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就那麼想我死 作者:未知 胸前那還包紮好的劍傷再次撕裂,流出鮮紅的血,滲透了她的黑衣,可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痛,只是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感覺周身是那麼冷,她不由的打顫,就像掉進了冰窖之中一樣。 外面的對話仍在繼續。 許三水的話雖然沒說明清楚,可從中也能聽出話裏的意思,就是右使死了! 可龍飛剛聽到時候只是面部只是微微驚愕,然而琥珀色的眸子一閃,恢復臉上那一層平靜,斂起劍眉,神思悠遠。 南無卿這是謊報消息嗎? 明明剛剛他還見到墨宮胤?她又怎麼可能死呢? 難不成他並沒有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擅自主張想要爲妻報仇,故意對她痛下殺手? “龍主.....” 許三山擡頭仰望着龍飛,見他半天不迴應,以爲他是惋惜右使死的事。 “沒事了!你退下吧!雲涯老頭的事和清關城的事暫且靜觀其變,目前你首要做的事就是把北念塵看牢了,別讓人有機可趁。”龍飛回過神來,臉上面無表情,眸光黯然,想了想又冷冽叮囑道:“給南無卿的麻嗜也斷掉,他想跟本主玩陰的,本主讓他想玩都沒有資格。” 竟然敢揹着他搞小動作,那就別怪他無情。 許三水不知龍飛突如的變故,心想,一定是和右使有關! 右使以前在龍族對她並不薄,聽到她死了,自己也感覺很悲痛!有機會再去祭拜她吧! “屬下明白,如果沒有其他事,屬下告退。”許三水眸色一暗,起身站了起來,轉身朝路口走去。 “三水。”龍飛突然叫住。 “龍主還有事要吩咐屬下?”許三水腳步一頓,側身低問。 龍飛淡看她一眼,面色遲疑,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欲言又止,沉寂半晌,沉聲開口:“右使並沒有死。你記住,如果她去了龍族,發現了暗牢裏的祕密,你就.....” “就殺了她是不是?” 驟然,墨宮胤冰冷的聲音從假山暗處高聲響起,打斷了龍飛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僵坐在原地,剛那一句話是她忍不下去,聽不下去才脫口而出的。 龍飛身子一僵,片刻,纔回過神,突然意識到什麼,心頭狂跳,擡眼慌亂地看了看,敏銳的巡視着四周每個角落,最後確定了發出聲音的方向,一個閃身飛去。 許三水則是一臉愕然,也朝發出聲音的方向緩緩看過去,她聽得很真切,這聲音是右使嘴裏所發出來的? 難道她一直就在附近?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似乎只在一瞬之間。 龍飛的動作也很快,根本來不及讓人看清楚,就閃身出現在墨宮胤的面前。 “你怎麼還在這裏?”他的聲音透着一股滲人的寒。 怎麼會還在這裏? 她也想問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裏? 墨宮胤姿勢不變,還是坐靠着假山,聽到他的怒聲,她緩慢的擡起頭來,一雙淚眼看向他。看着他那張因爲黑暗看不清的俊臉,就只是輪廓都還是那麼好看,雖然冷沉着,依舊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只是,她第二次發現,她與他之間竟是如此陌生。 第一次是在龍族她去暗牢的時候,他突然出現,也如同現在這般冷漠,陌生。 就這樣一坐,一站,兩兩相望,彼此的眸子糾在一起。 他的,深沉慌亂,她的,沉痛猩紅。 “右使.......你一直都在這兒嗎?”許三水也走了進來,低頭看見墨宮胤頹廢的坐在地上,滿臉疑惑,啞然低問。 墨宮胤怔怔地轉頭,眸子空洞地轉,掠過許三水,看向她脣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誰讓你進來的,滾!”龍飛轉頭怒視着許三水,衝着她怒吼。 許三水一驚,黯然的閉上嘴,垂下頭轉身離開,消失。 墨宮胤此時已經像一個木偶一樣,坐在地上毫無知覺,如果不是心還跳動着,她都以爲自己死了。 驀然,手腕一緊,整個人猛地從地上被拽起來。 “你爲什麼躲在這裏?你都聽到了什麼?”溫熱的氣息噴薄在臉上,聲音卻顯得那麼慌亂。 她木訥的轉動眼睛,緩緩看向他,近在咫尺的他爲什麼看着卻是如此的遙遠! “呵呵呵....”她笑了笑,被咬破皮的脣瓣上還殘留着血絲,是那麼觸目驚心。 可她這笑是那麼刺眼,刺痛他的心。 龍飛緊緊捏住她的手,眸子依舊凝在她的臉上,見她不語,只是笑,他即擔憂又不解的問:“你笑什麼?” 他的聲音低啞到幾乎不是他的,琥珀色的眸子閃耀着複雜沉痛的光芒。 到底笑什麼? 笑得如此的淒涼!讓他從未有過的害怕,恐懼! 剛纔與許三水所說的她是不是全都聽見了? 墨宮胤怔怔地看着他,怎麼?不該笑嗎?還是不該偷聽到了他的祕密是嗎?他精心設計的那些局?謀劃的那些陰謀詭計?她不該聽到了是嗎? 倏爾她斂起臉上的笑,冷冷道:“我笑什麼?我是笑,此時此刻我覺得很慶幸,我竟然躲起來,躲在這裏!不然我還不知道你竟然這麼多祕密是我不知道的,我該叫你龍主呢?還是朝國皇帝?又或者是飛?” 龍飛眸光微斂,身形一震。 果然,她全都聽見了? 那些事還是讓她知道了? “你就那麼想我死嗎?”她望着他,一字一句的問,問出的時候眼淚滾落眼眶。 幾乎就在話落的同一刻,她凌厲着一雙眸,驟然擡手,用盡蠻力地一揮,帶着痛,帶着恨,帶着決絕。 將他緊拽着的手用力甩開,踉蹌的上前跨開一步,他也後退一步,她直視着他,冷冷質問,“回答我呀?你說說看我墨宮翎到底是哪兒招你了,惹你了?是我喫你的肉,還是喝你的血了?讓你如此恨我?如此費勁心機的安排殺手一次次追殺?將我陷進那些陰謀中?讓別人誤會我?猜忌我?”說到最後,她幾乎是狂吼,泣不成聲! 她以爲他當皇帝是有苦衷的,但對於她的感情一定是真的,那怕有一點點也好! 而如今,這些感情都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將她笑得體無完膚。 對於她的質問和咆哮,他慌亂的垂下眸,竟然無言以對!抓着她的手也隨之無力鬆開。 四周寂靜能聽到冷風呼呼吹響,而風帶起兩人的青絲和衣袂,肆意的翻飛、糾纏、起舞。 冷風唰唰吹響,打在龍飛臉上,就像刀割一般。 兩人雖隔得很近,也似隔着千山萬水,彷彿再已回不去了從前。 她真的不知道,那些發生過的事?到底什麼纔是真的? 天牢裏他送藥治傷?是虛情還是假意? 鳳雲亭相約他勸自己放手?他帶她離開,是真心還是試探? 烏巖村半路相逢馬車裏的那些甜言蜜語,都是自欺欺人的吧! 宮中宴席上的相救贈護顏丹,都是自導自演的戲吧! 是什麼東西在風中笑,在風中癡,是她的眼淚嗎? 想到這些,她總覺得眼睛好痛,好像那眼淚就停不下來一樣!一直流。 她胸口那處也好痛,絞着的疼! 她緩緩後退着,腳步踉蹌,身子在夜風中搖搖欲墜,呼吸像被奪走了一樣,讓她覺得窒息! 紅着眼睛看着他,一瞬不瞬,喉嚨也像什麼尖銳的東西卡住一樣,好難受。 “翎兒......”龍飛嘶聲低呼,痛苦的神色糾結在眸子裏。 不,墨宮胤搖頭,這稱呼太假了,太沉重了,假到讓她想去撕裂他的真面目,沉得讓她幾乎想要發瘋。 “你給我閉嘴!”墨宮胤衝着他冷厲嘶喊,喘着呼吸,大力的喘息。 龍飛凝視着她,抿緊脣,不語。 “來南京的路上一直被白衣殺手刺殺?一次又一次,一波又一波,彷彿不把我殺死在路上,他們就不罷休?不甘心?我怎麼都想不明白,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的問題,終於現在解開了。我還以爲是父皇爲了掩飾身份纔想殺了我?又或者是三皇兄以爲我就真的是太子,所以纔想要殺我?我猜想誰,都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是你!” “殺我的事,都算了?那噬人鼠呢?你怎麼爲了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不顧百姓的死活?是不是他們都不是朝國的子民?你就覺得他們都該死。你知不知道,你的陰謀裏讓公主慘死在我眼前?讓整個百屯村所有人都死在那大壩子裏?這一切都是你策劃吧!你是想證明你的聰明才智,還是想讓我揹負着他們死讓我痛不欲生?那麼多人一個一個的死在我面前,我眼前,我無能爲力,那種無助感你懂嗎?你能體會嗎?” “你是皇帝也好?你娶了別的女人也好?你不愛我也好?就算曾經那些甜言蜜語,那些吻都是你苦肉戲,可是公主和那些村民都是無辜的,你怎麼那麼殘忍將他們都殺了?還對大家都說那是我的命令?你這是要將我摧毀嗎?要將我打入地獄,萬劫不復?” 墨宮胤像一個無助的小孩,瘦弱的身影在風中顫抖,神情幾欲崩潰,聲音也吼得嘶啞。 “你既然這麼想我死?我成全你。”她猛地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直往自己的心窩處戳,一邊戳,一邊聲嘶力竭:“腹黑如你,步步算計!尤其你這麼般辛苦的謀劃,費盡心思的設計,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你不是很想我死嗎?既然如此,你朝這兒捅,捅呀!” 她緊拽着他的手使勁的朝自己的胸口那一道撕裂的傷口戳,龍飛一邊掙扎,一邊還是碰到了她胸前那黏糊血腥的鮮紅,手上全是血。 “不要鬧了,翎兒。我錯了,對不起,你受傷了,讓我看看。”看着那血,龍飛一臉驚慌,垂眸纔看到她胸前早已被血浸溼了衣。 “哈哈哈....我鬧?”墨宮胤聞言像聽到一個大笑話一樣,不由冷笑起來,一雙妖魅嗜血的眸子凝着他驚慌擔憂的臉,揮手打開他伸過來的手,眸光冷冽,譏諷道:“別惺惺作態了?現在裝出心疼的樣子?你裝給誰看嗎?這裏又沒有觀衆?沒有人給你高尚的演技鼓掌。” 龍飛沉痛的看着她,聽着她說出來的話,原來是如此的痛,像一把利刃狠狠插進他的心窩。 “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公主死了,更不知道百屯村所有人死了?” “你當然不知道了?你忙着成親?忙着做你的諸葛亮?那知道這些?”墨宮胤冷聲咆哮,指着自己的血淋淋的胸口,雙手握緊衣襟,嘶拉一聲,衣服被撕碎,那紅腫血肉模糊的傷口隨之暴露在他的眼前,“看到了嗎?這個傷口就是你的人刺的?如果你覺得不夠,現在可以再這裏補一劍,讓這一切都結束吧!” (就還一章,是這種情節,馬上就進入暖心劇情,愛情大挑戰開始了,嘿嘿。覺得有意見可留言提出來,我會改進哦!)