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煽動 作者:未知 不是她們不繼續,而是大家都沒有足夠的信心贏,一說到比試大家就突然如夢初醒,想起了剛纔如翎的下場!也不知她爲何跳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摔倒了,而且她一直想要辯解,可就是沒有機會。 雖然她們比試輸了,不被皇上賜死!可卻要從秀女名額中除名,打回原形?有誰心甘?有誰願意貿然去比試。 這明明看着煮熟的鴨子到了嘴邊都還飛了..... 時間像戛然而止了,不知過了多久,南城薰眸底也已隱隱有些不耐,犀利的眸子掠過臺下的人,冷聲開口:“如果沒有人敢上舞臺繼續,冊後典禮取消,名額統統除名,各行回家。” 從他的聲音裏能聽出他已經生氣了,墨宮胤不可思議挑眉,目光流轉,看向他,滿目不明所意。 他這麼做究竟是何意?難不成他想把這些秀女在些遣散? 如果真如她所想?那他何必當初要去招惹她們呢?就像如翎說的他根本就沒看重她們的感情,就算此時他再是怎麼深情的男人,她看着都覺得他很討厭。 而臺下的秀女聽到那句名額統統除名,各行回家時,周身一軟,險些暈倒! 不是說過只學會了宮規就能進宮做皇后嗎?爲何現在卻覺得那皇后夢如此遙不可及。 “皇上,我來試試。”驟然,一名秀女膽大的從行列中走出來,朝舞臺中間走上去,她面色很緊張,能看到她走路都在打顫,可她還是抱着決心要試一試,走到這一步再功虧一簣,前功盡棄,怎麼都說不過去的。 這次南城薰沒有再說話,只是一副慵懶的神情,眼睛就隨意的盯着舞臺上,似乎不是那麼在意,一臉表現出雅緻冷淡的表情。 站在一旁的墨宮胤英眉微微皺起,輕輕的抿着脣,看到那名秀女走出來時,她似乎明白了,看懂了,原來這是一場計中之計。她替這些秀女感到悲哀,同時不進宮也是幸運的,如果嫁給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寧願不走進這個漩渦,讓自己越陷越深。並且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是天子,有着驕傲的資本,有着狂妄的姿態。 他不會因爲你的悲傷而悲傷,更不會因爲你的快樂而快樂。 對於南城薰來說,他如果不在意的東西,他就會選擇忽略掉。 看着有秀女繼續比試,原有些失落的阿離頓時興致勃勃的來了興趣,她很想知道這個比試到底在比拼什麼?又是酒,又樂隊?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最爲淡定的人就屬景凌了,他動也不動的佇立在阿離的身後,思緒也不知飄在哪裏去了,整個心思就沒有完全去關注什麼比試! 比試的那名秀女走到舞臺中間後就抱起一罈酒,向樂隊師傅俯耳低語幾句後,才起身柔弱的揭開酒蓋子,瞥了眼壇裏的酒她頓時皺緊眉頭,閉上眼狠狠的舉起灌了自己一口,酒竄入喉間她就受不了咳嗽起來,一臉通紅。 而在此時,樂隊師傅將她所說的曲子彈奏起來,淡淡悠長的音符也漸漸在安靜的大廳中響起。 在大家滿懷期待着那名秀女會跳什麼獨一無二的舞時,就見她身子搖搖欲墜,柔軟無力支撐的向後摔去倒在舞臺上,雖然摔倒了,她還緊緊抱着酒罈,酒只灑了少許出來,而她一臉不放棄。 圍觀的衆人都虛驚一把,原來她沒醉,她是故意摔下去的。 那名秀女靜靜的躺在地上,聽着旋律她將酒罈放在旁邊,慢慢擡起右腳,裙襬懸掛在腿上,細長而白皙的腿露出,兩支手也不空着,像條水蛇婉然而輕輕拂動,扭擺,動作很慢,很慢,慢到讓人都覺得她都沒有動。 然而她緩緩隨着腰借力上半身向上移動,昂起,長長的髮絲在地面散落一地,像一隻姣美的孔雀在地上嬉戲一般。 在這一刻,坐在主位上的南城薰原本波瀾不驚的眸子微微閃耀,眯起眸,一瞬不眨的凝望着那名秀女。說到長相那秀女雖然不是佼佼者,卻還是長得具有獨特靈氣的氣質。 秀女很聰明,以靜制動來跳舞,她很有跳舞的天賦,身子很柔軟靈活從地上昂起後,她沒站起來而是單手撐地隨之翻身以緩慢的動作平撲在地上,轉換一個方向再是一個翻轉平躺在地,手輕輕拂動搖擺作爲亮點,用雙腿將酒罈子夾住,慢慢地隨着彎曲的幅度,慢慢就酒罈移到頭頂,她微微張大嘴,腿慢慢越彎越向下,直到把那酒罈傾斜一滴滴酒從高而下,落進她的嘴裏。那畫面是那麼優美,讓人眼前一亮,呆了。 這是她喝下的第二口酒,頭已經開始暈了,喝第一口酒時她覺得全身軟而無力,力氣像突然之間被抽空了一樣,所以她根本無法控制身形才摔了下去,可再摔下去的那一刻,她急中生智想到了以靜來作鋪墊,慢如流水而動。 琴音因她喝第二口酒時已經漸漸停了下來,而她極盡全力撐到最後一刻,將手中的酒罈放在地上,可怎麼都使上力氣讓自己站起來,對於她來講,她很明白,這不是醉酒的感覺,而是沒有了力氣,軟而無力。 她就那麼躺在地上,也不吭聲,也不動! 只是望着高高的天花板,揚脣淡淡一笑,彷彿明白了什麼...... 註定是一場贏不了的比試!註定就是一場一敗塗地的結局! “怎麼回事?她醉了嗎?爲什麼不起來?起來呀?” “我也不知道,難道她真的喝醉了嗎?如果不起來,這場比試還算不算贏呢?” “你看她在笑,你說她笑什麼?” “我那知道她在笑什麼?可能是想着自己贏了,高興吧!” 四周圍觀的衆秀女都紛紛議論,議歸議,論歸論,卻未有一個人是出來想要幫忙扶她站起來的人。 “快起來呀!怎麼不動了?”阿離見那名秀女躺着動也不動,只是在那兒傻笑,還以爲她發酒瘋了呢?剛過頭望着一臉平淡的景凌,伸手推了他一把扯脣道:“她怎麼了?是不是喝醉了?” 除了醉得爬不起來,沒有理由不起來呀! 剛纔她的舞雖然不算舞,也不算驚豔,但至少舞到最後,還能用雙腿完成那個高難度的動作,實屬不易! 景凌身子微微一晃,回過神呆滯的看了眼阿離,後知後覺的搖頭:“別說話,只看不語,君子動口不動手。”動不動就是打,就是敲!他都快被她打成傻子了。 阿離一臉錯愕,收回手,眼睛閃閃眨了眨,嘴角一抽,“咬文嚼字?答非所問?” 景凌白了她一眼,不說話。 “來人,將她扶起來。”驟然,南城薰濃眉微擰,低沉出聲道。 聞聲兩名侍衛朝那名秀女走過去,兩人瞥了眼那嘴角掛着笑容的秀女,都疑惑不解,這是勝利的微笑? 當兩人將那名秀女扶起來時,她身子軟得腳已經使不上力氣,只能靠着兩名侍衛,緩緩擡眸望向主位上那高深莫測,將衆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可怕男人,她牽強的張了張嘴,很平靜的道:“這場比試,我認輸,懇請皇上準民女回家。” 話落,衆人不解。 爲何要認輸?就算沒贏,至少也用不着要認輸? 墨宮胤聞言也微微震驚,看着那名秀女額頭全是汗水,身子像沒力氣一樣,眸光一閃,似乎看懂了,嘴角不由的微揚起一個幅度,酒裏真的問題,是他的設計的吧! “準。”南城薰臉上的表情似乎也僵硬了半刻,纔開口吐出一個字。 “皇上,民女還有一些話想對各位姐妹說,懇請皇上允許。”那名秀女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卻沒立刻離開,而是再次向南城薰懇求,眼神是那麼期待的看着他。 衆人更是疑惑重重,她還想說什麼? 南城薰沒立刻答應,冷峻的臉上有些遲疑,眯起眼睛,沉吟半會,才嗯了一聲,沒多餘的話,就當是同意了。 那名秀女在兩名侍衛的攙扶下,身子雖然軟軟使不上力氣,可意識是清醒的。她臉淡淡展顏一笑,借力緩緩轉過去身去,望着那一排排,一雙雙眼睛,她脣角微勾,眸光閃爍,眼角微微有了潮意,一滴透明的眼淚從她閃閃發亮的眼睛裏流出來。 她聲音很低沉,沙啞,幾乎咬着牙堅持說。 “各位姐妹!聽我一句話,別比了,我們回家吧!眼看就要過年了,回到家人身邊陪着父母親一起過年夜。”她目光閃耀,一抹悲傷悽離之意涌上心頭,眼神迷離,繼續道:“一入宮門深似海,高高在上的皇后夢確實讓人遐想連連,夢寐以求。可是,至今我們連宮門都未見到一寸,什麼顏色?什麼模樣?都只是自己的空歡喜?空想象。在最後舞完那酒滴進嘴裏時,我醉了,也醒了,什麼都是浮雲,就算贏了又如何?後宮孤老的生活就是一輩子,我想通了,不想進宮了,我只想找一個一心一意爲我付出的人,而不是深宮之中獨等那個人回眸。姐妹們?你們要回家麼?和我一起離開吧!宮裏奢華的生活不適合我們這些平凡的人,也不是我們的世界。”話落,她喘着粗氣,很累的樣子,那雙閃亮期許的眸子緊緊盯着她們。 說完這句話,她也幾耗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說到最後,聲音也帶着輕顫,漸小。 可也因爲她這句話,很多人意志不夠堅定,單純的人,看明白的人都心動了,意念動搖了。 完全的起了煽動人心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