所以,他們才決定賴我的。可老劉卻沒想到,這表面上好似在爲他們找到了一個不給錢的藉口,實質是在害他們啊!
因爲他們真的不給錢,我是絕對不會罷休的,哪怕去殺了他們,跟他們同歸於盡,也要要到這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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