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像是沾染了晨露的花朵,那麼的冰肌玉骨,豔若桃李。
後來,裴予總是會問起他,說如果當初是她跟他一起出席這場宴會,是她撲到他的身上,擋下那些玻璃碎片,流下那些鮮血,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他還會不會愛上江晚?
他每次都沉默,因爲他們都知道,這世間,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
宴會廳內的賓客瞬間亂作一團,驚叫聲不絕於耳。
高腳杯的碎片四處飛散,淡黃色的液體也跟着迸濺的到處都是,她的身上全是酒水,玻璃碎片劃破了她的皮膚,紅色的鮮血從大大小小的傷口中緩緩的滲出來,她趴在他的身上,沒有一點生氣。
裴嶼森用手撐在地上,鋒利尖銳的玻璃碎片割破皮膚直接扎進手裏,他卻好似沒有任何感覺。
他快速的掃開她背上的玻璃碎片,抱起已經失血昏迷的她,腳步匆匆的往外走。
很久很久以後,沈廷遇回憶這一幕說,當時老裴的眼睛都紅了,兄弟那麼多年,從沒看過他那麼失控的樣子。
好一會兒,他感慨的說,真正的愛情,開始時,或許只需要那麼幾秒鐘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裴嶼森開着那輛菸灰色的賓利車子,在深夜的街道上,一路不停的飛速前進。
加速,轉彎,超車,幾乎都是一氣呵成,就連紅綠燈都好像失去了它應有的作用。
他從沒覺得林城這麼大,也從沒覺得林城的公路這麼長,更從沒覺得醫院是個救死扶傷的地方。
可這個晚上,讓他的生命多了許多意外,也多了許多感觸。
傷口有大有小,處理起來很麻煩,醫生叫他在外面等。
跟在他車後趕來的還有沈廷遇,蘇行東,就連蘇朵也來了。
裴嶼森僵硬的坐在急診室走廊外的白色靠椅上,頭頂清冷刺目的白熾燈將整個走廊映照的更加幽深寂寥,他看向腳步聲的來源,身上的鮮血,讓他難得的有些狼狽。
三人走近,臉上的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微妙。
裴嶼森叼起一根菸點燃,深吸了一口,然後仰頭將口中的煙霧噴出。
他逆光而坐,有一半的輪廓隱在陰影中,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老爺子很不開心吧?回頭我拿兩瓶好酒,親自去向老爺子賠罪。”
如果不是他,這場隆重又熱鬧的生日宴會,不會變成一場鬧劇。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作爲始作俑者,他確實難辭其咎。
沈廷...沈廷遇徑自坐到裴嶼森的對面,肩頭上有被雨水打溼的痕跡,呼吸有些不穩,“老裴,當務之急是外面那些聞風而來的記者,打不打壓,都是一個問題。試着想想,如果這股風颳到中央紀老那裏,你和小予只會更加不好過。”
頓了頓,沈廷遇皺緊眉頭繼續說道,“還有……江晚。”
林城誰不知道中央軍區司令裴銘的雷霆手腕,幾十年的職業軍人生涯鑄就了他鐵血冷酷,說一不二的性格,他會允許一個身世有污點,名聲狼藉又心懷鬼胎的女人靠近裴嶼森?
絕對不可能,他只會比裴老夫人更加有攻擊性和侵略性。
蘇朵則是環胸立在旁邊,線條優美的背部緊貼在冰冷的牆面上,眸光不時的看向急診室的門,臉上那淡漠表情微微出現了裂痕,沉默的不發一言。
畢竟曾經用真心相待過,看見她現在過的這麼不好,她的心裏自然不是滋味。
昔日林城高高在上的名媛江晚,任性、傲慢、清高,甚至從來都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可如今,卻跌落雲端,成爲了衆矢之的,她很想問她怕過嗎?
就像當年的那場事故一樣,她從來都沒有問過她,怕不怕。
蘇行東拿起裴嶼森旁邊座位上的煙盒,抽出一根點燃,“裴家有紅色背景,如果在媒體這一塊用力過猛,只會讓人覺得裴家專斷獨橫,是意難平……”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墨黑色的眸子裏凝結住了深深的冷漠,對江晚一如既往的不待見,“老裴,江晚這姑娘不簡單,心眼太多,你千萬別被假象迷惑了雙眼,她即便不要命撲過去,也不是因爲想救你,而是想達到她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話還未落,醫生便推開急診室的門走了出來,在病歷上行雲流水的寫了幾行字,聲音很冷,頭都沒擡,“誰是患者家屬?”
裴嶼森手指一鬆,帶着火星的菸頭滾落腳邊,鋥亮的皮鞋搌了搌,起身走了過去。
“我是。”
上了年紀的女教授扶了扶眼鏡框,微微擡起眼皮,瞥了一眼對面的男人,用教訓的口吻說道,“她昏倒並不是因爲流血,而是低血糖,她多久沒喫飯了?”
裴嶼森握拳,掌心傳來溫熱的粘稠感覺加重。
“你這男朋友當得也夠粗心的了,不僅不懂得如何保護女朋友,還讓她受了傷,身上很有可能會留下許多疤痕。”她撕了一頁紙遞過來,搖了搖頭,“前面右拐,去交款吧!”
直到女教授走遠,沈廷遇才走過來,抽掉裴嶼森手裏的單子,“我去交,如果實在覺得愧疚,就用錢吧,她現在那麼缺錢,撲過來,也不過是博你的心甘情願。”
急診室的門角露出了一小截水粉色的裙襬,在眼前一閃而過,腳步帶着逃命似的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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