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食人蠱 作者:未知 這樣一鬧,和趙學士同級的朝廷官員,都哀嘆一聲,不由的掉下眼淚,換做是誰,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太殘忍了? 南城薰冷峻的臉毫無表情,上前一步,扶跪在地上的趙學士起來,出聲撫慰道:“放心,趙魁是朕的伴讀,朕會還他一個公道,絕不會讓他死的不明不白。” 趙學士抹了一把眼淚,順着皇上虛扶一把站了起來,“謝皇上。” 墨宮胤站在原地,黑眸一瞬不眨的盯着南城薰,她倒要看看,他如何處理這件事。如果真要把這件事賴在她頭上,那她絕不允許。 而且,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她根本沒時間去想太多。 這人死在御花園裏,太醫也診治是中毒,爲何大家要懷疑她呢?這讓她覺得太過於鬱悶了。 不會他們南京城隨便死個人,矛頭都指向她吧? 南城薰也察覺出她異樣的凝望,深邃的黑眸也與她的視線對上,低沉道;“從長生殿守夜回南苑,在回去的途中你去了哪裏?” 墨宮胤抿緊脣,回答;“屬下哪裏也沒去,直接回的南苑。” 南城薰眸光盯着她的紅腫的脣瓣,心底莫名冒出一絲怒氣,問;“回到南苑,你都做了些什麼!”爲什麼脣會紅腫,難道還有別的男人吻你? 這好像和案子無關吧! 墨宮胤冷冷的看着他,“漱口。” 南城薰聞言眉頭擰起,“你爲何要漱口?” 墨宮胤冷笑,輕描淡寫;“因爲屬下守夜的時侯,不小心打瞌睡,吃了一隻蒼蠅,有些噁心,回去便漱口,直到漱乾淨爲止。” 南城薰聽到最後,面色鐵青,深邃幽深的眸子閃過一絲殺意。 她竟然將他比喻蒼蠅,還嫌棄他的噁心,竟然把那自己碰過的脣,漱口漱成那樣子。 “是夠噁心的,真夠倒黴的。” “是我,我直接買巴豆來喫,拉出來,不然真的喫不下飯。” “這可是在查案,你們說這些有的沒得,有用嗎?” 南城薰一個凌厲憤怒的眼神掃過衆人,衆人趕緊低頭,討論聲嘎然而止。最後視線還是落在了墨宮胤的身上,他沉吟道;“你回南苑的時侯是不是在這裏曾撞到一位領事小太監。” 墨宮胤眨了眨美眸,好像有撞到一個人,至於是誰她不記得了,當時跑得快,根本沒注意。 “是撞到了一個人,但屬下不記得那人是誰。” 話音剛落,就一道身影向自己補過來,“就是你害死魁兒的,除了你沒有人和我兒有仇,還我魁兒的命來。”趙學士突然就朝她直補而來,滿臉憤怒,彷彿就要將她撕成碎片,她眸光一閃,迅速避開,趙學士與她擦身而過,從臺階上摔下去,撞到咱邊的假山石上,額前就撞破皮,鮮血直流。 “不活了….不活了,我不活了…..這太沒天理。”越學士摔倒後,直接抱着假山痛哭流涕,似乎已經傷心欲絕。 “來人,將墨侍衛抓住。” 突然一聲冷厲的聲音在花園響起,這人不是南城薰,不是別人,正是半晌沒有說話的南無卿。他一雙陰沉的眸子暴怒的瞪着墨宮胤,沉聲道:“墨侍衛,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當着大夥的面,你也敢如此對趙學士不敬。難道你仗着你是墨國的太子的身份,不把我南京放在眼裏。” 什麼叫把白的說成黑的,今天墨宮胤總算是領會了。 她抿了抿脣,不爲所懼,微微揚起下顎,坦然地承接了他的目光。 “王爺這顛倒是非的功夫可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我還真的是有口難辨。”墨宮胤立在原地,視線掠過衆人,妖魅的臉展顏一笑,“大夥都認爲我是兇手?都說我害死了趙魁?都覺得我對趙學士不恭敬?那你們又對我公平過呢?那怕是一點點都行?沒有…就憑我是外人?就憑我是墨國送來的質子,就把一切錯都怪在我身上?” 她抿緊脣,眸底一片失望,倒退兩步,視線盯着站在亭子中間那最高貴的男人,他一臉淡薄無情,她笑,笑自己太蠢。 擡起手,纖長的手指指着衆人,指着地上那苦苦哀嚎的趙學士,厲聲道:“你,真是一個老糊塗,自己的兒子死了,你不去找真正的兇手,卻在此懷疑我?浪費時間?你覺得你又對得起你兒子嗎?” 聽到指名點姓,趙學士氣憤的跳了起來,一臉血漬,狼狽之極,“老夫懷疑你是有根有據的,你口口聲聲你沒有殺我兒,那你敢讓老夫搜身嗎?如果老夫在你身上搜出可疑的東西,你該如何?“ 搜身? 墨宮胤聽到這兩個字立刻拒絕:“不行。” 一搜身,她的身份就會暴露,到時她就更加百口莫辯,南京一定會認爲墨國騙他們,一定會再對墨國發起戰爭,不行,一定不要有戰爭了,那太可怕了。 趙學士冷笑:“你不敢?你害怕了?是不是身上還真的被老夫說中了,你身上藏有害我兒子的東西?” 衆人聞言也甚是疑惑,一雙雙眼睛盯着她,她怔怔的站在原地,靜等着有人能站出來爲她說一句話,半晌,沒有,沒有人肯出來。 既然沒人幫她,她只能靠自己,張了張嘴,她正欲說話,卻是被一道冷漠的聲音打斷。 “此事太過於蹊蹺,發生得太突然,朕不想冤枉任何一個人。” 衆人皆變了臉色,包括墨宮胤,也包括一直沉臉不語的裴以琛。 因爲說話之人是南城薰,是皇帝。 墨宮胤也是怔怔地擡眼看向他,眼睫輕顫,硬是忍住了雙眸的酸意。 “趙魁死得太突然,如果真是酒裏面有毒的話,那坐在這裏一起喝酒的人都會中毒,而且,這期間墨宮胤根本沒有在場,他只是湊巧的撞了一下那個送酒的小太監而已,並不夠足以證明她就是兇手,再者,他也沒有殺人動機。” 南城薰面沉如水,說得不徐不疾,眼梢微掠,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趙學士,復又淡淡地落在墨宮胤的身上。 衆人一陣壓抑的唏噓,覺得似乎是那麼個理兒,連南無卿都不敢多說一語。 墨宮胤一時心緒大動,這些其實就是方纔她準備開口說的話,沒想到被這個男人說了出來。 她亦是覺得心頭一鬆。 “但是….” 南城薰驟然話鋒一轉,“這是他最聰明的一個遮掩手段,所謂最危險的辦法未免不是最安全的辦法,知道常人所想,卻故意劍走偏鋒,反其道而行之也不是沒有可能,故意擾亂大家的視線。” 什麼? 墨宮胤愕然擡眼,白了臉色。 衆人又是一陣唏噓。 原來說了這麼多,不過是先一步堵住她的嘴而已。 辯無可辯是麼? 墨宮胤苦笑,揚了小臉,聲音尖銳而寒冷:“皇上果然聖明…..” “皇上,可否允許微臣說幾句?” 一直沉臉不語的狀元裴以琛驟然開了口,溫和的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墨宮胤。 南城燻黑眸深沉,淡然道:“說。” 裴以琛向前邁開一步,直接走到趙魁屍體旁再將次將遮蓋在他身上的白布揭開,此時,趙魁那張恐怖如斯的臉比開始更加潰爛得深,這會兒直接是骷髏架了,血肉模糊不堪。 “大家請仔細看,趙公子並不是中毒,而是中蠱,所以墨侍衛應該不是兇手。” 此話一出,衆人一驚,聽到此話更驚訝的還有兩人,一個是墨宮胤,另一個則是南城薰。 紛紛朝前一步,想看得更精細,更清楚。走近一看,纔看清趙魁屍骨上那血肉模糊的肉體上有着白色的小東西在蠕動,極其恐怖,噁心。 一張臉早已食盡,只剩下血淋淋的骷髏,而身上白色錦袍也血染一片,可想而知,衣服下面那副肉休恐怕此時也是模糊一片。 看到最後,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衆人不敢再多看,直接退離遠遠的。 裴以琛眸色黯然,繼續道:“趙公子中了食人蠱,只要喝灑就會讓體內的食人蠱甦醒,對他的進行反噬,一旦吃了人肉,食人蠱就會在體內繁衍再生,所以趙公子的身體會在短時間裏潰爛不堪,其實並不是表面所看到的中毒,肉體潰爛,而是體內有無數只小蟲在吞噬他肉。” “爲何,他會中食人蠱?”南城薰鳳眸微眯,嚴聲逼問。 “回皇上,微臣不知,趙公子應該是得罪了聖教的人,纔會遭遇如此不測。”裴以琛頓了下,低沉道:“臣建議應該立刻焚燒趙公子的屍骨,當他體內的這些食人蠱將他肉體吞噬乾淨時,這些小蟲子會不斷繁衍,會繼續再找下一個寄生體存活。” “魁兒….我苦命的兒呀…..”聽到要焚燒自己兒子的屍骨,趙學士崩潰的哭喊,一口氣提不上直接昏厥過去,還好旁邊有太醫院的太醫在,將他扶在一邊急救。 “來人,準備火把,將趙魁的屍骨立刻焚燒掉。”南城黑眸深邃暗沉,對着御林軍領頭吩咐道。 這種恐怖的事,不能再發生。 御林軍領命的站了起來,帶着幾人去準備東西。 墨宮胤目光一直盯着裴以琛,他也對自己淺然一笑,她淡漠的移開眼,不看他,直接走上臺階,低眸看着趙魁的屍骨,徐徐開口:“他的屍骨不能燒。” “你說什麼?”南城薰眸光微閃,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臉。 墨宮胤擡眼,肅然開口:“屬下說,趙魁的屍體不能燒,如果燒了,這些食人蠱不但不會死,還會有存活的機會。” “爲何?朕憑什麼相信你?”南城薰目光森然,俊臉疑惑。 他是皇帝,不能對任何事,任何決定做出錯的判斷,所以他不能輕易的相信任何一個人。而且這食人蠱如此可怕,恐怖,他如何信她? 墨宮胤當然知道南城薰不會相信她,她淡然一笑,解釋道:“剛剛裴大人說了,趙魁中了食人蠱,這些食人蠱會因爲酒的烈性復活,並臉吞噬肉體,進行繁衍。那就證明此蠱蟲怕酒,而不是怕火,如果將趙魁的屍骨泡在酒裏,那這些食人蠱將不攻自破,並且還能保留趙魁的屍骨,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南無卿聞言,眸色暗沉,冷聲道“你說得這麼輕描淡寫?難道你真的是毒害趙魁的兇手?而且還和聖教有關?你果然藏得夠深。” “哈哈哈….”墨宮胤冷冷一笑,一雙妖魅蠱惑的眸子微轉,譏諷道:“王爺,這飯可以亂喫,話可不能亂說。你說我是毒害趙魁的兇手?可有真憑實據,而我害他的動機又是什麼?如果我真的是兇手,那何必如此大費周章,還讓你們逮住我的小辮子,那我不是太蠢了嗎?還有呢?我得聲明一句,我從不喜歡做這些卑鄙沒有人性的事情,你們但憑我從此路過撞到了名小太監,就判定我是兇手,這未免難以服衆吧!” 她腦子也開始亂了,不知是誰策劃導演這些爛劇情,竟然又想污衊她,害她? 只不過是撞到一個人,也能懷疑到她身上來,這些人的腦子都是喫屎長大的嗎? 南無卿仇視着她,“那你爲何剛剛不敢讓人搜你的身呢?難道你身上真的如趙學士所說的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峯迴路轉,又把搜身這事又挑出來。 南城薰聽着兩人的爭議,無比的煩悶,出聲打斷,“別爭論了,真相只有一個,趙魁的死朕自會給趙學士一個交代,目前,先要把趙魁體內殘留的食人蠱處理掉,朕不想弄得人心惶惶。” “皇上,這事還是聽裴大人的解決方案吧!臣覺得可行,只有焚燒了,直接一點痕跡也沒有了。如墨太子所說,要是將食人蠱放在酒裏,泡不死怎麼辦?”說話的是一位大臣。 南城薰眉頭緊皺,深思顧慮,難以決定,眸光望向裴以琛,沉吟開口:“你覺得墨侍衛的辦法可行嗎?” 裴以琛面色猶豫,不敢肯定:“臣不敢妄斷,食人蠱這東西臣也是今日第一次所見,至於墨侍衛所說解決方案,或許可行。” “你說說看,爲什麼焚燒後還能繁衍再生?”南城薰顯然是信她的,否則也不會再問她,可以直接採取裴以琛的方案就行。 墨宮胤淡看他一眼,黑眸一閃,將心中的猜疑說了出來:“這種食人蠱其實是一種寄生蟲,是殺不死的,好比我們現在,我們身體裏面也有這樣的寄生蟲存在,但不會致命。而趙魁身體裏食人蠱卻是寄生蟲中最危險的生物之一,既然它可以繁衍再生,那就代表它是殺不死的,既然殺不死,就用極端的方案將它毀滅。剛纔裴大人也說了,食人蠱怕酒,那就證明它有弱點,所以能毀掉它的東西只有酒。” 這也不是她胡亂吹的,在現代看過很多這種恐怖的寄生蟲美國片,對付這種可怕的生物,就要採取極端的方法纔行。 “好,朕信你一次。”南城薰深邃的黑眸微閃,眉間盪漾起一抹笑意,不容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